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流光城快要復蘇,萬默良便也起身出了門。
他和牧無聲就隔著一個走廊的位置,植物生長時他只是望了一眼天井上方。
牧無聲就在那瞬間被從地面出現的植物刺穿。
那畫面就如同延時拍攝下的作品,不過短短數秒時間。
牧無聲肯定不會自殺。
以玩家的反應,完全可以避開那些植物。
牧無聲卻站在那兒不動,要么是他觸犯了死亡規則,要么就是被人動了手腳……
相較于前者,大家更擔心后者。
奸細殺人都不用親自動手,那他們怎么把人揪出來?
所以此時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郝小姐,你昨天和小五去哪兒?”介諾先打破沉默。
她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側目看過來,好奇她昨晚的經歷。
“城外。”
“城外?!”
眾人相互看看,顯然都被這個答案嚇一跳。
介諾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你昨晚……沒回城啊?”
城外全是怪物啊!!
“嗯。”銀蘇點頭。
倒不是她不想回來,而是敲門沒人開,所以只好在外面流浪了一晚上。
這位大佬不僅出城了,還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游成富臉上帶著三分笑意:“郝小姐倒是有趣,先前大家出城的時候,你不去,怎么昨天又想起出城了,不知道郝小姐發現了什么重要線索,值得如此冒險。”
游成富的話聽上去好像沒什么問題,但銀蘇一點面子也不給他,“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游成富:“……”
游成富不是第一次在銀蘇這里吃癟,臉色有點難看。
銀蘇沒有和他們多說什么,徑直回了房間,準備先休息一下。
回房間的路上,看見了呂臻。
他站在陰影里,瞧她回來,臉色越發陰沉,“你命可真大。”
銀蘇謙虛:“托師兄的福。”
“你以為回來是什么好事。”呂臻從銀蘇身邊過去,嘲諷一笑:“還不如死在外面來得輕松。”
銀蘇攔住呂臻,迎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師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呂臻眉宇間都是譏誚,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都化為一句尖酸刻薄的話語:“我就是見不得你們好,想你們死罷了。”
“是么。”銀蘇神色未變,“那師兄還真是歹毒。”
呂臻不再回話,眉眼微垂,推開銀蘇的手離開。
與她錯身而過時候,他側目,臉上竟有幾分憐憫:“可憐蟲。”
“要說可憐,難道不是被困在這里的師兄更可憐?”銀蘇轉身,沖著呂臻背后說了一句。
呂臻步伐未停。
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
銀蘇又揚聲說:“你日月重復,見證我們的死亡,難道就不想毀了這一切?”
呂臻停下來。
他回過頭,被鏡片遮擋的眼睛泛著森寒之意,“師妹怕不是在這里待魔怔了,有病就吃點藥,不要胡言亂語。”
呂臻這次不再有任何停留,很快消失不見。
呂臻在這個副本里,不算特別關鍵的NPC。
游戲還沒進行到他能隨意發言的時候,估計他身上的限制頗多。
銀蘇覺得呂臻和水泥怪那個半覺醒的廢物不一樣。
他應該和療養院的周醫生一樣,知道玩家和游戲……
銀蘇回到房間,鄔不驚和薔薇也跟著進門。
鄔不驚一晚上沒睡,技能也消耗了個干凈,倒在之前介諾睡的那張床上直接睡死過去。
薔薇不是很困,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銀蘇。
不知道為什么,待在郝善姐姐身邊,比在其他地方要放松許多。
這大概就是小五哥說的安全感……
銀蘇將代綾叫回來,問了一下監視蔣蕓溪的情況。
“那個小熊昨晚沒有出門。”代綾乖乖匯報:“不過昨天他們回房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小熊拍了那個死掉的小熊肩膀,有什么東西鉆到那小熊身體里去了。”
代綾還不忘吐槽:“那個小熊好笨哦,一點都沒有發現呢。不當我的小熊,最后還不是死掉啦。”
薔薇:“???”
都是中文,組合在一起她怎么有點聽不懂呢。
銀蘇:“是什么東西?”
“我哪兒知道捏。”代綾歪著頭,想了個好主意,抱著銀蘇撒嬌,“姐姐,不如我去把她變成小熊,這樣我就能知道啦。”
銀蘇摸著代綾腦袋,沒有立即回答她。
代綾噘了噘嘴,扭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薔薇,松開銀蘇,屁顛屁顛跑過去。
“姐姐,你真好看。”
“……謝、謝謝。”
薔薇覺得自己長相頂多算清秀,算不上什么好看。
可是被一個粉雕玉琢,還帶著點奶氣的小朋友夸……
“姐姐,你看……”代綾察覺到銀蘇飛過來的視線,話音一轉:“你好香啊……唔,皮膚也好好哦,我可以摸摸嗎?”
你已經摸了好嗎?
代綾瞧著實在是可愛,薔薇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銀蘇收回視線,開始思索蔣蕓溪這個人。
蔣蕓溪真的是那個奸細嗎?
鑒定術顯示蔣蕓溪確實是一個玩家,如果她是奸細,那她就不是混進玩家隊伍里的NPC。
而是游戲搞出來的……
游戲給她的通關任務不一樣?
銀蘇覺得蔣蕓溪給自己造不成多大的威脅,但她想了下,還是出門去找郁從靈。
玩家們想抓奸細,那就讓他們去抓好了。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銀蘇通知完郁從靈,回到房間,將代綾從薔薇懷里拎出來,“前天晚上你為什么沒有將前院那兩個變成小熊?”
“那個四眼怪嗎?他可討厭了……”代綾哼哼唧唧:“引來好多沙子,還想把我埋掉,真是討厭!后來他就躲起來了,我找不到他……”
后來她發現更好玩兒的,就忘了這茬。
“不是還有一個?”
代綾氣鼓鼓道:“他和那個四眼怪在一塊啊,狡猾的四眼怪,果然眼睛長得越多,心眼越多!!真是討厭,等他做我的小熊,我要戳瞎他!!”
薔薇:“……”
怪物果然是怪物,不管長得多好看,多乖巧,說出來的話都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