蘇晉,北平有名的公子,為人溫文爾雅,含而不露。
什么時候,他都能不溫不火。
沒想到,母親的病,卻叫他如此無措和急促。
好友如此模樣,陳洋一嘆,開著玩笑道:“我看你還是趕緊結婚生孩子,這樣伯母也就有事做了。”
他這話既是開玩笑活躍氣氛,也確實是個方法,人一旦轉移了注意力,病確實能好。
蘇晉還真就考慮了起來,“是呀,得給我母親尋些事情做做。”
兩人當著自己說這些私房話,邵韻詩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大家只相識不到半年。尤其,她和蘇晉就更是談不上多熟了。
陳洋大概注意到了邵韻詩的尷尬,忙又說起了旁的。
蘇晉沒功夫同他閑扯,只道:“有你給的這個藥劑,想來母親的病定會好的很快。”
“嗯”陳洋又不放心地道:“最主要的,還是會要病人舒心。”
“我知道了。”蘇晉又問道:“對了,你幾時去醫院報道?你這里的事也該了結了吧?”
說完,他故意掃了眼一直低著頭的邵韻詩。
被好友這么一調侃,陳洋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推他道:“好了,好了,拿了東西就趕緊走,別耽誤了事。”
被他一推,又當著女孩子面,蘇晉到底沒再多嘴,順著力,說了聲‘告辭’,便出了門。
五感超人的邵韻詩對蘇晉掃過來的一眼,很是敏感。
瞧著兩人出了房間,漸漸聲音也小了起來,邵韻詩這才松了口氣,剛才實在是有些尷尬。
不過,看來人家是拿自己當朋友的,不然不會說私事。所以,飛鴻和曾一鳴那,大概是不會有事了。
她這邊剛安心一會,陳洋便轉了回來。
他見邵韻詩還安坐著,知道剛才蘇晉說的事,是真沒什么,這樣,他也安心了。要知道,現在的局勢不是幾個學生能鬧的成的。
遂,他便道:“今天看這樣子是上不成課了,你不如將昨兒那個實驗接著分析分析。”
邵韻詩如今算是陳洋的編外助手兼顧問,專門幫著分析中草藥的藥性和提取這一塊。
因著她自己也感興趣,且對她制藥也有幫助,所以,她才突破了心里障礙,同男學長合作。
陳洋這么一說,邵韻詩就知道他喊自己來,算是公私兼顧了。
可想想陳洋做起研究來,就不分日夜,邵韻詩聽了忙搖手道:“今兒來正有事要同學長說呢,我明兒沒空來學校了。”
陳洋有些失望地道:“怎么了?咱們研究的藥劑正是要緊的階段,你可不能缺席呀。”
邵韻詩轉頭道:“學長這是急了,難道真要出去工作了?”
陳洋大學是在這所學校讀的,出國留洋后,還和學校的教授有聯系,這不一回國就應邀來學校,一道公關一種藥劑的科研工作,如今大概也快完成了。
陳洋對要離開去工作,也沒什么排斥,只是有些舍不得某個不怎么開竅的學妹。
不過,這些只是他私下的心思,他可不敢嚇壞了人。
遂,邵韻詩一說完,陳洋只是愣了下,便坦然地道:“可不是,醫院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家父也下了明令,要不進軍政系統的醫院,要不就去他的麾下。”
陳洋父親陳啟元是老牌的軍閥,如今算入了國軍系統,手里的實力雄厚的很,自然是希望兒子能回歸自己的麾下了。
這些情況,陳洋也沒瞞著邵韻詩,一點點的,他甚至還不著痕跡地給人透露些消息,期待對方能多了解自己。
邵韻詩是個看似出身一般,實則前世可是高門子弟,所以,對陳洋的家世,她并不心驚,亦或是多想。
更何況,她心里只有羅叢柏,待旁的異性,要么無視,要么只當同學或兄長。
所以,注定,陳洋的一番心血要白費了。
這不,邵韻詩聽了剛才的話,很是自然地想起了藥劑的進展。
遂,她便點頭道:“再有幾日,這個課題也就能拿下了,你也不必事事跟進。再說,你最擅長的可是臨床,不去醫院還真是可惜了。”
如今,邵韻詩對陳洋這個脾氣極好的學長也能說些話了。
陳洋聽了這話,再瞧瞧對方半點不舍都沒有,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了。
微斂了神色,他點頭道:“你說的也是。不過,我走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繼續選修臨床了?”
臨床醫學哪里是那么好選修的,幾乎就沒人選修過。
邵韻詩笑著道:“若是學長不去教課,我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去蹭課了,沒得叫人看著張狂。”
她當初選修這個,還是因為對藥劑感興趣,且還有些建樹。
陳洋這位學者型的學長也是因為這個,才對她十分看好。
更是得知她學習別科沒有壓力,便在上臨床醫學課的時候帶著邵韻詩,私底下還給她開小灶。
如今,使得邵韻詩在臨床醫學上,也學的十分好。
陳洋自然知道邵韻詩的話十分對,可就他看來,這些對于普通人來說繁重的學業,對邵學妹那是砍瓜切菜般容易。
尤其,她對藥劑藥理十分精通,只是缺了西醫藥這一塊罷了。
想想國家之現狀,陳洋還是耐心地勸道:“我瞧著你學的挺好的,要是不繼續,還是瞞可惜的。”
邵韻詩其實是知道自家事的,她無非就是仗著記憶力極佳,甚至達到過目不忘的地步,這才在學了本專業后,還能兼著臨床醫學的海量記憶。
遂,她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學長,藥劑藥理學也很是繁重的,我怕是不能兼學臨床了。”
陳洋如何肯信她這自謙的話,還是勸著,“我知道你是有余力的,還是兼著的好,哪怕是為了日后研究醫藥。”
邵韻詩被他如此的肯定,真是無語的很。
陳洋沒給她反駁的機會,繼續道:“再說了,我瞧著你上西洋文學極輕松,放著那么多的時間不用,怪可惜的。”
這叫什么話,邵韻詩不由的‘噗呲’一聲樂了。
瞧著她笑顏如花的模樣,陳洋心頭一跳,不自然地轉開了頭,接著道:“我走前會安排好你的課業的,我的導師可是對你贊許有加的。”
這竟然是要強行安排自己的學業了?邵韻詩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