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親自扶著容金出了船艙。
甲板上,容土已經背著包裹在等候,身后還有十名士兵。
容安吩咐容土:“照顧好你大哥。想做什么,只管拿著我的手令去做,不要有所顧忌,一切有我。”
容土點頭答應,扶著容金上了小船。
容金站定之后,掙脫開容土的攙扶,站直身子,給容安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這便是承諾,無論何時,他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目送著他們的船只離開,容安又沉重地嘆了口氣。
容木湊過來小聲說道:“侯爺,您也別多想了。屬下不是事后諸葛亮,只是慘事的發生也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
“大嫂素日總覺得前呼后擁太過招搖,所以那日只帶了一個車夫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但凡多帶幾個人,也不至于……”
容安抬手制止,“別說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往后你們都以此為戒吧。”
容木便不再言語,其實他心里也是很痛的。
他們兄弟五人,除了容金都是無父無母的,所以打從心里就把容金的父親當做親爹,把容金的媳婦當做親大嫂。
自從容金成親后,家里送來的衣衫鞋襪和吃食用物就都是一式五份的,這是來自家人的關愛,前所未有的。
哪知這樣的溫情,卻這樣短暫。
只要想一想大哥承受的痛苦有多沉重,他就覺得自己也透不過起來。
容安想了想,吩咐道:“咱們的行船速度還是有些慢了,從此后水手們分成六班,兩個時辰一輪換,歇人不歇船,五日一靠岸。”
船隊靠岸一則補充淡水和菜、肉,一則進行船只維修養護,確保行船安全。
容木答應一聲,吩咐下去。
自此后,行軍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對于歸心似箭的全軍將士而言,這點變化他們甚至是樂見的。
容金的事安排妥當之后,容安分別去信告訴了景陽長公主夫婦和褚音。
那頭褚音也接到了關于那名女子的解釋,不由得笑了起來,轉頭跟木香等人說:“就說你們是杞人憂天吧?你們還不信?誒?青蒿呢?”
木香抿唇笑道:“容木也給她來信了,躲到一旁看信去了。”
正說著,青蒿笑瞇瞇走了回來,臉上還有些紅紅的,先給褚音端端正正給褚音行了個禮,“小姐,奴婢之前口無遮攔,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奴婢也不該惡意揣測姑爺……”
褚音笑著擺擺手,“罷了,別說這個了。我還不知道你們?你們不管說什么做什么,初衷還是為我好,這份好意我總得領。”
青蒿就更不好意思了。
褚音算了算,“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臘月中旬差不多就能到蘇城。
“軍船速度快,正月底就能到京城了。”
青蒿有點傻眼,“可是這樣,侯爺就不能親迎了。”
“這有什么?”褚音卻十分平靜,“難道我們還不能理解?何況長公主和鎮北侯還在這里呢,他們二位的分量難道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