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柔聲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姐定然是近日思慮過重,才導致做噩夢的。
“其實凡事都看開些就好了。
“小姐,您想想奴婢,大家同樣都是女孩子,您天生就是主子,而奴婢還沒出生就注定是奴才命。
“這么一想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褚音失笑,推了她一把,“你這也叫安慰人?”
“怎么不叫了?”青蒿一本正經,“奴婢聽說,這世上本沒有什么好壞之分,都是對比出來的。
“比如,您和奴婢一比,您就是命好。
“奴婢跟別人家受主子苛待的丫鬟比起來,那就是掉進了福窩里。
“咱們鄉下的窮人,跟南海這邊的窮人一比,也不算很窮了。”
褚音笑道:“雖是詭辯,卻也不是毫無道理。”
“有道理就值得聽一聽嘛!”青蒿給她虛了一杯水,笑盈盈說道,“就好比這一次回去,雖然說短時間內跟姑爺沒法見面了。
“但這不是為了回去待嫁么!”
“嗯,”褚音點點頭,挑眉看她,“知道了,回去以后再給你的嫁妝加一成,免得你嫁過去吃虧!”
“小姐!”青蒿又羞又惱,一跺腳。
船身忽然晃了晃。
主仆二人像是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愕。
青蒿喃喃道:“奴婢……的力氣有這么大?”
原本一直沉默的白芷忍冬靠近褚音,白芷道:“怕是有意外。”
忍冬干脆趴在地上,片刻站起來,皺眉道:“底下有人在鑿船。”
褚音皺緊了眉,青蒿有片刻的慌亂,“啊?這可怎么辦?”
“別怕,”褚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子固派了人保護咱們,若只是小股水匪,便不足為慮。”
白芷忍冬交換了個眼神,白芷留下,忍冬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時回來,說道:“咱們的人已經下水了,負責護送的百人隊也被驚動了,想必很快就能解決。”
褚音皺緊的眉頭卻并未因此松開,反而說道:“護送咱們的百人隊就擺在明面上,明知道咱們是有人護著的,還敢來偷襲,所圖……必定不小。”
水匪所求無非錢財,但哪個水匪不是想著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明知道褚音這里有軍隊護送,還來硬碰硬,是嫌自己手下人太多了么?
白芷忍冬聽她這樣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兩人低聲商量了一陣,跟褚音說:“小姐稍等等,我們出去看一下。”
青蒿不放心,伸手拉住了白芷,“你們去一個就是了,何必都去?”
白芷笑道:“放心,這船艙里安全的緊。”
說罷眼神有意無意往暗處瞟了一眼。
褚音便拉了拉青蒿,“讓她們去。”轉身從自己的藥箱里拿了幾個小藥瓶出來塞給青蒿,“你知道怎么用的,藏好。”
青蒿領命,又急急忙忙服侍著褚音穿好衣裳。
兩人坐在床上,靜靜等候。
不過片刻,白芷忍冬去而復返,回道:“外頭已經控制住了,只不過,對方是死士,被抓住之后很快就服了毒,高老爺子被請過去看了一眼,說是救不回來了。
“他們身上也沒有特殊標記,判斷不出身份。
“尸首已經被陳百夫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