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容笑道：“說的是！你若想去，我陪……呃，就讓曹公子陪你去啊。”
黃卿玉連連點頭，“對對對！”
于是她和曹綱接下來就走訪了蘇城所有的成衣鋪子。
曹綱是生面孔，她應曹綱要求一直戴著帷帽，完事之后又不是直接回家或者去自家的鋪子，倒也沒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光是走訪各處鋪子就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
黃卿玉得出的結論是，所有的成衣鋪子用料都差不太多，衣裳的款式也都大同小異，經營狀況都還不錯是因為蘇城人口足夠多。
她再次把石玉容請了來，同曹綱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行事方向。
研究好了也不能立刻就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還得經過黃征同意才行。
曹綱說：“咱們商量好了之后，你可以把章程都寫下來，請岳父過目。”
黃卿玉的功夫也不是白下的，自然知道，所謂盈利就是刨除本錢后剩下的部分。
本錢可不單單指買布料、針線的錢，還包括人工、房租、燈油使費等等。
算下來，一件成衣的純利潤也就在十幾二十文。
要想在同行中脫穎而出，要么款式新穎，要么價格低廉。
但蘇城人比較念舊，衣裳款式翻新率并不高。
石玉容提議：“你不是會畫畫么，可以從刺繡方面入手，紋樣稍稍一變，衣裳的質感也仿佛提升了。”
“這只是一方面，”黃卿玉認真回想，“阿容姐姐，其實，穿衣打扮是可以引導的。”
石玉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人都有攀比心，尤其是婦人，見到別人穿著靚麗，能增光添彩，便自己也想要，一傳十十傳百，自然就能掀起一股熱潮。
但問題是，“咱們怕是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吧？”
“也不盡然呀，”黃卿玉瞇著眼睛笑，“好歹，你妹妹我還是個鄉君呢，你說我若是請人來參加集會，別人會不會駁我的面子？”
“這倒是個好法子！”石玉容笑道，“那你定好日子，我來給你捧場。”
過去為什么蘇城人一直戀舊，只穿哪幾種款式的衣裳？
說白了，就是自傲。
這種自傲怎么來的？也要托褚家的福。
褚家是江南望族，歷朝歷代名人層出不窮，尤其到了本朝，褚敦儒還是名滿天下的大儒。
褚家人的穿衣風格便給蘇城人帶來了極大的影響。
在封老太太之前，褚家基本無人經商，歷來耕讀傳家，所以衣飾都十分樸素。
前來拜訪褚敦儒的各地文人名流，見到褚敦儒的穿衣風格，也紛紛效仿。
這就讓蘇城人覺得，穿類似的衣裳，便是蘇城的標志，是他們身為蘇城人的驕傲。
黃卿玉眼中狡黠的光一閃，“那日請師伯來我家做客啊，我私下里求求師伯，請他穿我送去的衣裳……”
曹綱問：“褚家沒有成衣鋪子？”
“沒有，”黃卿玉笑嘻嘻說道，“我早就問過了，他們家倒是有好幾個繡莊、布莊，咱們家鋪子的布就是同他們家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