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拎著披風打量許久,忽然想起自己做褚音的時候看過的志怪雜談,開始檢查披風上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容木眨了眨眼,喃喃道:“古有衣帶詔,如今嚴世子是把密信藏在衣服里了?”
容金上前,“侯爺,屬下來吧。”
容安遞給他,道:“反正不會再穿,直接拆了吧。”
容金便沒有了顧忌,把所有針線連綴的地方全都拆開,果真在衣領、袖口、下擺處,找到了四塊薄絹,上頭以工整字跡密密麻麻寫著不少東西。
容金不敢細看,將薄絹全都呈送容安,然后招呼容木一起動手把碎布片收攏起來。
容木一邊干活還在一邊想:這嚴世子做事可夠周密的呀,誰想到這樣一件普普通通的披風里能藏這么多東西?
容安已經把幾塊薄絹都攤平在桌面上。
上頭以墨點做了標記,按順序看下去,全部內容是以嚴沖的口吻寫的。
他說之前父親和稀泥得罪了尹神醫,但祖父祖母的病一直反反復復,他不放心,給兩位老人家換了屋子里一切陳設,又請了太醫來診治,本來都已經有了起色。
父親靠不住,所以家里有什么大事,祖父都是直接和他說,那日祖父將他叫到身邊,告訴他,接到了皇上密旨,要配合皇上做一出戲……
沒幾天,老爺子病情突然急轉直下,到后來幾乎口不能言。
他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時候有神秘人來找他父親,直言嚴老爺子和老太太是中了毒,沒有解藥最后只能等死。
并且說他們已經知道嚴老爺子手里有一道密旨,若是嚴世子肯拿出密旨,老爺子的病情便能穩定住,若是肯與他們合作,嚴老爺子夫婦便能痊愈。
嚴琦沒別的本事,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大孝子,因此幾乎立刻就答應了。
但老爺子雖然垂危,神志卻還清醒,堅決不肯交出密旨。
嚴琦知道老爺子倚重嚴沖,有可能把藏匿之處告訴了嚴沖,便讓嚴沖去和老爺子說。
嚴沖便附耳與老爺子商量可以將計就計。
哪知還沒商量完,老爺子因急怒攻心毒發了,臨終之時,拼著最后一口氣,老爺子怒吼:“嚴家無逆賊!”
嚴沖也就知道老爺子心意了。
老太太那邊病情嚴重起來,嚴琦已經沒了父親,不能再沒有母親,再次逼迫嚴沖。
嚴沖便決定以身犯險,他答應拿出密旨、與對方合作,但要求自己得到重用。
對方同意了。
嚴沖當然不可能把真的密旨交出去,好在這段時間嚴老爺子覺得自己快不行了,沒少給文昌帝上密折,大意是讓嚴沖接任爵位,讓嚴琦去榮養。
因為嚴家在嚴琦手中會走向沒落,到了嚴沖手中才有望興旺。
文昌帝都有批復,大意是說嚴老爺子春秋鼎盛,還能繼續做嚴家的頂梁柱,等過幾年這些事情再說。
嚴沖便跟對方說文昌帝此舉便是不想讓他出頭,因為他雖然早早被父親請封了世子,但底下著實有不少兄弟。
自己卻不是最得父親歡心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