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謙道:“太師謬贊,晚輩到底見識淺薄,比如這一次陳國丈前來的真正目的便不甚明了。還請太師點撥。”
一面說著命人準備了泥爐和茶具,親自煮茶。
許太師捋著胡須慢慢說道:“皇后與太后離心想必是真。”
“是,”褚音點頭,“消息確切。皇后的確對悼賢太子之死生了疑,并且已經聯想到太后身上。
“但皇后此人性情軟弱,能否真的站出來與太后作對,還不好說。”
長公主那邊倒是采取了一些行動,但內情如何她還真沒問過。
許太師輕笑一聲,“再軟弱,她也是個母親。還是接連被奪走孩子的母親。”
陳皇后長子死因成謎,次子被太后奪走,長女被太后嫁入陳家,小女兒如今才十二歲,也被太后勒令將來一定要許給陳家長房。
如此這般,她還生不出逆反之心,那她便不算個人了。
褚音也不禁笑了,“您說的是。”
許太師又道:“但陳啟的話有幾分可信不好說。所以我們先穩他幾天,等探得京中消息再確定下一步怎么做。”
褚音答應下來。
這不是巧了么,她明日就又要和冠軍侯換回來了呢。
回想過來時看到的容安的留信,臉上便有些發熱。
冠軍侯用工整認真的字體關心她的日常起居,叮囑她要保護好自己,告訴她使喚金木水火土的時候千萬不要客氣。
還說他已經跟甘草木香打聽到了她的口味偏好,稍后便會叫人送一批食材過去。
到時候千萬不要便宜了旁人。
云云。
反觀她自己,給冠軍侯留信的時候說的大多都是公事。
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回想起自己那個只開了一個頭的荷包,這回回去一定要做完,盡管是佩戴在自己身上,可看到的人是他呀!
還有,她已經悄悄丈量了冠軍侯的雙足尺寸,回去后可以給他做幾雙鞋襪。
當然婚前是不可能送他的,但可以作為嫁妝的一部分隨她一同嫁過去。
想到這個,她的臉就更熱了。
許太師奇怪:“侯爺,你是想到什么了,還是身體不適?”
褚音摸了摸臉,有點羞愧,分明在和許太師說正事,怎么就想到兒女私情上去了?
忙掩飾:“沒有,是有點熱。”
許太師起身告辭,“侯爺公務繁忙,老夫不便久留。”
褚音送他到外面,吹了吹風,覺得臉上的熱度消散了,才回到帳內。
事關重大,盡管已經派人送了信,還是要親自給他知會一聲。
所以褚音先把公務放在一邊,給容安寫了長信,然后才安心去做別的。
之后的兩日她便安排了巡查建城的行程,陳啟便是再怎么想找她說話,也抓不住人。
待兩人再次交換,容安懷揣著滿腔柔情打開褚音的信,卻發現里頭說的全都是正事。
他有些臉紅,怎的自己還不如一個姑娘家有大局觀?
這個時候還耽于兒女私情……
轉念又想,惦記兒女私情又怎么啦?難道耽誤做正事了?沒耽誤!
這說明自己能夠兩者兼顧!
那些說美色誤人的,怕是自己能力不夠才禍水東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