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原以為,容瑾在母親跟前接連碰壁,該消停一段時間,誰知轉天她就闖進了抱香齋。
抱香齋的菊花養得好,容瑾便是以賞菊為借口來的。
容安不由跟許夫人撇嘴,“還有比這更爛的借口嗎?”
如今五月底,菊葉倒是蔥蘢,花的影子都見不到好嗎?
但她堵在門口,頂著個大太陽,也不像話。
所以容安還是讓人把她請了進來。
誰知容瑾手中提著一個花籃,里面五顏六色的盛放菊花,讓人移不開眼。
容瑾仔細打量了一下容安,見她身材窈窕,容貌清麗,氣度從容,又是站在臺階上,仿佛比自己高了一頭,眉心一跳,隱隱不悅。
但還是強忍著脾氣上前盈盈一禮,“褚小姐,咱們第二次見了。”
容安還了個禮,“原來容小姐客居在此。”
容瑾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地道:“這里正經是我大伯父家,怎么能算客居呢。
“倒是褚小姐,原本在許家便是客居……我聽說,褚小姐本是江南人氏,因家中無人才投奔了京中的外祖家。
“怎的突然從外祖家搬出來了?這中間出了什么事?”
許夫人沉著臉出現在容安身后,淡淡說道:“素日聽長公主說,容家的瑾小姐是個健談的,今日一見,果不虛傳。
“瑾小姐一個閨中女兒,消息倒是靈通。”
容瑾只是任性,卻并不笨,怎么聽不出許夫人在嘲諷自己嘴碎多舌?
臉上一紅,道:“原來許夫人也在,阿瑾給許夫人見禮了。”
許夫人擺擺手,“罷了。”
容安轉頭扶住了許夫人一只手臂,“您怎么出來了?外頭可怪熱的。您還是進去歇著。
“招呼容小姐的事,有我呢。”
說著遞給許夫人一個“安心”的眼神。
許夫人想了想,便轉身回去了。
方才也是太心急了,她怎么就忘了,音音可不是個肯吃虧的。
容瑾掏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褚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
“咱們往廂房里去吧,”容安往旁邊一指,“我叫丫鬟去做點涼果來,容小姐也嘗嘗。”
容瑾本要發作,想到正房里有許夫人,倒不好責怪姓褚的失禮,扭身去了廂房。
也不等容安相讓,便率先坐下,揮著團扇扇風,“今日夠熱的。”
“嗯,”容安微笑道,“難為容小姐不怕熱。”
容瑾被噎了一下,暗暗翻了個白眼,問道:“褚小姐準備在京中住多久?”
“容小姐呢?”容安反問道,“容小姐又準備在京中逗留多久?
“說來慚愧,不知是看在家父面上,還是我投了長輩的眼緣,總有長輩邀請我到府中小住。
“我一個做晚輩的,總不好推辭,因此這歸期,還真不好定。”
這口氣……
容瑾聽了都想打他兩拳,這是諷刺自己不受歡迎唄?
她輕哼一聲,道:“我父親和鎮北侯乃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
“這里便如同我自己家一樣,在自己家里住著,當然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