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皺眉,“我們只需要暫避一時,等風稍微小一些了,立即離開。”
“誰知這風會不會變小啊!”里頭的聲音蒼老而愁苦,“老漢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也很少見到這樣大的大邪風。
“說不準我這房子都遭不住。你們不妨去隔壁的風神廟吧!
“風神廟應該是我們下江口最結實的了。”
說罷里頭再沒聲音傳出來。
容木眉頭緊皺,低聲道:“侯爺,不若硬闖進去!”里頭人應該不多,就算是多,他們難道還會懼怕?
侯爺庇護了這一方百姓,只求片刻安寧都不能?
容安卻搖了搖頭,“去風神廟。”
容金已經頂著風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指了指右面,眾人便摸索著來到墻邊。
若在平日,這些人翻墻都是小菜一碟,此時卻格外艱難。
容金容木先上去,然后才把剩下的人一個個拉過隔墻。
又翻了一道墻,才抵達風神廟。
下江口不光有風神廟,還有雨神廟,以及通天神女廟。
海濱對通天神女的信奉遠超風神、雨神。
風神廟和雨神廟還是內陸來的商人捐資修建的。
風神廟的門窗都已經關嚴了,但聽說是來避難的,守廟的僧人還是把門打開將一行人放了進去。
風沙打在窗紙上簌簌作響,但門窗緊閉之后,殿宇之內還是安靜的。
大殿中點著蠟燭,地面上、神像上已經是灰撲撲一層。
前來接待的僧人面色愁苦,簡單寒暄了幾句,叮囑他們各自找好地方藏身,便退了下去。
容安把褚音從背上解下來,見她臉色不太好,忙問:“怎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褚音勉強笑了笑,搖搖頭,“這事都怪我……”
“怎能怪你呢!”容安忙道,“海濱六月的天本來就是瞬息萬變。你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就算是我,跟著司天臺學了這么多年的觀天象,也不敢說每次都能看準。畢竟天有不測風云。
“我們略歇歇,若是風小些了我們立刻就回去,家里還更安全些。”
容金容木已經在大殿里轉了幾圈,回來跟容安說:“這廟修建的還算結實,周圍房屋樹木也不少,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危險。”
大家聚集在一起,就在柱子跟前圍坐,聽著外頭呼嘯的風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過了許久,褚音才想起來問:“你們怎么過來了?不是也很忙?”
“是很忙,”容安笑笑,“但最近不是和海匪休戰么,正好抽出幾天時間,所以過來看看你們。”
他是怕高良姜和褚音沒有在海邊生活的經驗,對風浪的預估不足,出現什么意外,所以特意趕回來幫著安排安排。
聽高良姜說褚音去和鎮上的醫館道歉了,他便急匆匆趕了過來,因為他通過觀天象發現今日必有大風。
又過了一陣,廟里的和尚給送了些餅子和水過來。
眾人默默分食。
容金到外面轉了轉,回來說:“侯爺,風似乎小些了,稍微近一些的東西也能分辨出來了,您看咱們是再等等,還是現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