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褚音已經犯了倔脾氣:哪怕還有一口氣在,她也要逃!
身后那人扯動弓弦,一支箭擦著她的頭頂飛過,牢牢射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株大樹的樹干上,發出“奪”的一聲悶響。
褚音閉了閉眼,哪怕雙腳已經十分沉重,腳底還有劇烈的疼痛感,她也沒有停下來。
弓弦再響,一支箭擦著她的左耳垂射過,帶來火辣辣的疼痛,抬手一摸,滿手鮮血。
她不回頭,不停腳。
身后那人一聲輕笑:“有意思!很久沒見過這樣有趣的人了!”
褚音見過他的真容,此人身長九尺,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眼神陰鷙。
用一把極細的長劍,身后背著長弓。
他不說來歷,但褚音也猜得出,是太后派來的人。
“主子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殺手笑道,“但我喜歡。因為很有趣。
“只是上命難違,我再怎么喜歡,也總歸是要取你性命的。
“玩了幾日,我也夠本了,今日是主子給的最后期限,我必須帶走你的人頭。”
褚音因為力竭,不得不扶住一株大樹喘息。
身后弓弦再一次震動,一支箭將她的發髻釘在了樹干上。
褚音知道,最后的時刻來了。
她想要把箭拔出來,努力幾次卻是徒勞,便強忍著頭皮被撕扯的疼痛,轉過身來面對那殺手。
殺手看著她眼中的不屈,又笑了:“真有趣!若不是主上有命,我真想再留你幾日……”
忽然他神色一變,側耳聽了聽,皺起眉頭,罵了一句“晦氣”,張弓搭箭對準褚音的心口就是一箭。
疼痛來得很快,消失得也很快。
褚音只感受了一瞬劇烈的疼痛便喪失了意識。
她身子一輕,仿佛靈魂離體了,雖然不再有痛感,卻仍能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
那殺手甚至來不及砍下她的頭顱便匆匆遁走。
不多時林中傳來熟悉的聲音:“侯爺,應該就在前面。”
褚音驀地睜大了眼睛,是容金!
清晰的馬蹄聲響起,不多時一前兩后三匹馬出現在視野中。
當先那人風神冠絕天下,雖然只有一只右臂,但仍舊穩穩騎于馬上。
他神色冷肅,讓人望而生畏。是容安!
護衛在他身后的正是容金和容木。
容木手中還舉著一支火把。
火光照亮了前方被釘死在大樹上的女子,那血淋淋的模樣,讓見慣了生死的人都不由皺眉。
容金仔細辨認了一番,“侯爺,這不是太后身邊的褚女官?前者不是因為您的緣故,她被放出宮了?”
容安翻身下馬,默不作聲走到褚音身前,先是拔掉了她發髻上的箭,仔細看了看,冷冷說道:“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死士。”
緊跟著他又拔掉了穿過褚音心口的那一支箭,眼看著死尸栽倒,容安抬臂扶了一下,輕輕將尸體放在地上,又解下斗篷蓋在尸體上,吩咐容金容木:“把她好好安葬了。”
靈魂狀態的褚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原來……原來如此!
難怪她重生后會與他有這樣的牽扯,原來承了他這樣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