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侍郎原以為齊駿家的伙食就夠差了,沒想到軍營中的更差!
親兵低頭唏哩呼嚕吃了起來。
鐘侍郎看著那摻雜著米糠的糙米,感覺喉嚨都痛了。
那親兵干脆把菜都倒進了米飯里,攪和攪和埋頭苦吃。
一看就是這樣的伙食是吃慣了的。
鐘侍郎不由得一陣心酸。
親兵很快吃完,見鐘侍郎的那份基本沒動,就問:“侍郎大人不吃了?”
“你還沒吃飽吧?”鐘侍郎反問。
親兵點點頭,“不打仗的時候,我們都是吃半飽。”
鐘侍郎便把自己那份給了他,一邊問:“為什么只吃半飽”
“因為沒有糧食啊!”親兵嘆了口氣,“南海這邊的耕地不多,糧食產量又不高,能撥給我們的就很少。
“官府那邊的糧倉又不對我們開放。
“朝廷下撥的糧餉很少能準時送達,便是送到了,我們食腸大,若敞開了吃,還是不夠。
“所以除了打仗的時候必須吃飽飯,平時的時候就只吃半飽。
“這還是我們大帥來了才能吃成這樣,從前的時候,想要這樣的飯食都沒有!
“而且那時候我們一天只有兩餐。”
鐘侍郎心里頗不是滋味,想了想問:“你放才說,大帥和你們吃的是一樣的?”
“是啊,”親兵理所當然地道,“不然呢?而且大帥的餐食都送過去的晚,他吃的那份更稀。
“聽說從前有一位擅長做飯的肖將軍跟著大帥,那時候不說大帥,整個軍營的伙食都不錯。
“這不是到了這邊,衛所分散么,肖將軍也被派出去了,大帥各處巡視,走到哪里就隨哪里吃。”
鐘侍郎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親兵很快吃完飯,把碗筷還回去,拉著鐘侍郎出了膳房。
鐘侍郎腳步虛浮,忙道:“小兄弟,你走慢些!這是帶我去何處?”
“鐘侍郎不見大帥?”那親兵詫異道,“只是一來就趕上飯點,我們雖是粗人,也知道先招待飯的道理。
“如今吃也吃過了,咱們去大帥那邊瞧瞧,大帥可得閑。”
容安也剛吃過飯,正和底下人商議審問犯人的事,得知鐘侍郎來了,也沒見他,直接吩咐:“請鐘侍郎去咱們的庫房轉一轉。”
鐘侍郎腳不點地又被帶去了庫房,先去的糧庫,糧庫里的糧食不多,而且都是糙米粗面,還有一些黑豆。除此之外就是喂馬的草料。
武庫里的兵器倒都是完好的,其中一部分還看得出修繕的痕跡。
親兵告訴他:“這是我們的立身之本,大帥說了,不管到了什么時候,軍營之中的武庫都必須是完備的。”
鐘侍郎贊同地點頭,“但是,這些應該都是朝廷發放的吧?”
親兵嗤笑一聲,“您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還真是……什么都等著朝廷給我們撥,我們怕是什么都沒得用了!”
鐘侍郎皺眉,“不可能!朝廷每年用于武備支出十分之龐大。”
親兵去把管武庫的一個副將請了過來,“您和侍郎大人說說吧,小人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