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里不叫做“集市”,叫做“圩場”,趕集叫做趕圩。
稱呼集市,是因為青蒿等人習慣了。
他們所在的下江口是個鎮子,便是鎮子上也不是每日都有圩場,而是逢三逢六逢九是圩日。
下江口周邊還有不少村子呢,村子里一般都是五日一圩。
這也就相當于只要有條件,每日都能趕圩。
今日剛好是周三所在的秋浦村的圩日。
青蒿笑道:“這還真是巧了。”
周三湊近一些,壓低聲音:“來趕圩的人差不多都是那些,有的攤子上賣的貴一些,有的攤子上東西不新鮮……”
“這我聽木香姐說過,”青蒿促狹地笑了笑,“往日多得周三哥提醒,才不至于上當。”
周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腦勺,“這都是我該做的……”
一進村子,周三便熟絡地跟村民打招呼,一路引著青蒿和白芷來到圩場,又熱心地幫她們挑選海貨,講價還價……
白芷輕輕扯了扯青蒿的袖子,青蒿就明白了,去周三家里的人已經完事了,買的東西差不多也齊全了,便和周三說該回去了,“木香姐病了,我們做飯的人手就有點不夠,得早點回去。”
周三殷勤地幫忙把買到的東西送到家門口,才依依不舍告別。
青蒿笑道:“你放心,我會跟木香姐說的。”
周三遞過一個小紙包,“沒什么好東西,就是我們這邊的一種野果,吃了藥可以甜甜嘴。”
青蒿含笑接了,目送周三離開,才轉身回去,一轉身臉上的笑容就蕩然無存了。
這人這般殷勤周到,還不油嘴滑舌,也難怪木香會被騙。
忍冬已經過去跟褚音回報:“周三的身份確實有問題。
“他原本的確是秋浦村的人,不過九歲時就因窮困潦倒離開家鄉了。
“再回來就是四年前,雖然還是說窮困,但也沒見他沒日沒夜為生計奔波。
“要說他不是真正的周三,他對村子里的人又十分熟悉,對小時候的細節也能說得上來。
“若說他是真的周三……時隔多年,大家對他的相貌已經十分模糊,根本對不上號。
“只是傷害不到自己的利益,也沒人認真追究也就是了。
“不過周三家里雖然有針線,但那些線的顏色跟他的衣裳對不上。
“床底下還塞著個經常燒紙的盆。”
窮苦人家哪里買得起紙。
褚音微微蹙眉,“那劉阿婆家你也去看過了?”
“看過了,”忍冬點頭,“也仔細調查過她,身份無可疑。不過奴婢總覺得劉阿婆好像哪里不太一樣了。”她是見過那劉阿婆的。
褚音略一沉吟,之前來醫館就診的劉阿婆的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婦人,“她的病還得治,若有什么不同,下次來診脈定能診得出。”
習武之人和不會武功的人的脈象是略有不同的,有經驗的大夫一搭脈就能分辨出來。
若是劉阿婆不再來診病,那就是有問題了。因為她給劉阿婆治病,基本上都是不收診金的,藥費也是能免則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