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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聲線低沉厚實,絲絲縷縷地沁人心脾。
邵韻詩耳畔縈繞著這聲音,心頭酥麻,心情奇異地平和了些。
她知道,小姑姑準備收拾百老二的事,并不是秘密,自己身邊的人都知道,羅叢柏自然也知道。
可他就這么大刺刺地說出來,令她有種非得胡攪蠻纏一番才解氣的感覺。
遂,邵韻詩橫了眼羅叢柏,嘟嘴道:“我怎么就不叫人放心了?理由不都說了嗎。”
羅叢柏嘆氣,“那也能叫理由。”
邵韻詩也知道自己對百家心軟了,無奈道:“我日后也不會常留揚州。若不是因為舍不得我的院子,我是不會多煩神的。”
這處院子是邵韻詩還是紹瞞姑的時候,紹爺爺的退養之地,里頭不僅有她的念想,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為這個,這處院子她都不能不守好。
只是,她如此,旁人只當她念舊,還有些不認同。
羅叢柏見她如此,只得嘆氣道:“你呀,就是個心軟的。”
邵韻詩聽了,嘟嘴。
羅叢柏憐愛不已,妥協道:“既然如此,那就叫百山子出門學門手藝。總不能就這么大個院子,讓百家一家四口都看著吧。這么一來,你也好開口些。”
邵韻詩也有此意,不妨木頭同自己想到了一處。
遂,她笑了笑,便嚴肅地道:“百山子是個好顏色的,為了個女子輕易就出賣了主子,這樣的人不能去那正經的店鋪學什么手藝,沒得禍害人。”
羅叢柏聽的這話,‘咦’了聲,道:“這里頭還有這事,你查出來的?”
說到這,他也記起了某次撞見百山子盯著喜妹看的眼神。如今一想,還真有些問題,這人可千萬不能再留了。
事情到了這步,邵韻詩也沒什么好瞞著的,淡淡地道:“自打我懷疑身邊有內鬼之后,就叫布一叔和曉冬留意了,這一查還真是叫人寒心。”
羅叢柏聽的邵韻詩對百山子的描敘,立馬聯想到了什么,皺眉看向邵韻詩,暗道,不會是那百山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體吧?
被羅叢柏一看,邵韻詩頓了頓,才又接著道:“你也知道的,除夕夜的事,若是沒有百山子早前的一些討好,車媽媽也不能將槐園的路摸這么熟。”
說起了除夕夜的事,兩人都心有余悸,對內賊恨之又恨。
邵韻詩停了會,繼續道:“若是沒有這些之前的事,賊人就更不容易摸到那處涼亭,還差點挾持了我。”
羅叢柏聽了這些,仍骨銘心,那時的膽顫仿如還在。后來知曉了百山子的所為,當時就想處置了百山子。
可礙著邵老爺子,他只能交代曉冬平時看著點了。
羅叢柏想了會,皺眉看向邵韻詩,催道:“別停,繼續說,啥也別瞞著。”
羅叢柏這次決定要處置百山子了,此人,不僅淫邪,還不忠,更貪婪,留著直接就是個禍害。
邵韻詩并不知道他下了決斷,見他還想知道些,只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嗔怪道:“你這好奇心也挺強的。”
“這是好奇的事?”羅叢柏無奈地道。
邵韻詩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這次白氏能這么快通知父親,以及白家能來人,都是百山子的功勞。”
“就這些還少了?也能說沒啥事?這都快叫人家端了老窩了。”羅叢柏無奈地捏了把瞞姑的手。
邵韻詩有些不適地抽了抽手,可惜某人拽的緊,沒抽出來。
拽著小妮子的手,羅叢柏思量著剛才的事,這百山子替白氏跑腿的事,他是聽說過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嚴重。
就他看,這百山子已然是倒向了白氏的陣營,這樣的人實在是留不得,甚至百家一家子都不能留。
怕瞞姑不知道厲害,他帶著厭惡道:“這樣的人,萬萬留不得,不然終成禍害,若是你舍不得百二娘,我倒是有個想法。”
其實,邵韻詩也沒舍不得百二娘,只是有些抹不開面子叫人家走人,畢竟,百山子不好,她也不能連坐不是。
在一個,小金鈴幾次的通風報信,也算是立功了。且,小家伙很是機靈,她有些舍不得這孩子。
至于百山子其人,別說喜妹曉冬厭惡了,邵韻詩也是百般瞧不上。如今,能有個兩全的法子解決了此事,邵韻詩自然高興。
遂,她看了眼一臉沉思的某人,忙問道:“你真有法子?那快說說,是什么法子?”
羅叢柏也沒怪瞞姑不信自己,只認真道:“其實,百家有百山子這么個人,已然是不當用了。只是你考慮著百二娘,那就只能將百山子送的遠遠的,叫他無法常常回來。”
“我們也不能禁錮別人,這怎么弄?”邵韻詩奇怪道。
羅叢柏冷笑了聲,一拍榻沿,咬牙道:“讓他跟著商船走,船上沒有女眷,他也翻不出浪來。若是他改邪歸正了,在船上也能學到不少的東西。”
他這話倒是叫邵韻詩眼眸一亮,“你的法子倒是好,百家若是舍得,也算是給他兒子尋了條不錯的出路。不然,這百山子就算是廢了。”
羅叢柏看著邵韻詩,輕嘆道:“百山子犯了大忌,你還能想著他的日后,真正是叫我說你什么好。”
邵韻詩嬌俏地白了眼某人,“我不是為了他,只可憐小金玲罷了。”
羅叢柏捏了捏她的小手,“百家一家子都得善待小金玲,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你。”
邵韻詩不理會他的感慨,只皺眉道:“這百山子看著就是個油滑的,平時也不見他做活,這樣的人叫他走船,如何肯走呢?”
羅叢柏可沒什么慈悲心腸,冷哼道:“他犯了這么大的錯,還想仍舊逍遙?若是百家人看不透,那么,這樣糊涂的人家,瞞姑你就別再姑息了。”
瞧著男人定定地看著自己,瞞姑從他眼里看到了堅持,出了口氣,點頭道:“我聽你的,做了這些,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百家不聽,我也只能是放棄了。”
羅叢柏聽了這話,才算是緩了臉色,他知道瞞姑不是個糊涂的,更是說到做到的性子。
兩人正說著,曉冬和喜妹拎著早飯回來了。
倆人剛才在說話,也就沒注意時間。這會子,見了曉冬她們,才覺得不對,這去的有些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