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褚音看出了文昌帝的意思,忙上前阻攔,“公公,還是民女來吧。”
何忠將鏟子交給她,又去打了一盆水來,預備給她洗手,然后便靜靜守在一旁。
景陽長公主已經護著文昌帝遠遠坐下,心中還有些懊悔,早知道應該把守禮帶進宮來了!
守禮,是鎮北侯容克的字。
褚音回頭看了看,問景陽長公主借了手帕。
連同她身上帶著的兩方,把臉和手都護住,才開始挖花根。
何忠臉色一變,一顆心都開始發顫。
文昌帝眉頭也微微一皺,但若說這花有什么問題,它卻已經擺了十年!
這十年無一人發覺不妥!
景陽長公主卻已經低聲道:“皇兄,你這里,包括寢宮還是不要放置什么花卉了,若要提神醒腦,臣妹讓這孩子給您做幾個香囊送來。
“啊,對了,這么一說,您貼身用的香囊什么的最好也拿出來讓她檢查一番。
“唉,真是的!這些人還真是什么空子都鉆啊!”
文昌帝抿緊了唇,沒說話,眼睛里卻像是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一頭獅子,便是睡著了,也不意味著它就變成了一只溫順的貓兒。
小半個時辰過去,褚音才將那盆花的根系完完整整從土壤中剝離出來。
并在交錯的根系中找出一顆烏溜溜的藥丸。
何忠趕忙找了個盤子接住,花則用一張白紙墊著放在地上,又催著褚音去洗手。
褚音先把用過的手帕拿干凈紙包好,才去洗手,一連洗了三次,才用布巾將手擦凈。
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卻干澀異常。
何忠最先發覺不對,趕緊給她倒了茶來。
褚音微微福身,然后才接過,連喝了三杯,喉嚨處的不適略有緩解,但一開口嗓音仍是沙啞的,“陛下,長公主,找到了。”
景陽長公主臉色驟變,“怎會如此?”她分明記得,在挖花之前褚音的嗓音仍是清亮的。
文昌帝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褚音從身邊的荷包里摸了一粒潤喉的藥丸塞進口中,道:“并無大礙。
“陛下,長公主,二位請看,這種花形似蘭花,卻并不是蘭花。
“原產地也不是南安國,而是南安國再往南的南慶國深山之中。
“素有玉面妖姬之稱。因為其花美艷異常,其根卻有劇毒。
“它的葉片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有惑人心智的效果。”
文昌帝滿面疑惑,“可是在這里養了十年,朕也不曾發現有何異樣啊!”
“民女原本也沒敢往這方面想,”褚音道,“因關于這種花,民女也只是在幼年間聽家師偶然提起過。
“是近來翻閱古籍,無意中再次發現了關于這種花的記載。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與此花伴生的一種類似側柏的植物,便對它的毒性有克制作用。
“民女看花盆里的土似乎是新換的,花盆也很新,可是最近這盆花被倒栽過?
“克制毒性之物不見了。”
何忠立刻點頭,“是,前兒太后娘娘來此,康寧宮的貍奴打翻了花盆,老奴便叫花兒匠重新栽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