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看見也只做未見,搖了搖頭,嘆道:“我知道外祖母待下人和氣,可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的貪心不足。
“嬤嬤,這樣的人來了,我的丫鬟攆走,不算過分吧?”
費嬤嬤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吐不出來又順不下去。
忍冬難得機靈一回,順道去小廚房跟甘草木香通報了此事。
接下來該怎么做她就不知道了。
甘草一聲冷笑:“他們還有臉來質問?做什么?狐貍尾巴這就藏不住了?硬要把況四郎摁在小姐頭上?”
她挽了挽袖子,“拼了!”
木香一把拉住她,無奈道:“你屬炮仗的?怎么一點就炸?
“咱們總該知道他們要干什么才好應對吧?
“再說,之前小姐不是說了?咱們輕易離不得這里,眼下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甘草氣鼓鼓的,“我就看不得他們給小姐委屈受!早知道咱們何必來?留在家里有多好!”
一邊說著不由自主紅了眼圈。縱然兩位老爺和大公子都暫時不在家,族里也會多加照看的。
何況他們家小姐本來就是個省事的人,能有什么事?
想來不由怨恨況大夫人,若不是她攛掇小姐來看看太太當年生活過的地方,小姐怎么會動心?
那人平日不言不語的,見人三分笑,卻是個最有心計的!
一行人來到況府,就被安排住在據說當年況泠住過的聆音閣里,還有人硬說況泠之所以給褚音取名“音”,就是念著舊居,思念親人的緣故。
剛來的時候,還有人心心念念跟主仆幾個說況泠的舊事,說她在家時如何如何受寵,如何如何嬌養。
那時候褚音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因為當時聆音閣的布置根本就不是況泠喜歡的風格。
縱然況泠去世的時候褚音年紀還小,卻也已經記事了。
她印象中的母親是個優雅大方的人,說話永遠都是輕聲漫語的,縱然她和哥哥闖了禍,也不會怒吼責備。
她喜歡的是簡潔明快的風格。
聆音閣當時處處透著俗艷。
后來有人解釋說是為了迎接褚音特意重新作了布置,若她不喜歡可以重新換過。
褚音才由著自己的性子重新布置了聆音閣。
倒也不是完全沒找到屬于況泠的舊物,有幾部書真的是況泠留下的,上頭還有她的字。
只是那時候況府上上下下都哄著他們主仆,尤其是況老夫人,嘴里一時半刻都放不下“音丫頭”三個字。
缺失了女性長輩關愛的褚音怎能不被感動?
木香嘆了口氣:“趕緊去瞧瞧,如今屋里只剩一個白芷了。”
兩人都沒端飯,匆匆回去。
費嬤嬤正說到“老夫人身上不大爽快,想見一見音小姐。”
“那我理當走一趟。”容安說著站起來,一眼瞟見已經來到門口的木香一行,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暫且別進來。
費嬤嬤嘴角邊浮現一絲笑意,到了老夫人那里,可就由不得你了!
哪知容安身子一晃,“哎喲”一聲痛呼,整個人便跌倒在地,扶著腳,蹙眉抽氣。
木香甘草齊齊奔進來,圍在容安身邊,七嘴八舌問她可有傷到。
容安聲音顫顫的,“疼……恐怕還是老地方。”
木香大聲道:“這可怎么好!若是落下毛病豈不是一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