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隊伍繞內城一周,黃昏時分來到了冠軍侯府。
花轎穩穩落地,容安從侍從手中拿過弓箭,仔細檢查,發現箭頭早已被折斷,且裹了厚厚的棉布,這才放心射了轎門。
然后上前象征性踢了踢轎簾。
喜娘笑著將轎簾掀起,容安朝里伸出一只手,“阿音,小心別碰到頭。”
壓轎的丫鬟過去把褚音懷里抱著的寶瓶接過來,褚音這才搭著容安的手下了轎。
容安還下意識捏了捏褚音的手,確定她的手不冰才放下心來,將手中的紅綢一端交到她手里,牽著她往前走,還不停叮囑:“小心腳下。”
褚音手中執著團扇,的確不好看路,即便有丫鬟和喜娘攙扶也走的小心翼翼,所以容安走得很慢。
小心翼翼跨過鞍山,邁過火盆,一路向內,沿著紅氈來到喜堂。
院子里炮仗的碎屑鋪了滿滿一層,踩上去軟綿綿的。
還有小孩子追隨著他們跑前跑后,跟服侍的人討糖吃。
景陽長公主早就派人準備了大量的銅錢,都裝在大笸籮里。
冠軍侯府不可能放平民進來觀禮,所以就讓人把銅錢一笸籮一笸籮散出去,讓所有人都跟著沾沾喜氣。
一雙新人進入喜堂,外面又響起一陣歡快的鞭炮聲。
在司儀的指揮下,新郎新娘完成了拜堂儀式,容安送著褚音來到新房。
木香青蒿等人催妝日便隨著嫁妝來到了冠軍侯府,負責安插器具,收拾房間,免得褚音嫁過來之后不習慣。
嫁妝等物還在院子里堆著,這是給男方家的親戚和客人看的,婚后三日才會清點入庫。
她們也得照料這些。
新婚夫婦進入新房,在全福人的指揮下完成了挑蓋頭、喝合巹酒、撒帳等儀式。
全福人又剪下兩人各一縷頭發,編成一個同心結的模樣,裝在事先準備好的繡比目魚的荷包里,“新郎新娘今日結發,永結同心。”
這荷包就交給紫菀收著。
喜娘又端過來子孫餑餑長壽面,讓兩人吃,循例問:“生不生?”
觀禮的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褚音紅著臉,低聲回應:“生的。”
容安則響亮地道:“生!”
眾人的笑聲更大了。
容安側頭看褚音,見她微微垂頭,經過精心妝扮,容貌前所未有的艷麗,在鳳冠和大紅嫁衣的映襯下,端莊之中又透出幾分嬌媚。
他的嘴怎么也合不攏,終于把心愛的姑娘迎娶回來了!
從此往后他們就是最親密的夫妻了!
全福人提醒:“侯爺,您該去前面敬酒了。”
容安問了個傻問題:“不去行不行?”
全福人笑得直不起腰,“那怎么行!”這位全福人也是朝廷要員的夫人,平日跟景陽長公主關系不錯,算是看著容安長大的,“侯爺還是快去吧!多少人都等著灌您的酒呢!”
容安只好戀戀不舍站起來,仔細叮囑褚音:“頭冠就先摘了吧,你先沐浴更衣,寬松寬松,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
那子孫餑餑長壽面就是做個樣子,根本就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