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面色微紅,卻大大方方站起來說:“婚期都沒定呢!”
又有人說:“都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們吃喜酒啊!”
“一定,”褚音笑著點頭,舉起了手里的酒杯,“愿大家新春吉祥,萬事勝意!”
眾人紛紛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
除夕歡宴結束,給大家派了紅包,——褚音也拿到了師父和師兄送的紅包,——大家便各自回房洗漱睡下。
褚音睡不著,聽著外頭零星的鞭炮聲翻來覆去。
睡在她外側的青蒿,小聲問:“小姐怎么還不睡?”
“一時睡不著,”褚音輕聲說,“再過幾日咱們就要走了……”
“是啊,”青蒿把手臂枕在頭下,語氣也是遮掩不住的悵然,“在這里住久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在這里她和容木還能時不時見上一面,回到蘇城之后怕是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了。
小姐應該和自己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所以嘀咕道:“這戰事也不知什么時候能結束。”
“南海的海岸線很長,也很曲折,”褚音慢慢說道,“我研究過南海的地圖,在這里作戰的難度非常大。
“而且這些海匪不知在南海盤踞了多久,對這一帶的地形都摸透了,就很難應付。
“如今雖說大股的海匪都被剿滅了,但小股的應該還有不少。”
青蒿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那您說,那些奸細也真的都抓干凈了么?只怕未必吧?”
“嗯,”褚音也悠長地吐出一口氣,“肯定也有零星的藏匿起來了。
“其實這也不難想。就好比改朝換代一樣,新的朝代延續了幾代,可能前朝的一老一少也還有存留。”
她又安慰青蒿:“你也別愁,戰事應該快要結束了。咱們回去之后,好好把嫁妝準備起來,你家里每人,花嬤嬤春天應該會隨著長公主來咱們家,到時候請她老人家幫你坐鎮。
“容木家里沒什么人,但他成親估計容金家里的長輩也回來,你也該給他們準備些禮物。
“除了他們幾個兄弟之外,容金媳婦那里的禮要格外用心些……”
青蒿心中暖暖的,又忍不住鼻頭發酸,“唉,小姐年紀不大,操心倒不少。聽著還很在行似的。”
褚音輕輕推了她一把,“自己沒經過,難道還沒見過?嫂嫂當初準備的有多周全,咱們可是全都看見了。”
青蒿口中不停“嗯嗯嗯”,“小姐回去可得好好跟少夫人請教請教福氣相處之道。
“就是兩個人感情好,也得想法子維系才行。
“可有不少人原本恩愛非常,時間久了卻變成了怨偶……
“哎呀,小姐,奴婢可不是念葬經,就是提個醒。”
“知道啦!”褚音微微一笑,她當然會好好珍惜,因為這一輩子所有的好運都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呀!
兩人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很快都沉入了夢鄉。
時間最令人捉摸不透,看不見摸不著,盼著它走快一點,它偏磨磨蹭蹭,盼著它走慢些,卻仿佛一轉眼就沒了。
正月初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