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勾了勾唇,聆音閣里這些人打配合真是令人歡喜。
他問道:“媽媽,您去外祖母院子里,可是去送節禮的?”
“是啊,”張氏笑著跟況老夫人說,“老夫人,這是我們老家那邊送來的,比往年還多了兩成,說是多謝府上對我們小姐的照顧了。
“唉,族里幾位老太太也十分惦記我們小姐,還說再過些日子就打發人來接呢。”
況老夫人冷冷看著她,“怎的,我親外孫女在我身邊多住些日子都不成?”
一幫子窮酸,都惦記著褚敦儒手里的家底呢,當誰不知道!
張氏嘆氣,“可不是么!不過老太太們說的也對,褚家的女兒總沒有一直在況家住著的理兒。”
說到這里忽然看向容安的腳,驚呼道:“小姐這腳又怎么了?”
甘草快言快語解釋道:“方才費嬤嬤過來傳話說是老夫人有請,小姐急著過去,不小心又傷了腳,還是原來的傷處,大夫說要臥床靜養。”
張氏點頭,“那就不能挪動了,否則落下什么毛病豈不是一輩子的事?
“你們往后可要更精心些,小姐若是不好,你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沒得帶累了老夫人,說小姐在況府過得不如意。
“你們都知道,族里那幾位老太太可不是饒人的。
“就算你們的身契在咱們家,也落不到好!”
容安不說話,時不時蹙眉,發出幾聲隱忍的痛哼。
張氏這樣夾槍帶棒一說,況老夫人也不好堅持再讓容安搬去自己那里了,只責備道:“你這婆子嘴皮子也太麻利了些!
“倒把我這老婆子比下去了!”
張氏趕緊請罪:“這不是仗著老夫人寬容,老奴才敢這樣放肆?”
況老夫人在心里打了她幾十板子,待要再說些什么,又有下人來報,說是有兩位姑太太回府省親了。
況老夫人面上浮現幾分憂色,匆匆叮囑容安注意保養,便帶著人呼啦啦離開了。
張氏心疼地跟容安說:“老夫人這是瞅準了小姐年輕面皮薄,才言語擠兌!”
“說出大天來我也不會過去的,”容安淡淡說道,“只不過媽媽若不來,少不得再用些別的手段罷了。”
不過既然這老婆子不肯消停,少不得要讓她再吃些虧才好。
吃個什么虧呢?讓她身邊伺候的人也享受一把禿頭的快樂吧?
甘草木香重新去小廚房把飯菜搬來,一邊抱怨:“重新熱過一遍,味道都不如剛才好了。”
“沒事,”容安笑道,“我又不挑食。你們也下去吃飯,這邊留白芷服侍就行了。”
等屋子里沒人了,容安才問:“之前交給你的藥粉呢?”
白芷拍了拍身上的荷包,“都在呢。”
“嗯,”容安一邊吃著飯一邊吩咐,“稍晚一點,給老夫人近身伺候的人也用一點。然后在府里散播一點謠言。”
白芷領命,嘿,褚小姐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近日來跟況老夫人討主意的姑太太、姑奶奶著實不少。
說是討主意,其實跟問責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