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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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到第二日兩人還未走至滄瀾城主街道，便已經在不同的人口中聽到了“樓鼎”“云上仙子”“樓家”等關鍵詞，說得欲蓋彌彰似有還無的，惹得越來越多的人好奇，暗中打探。
因著盛會將至，人多口雜，留影石傳播的效果比想象中還要迅速。
表面上大家津津樂道的是樓鼎和云上仙子之間是否有過一段纏綿悱惻愛恨糾纏的故事，事實上，暗地里大家傳播最多的還是那個女聲所說的，奪仙緣搶神器之事。
當時樓鼎臉上的表情的確耐人尋味。
扶疏的動作之快，不僅樓鼎沒有預料到，連葉霽雨二人都有些咋舌。
修士的生活向來枯燥，除了修煉便是修煉，因此一旦有諸如此類的傳聞，傳播速度也超出所有人想象。
更何況，這回是一向關注度十分高的樓家“秘聞”？
雖然滄瀾城是樓家的地盤，但一則此事并未牽扯到樓無涯，大家相對沒有那么敬畏。二嘛，樓家的風評雖一貫不錯，但過于完美的形象一向都是惹人猜疑的。
從樓家崛起開始，覺得樓家“偽善”，只是想借此擴張勢力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不會明面上表示出來罷了。
可一旦樓家露出什么裂口，那這些人便會和螞蟥見血一般一擁而上。
但樓鼎卻忘了，那日所聚的，并非只有樓家人。喜歡看熱鬧的人，自然更喜歡傳播熱鬧。
葉霽雨：？？？
“我又沒隱藏行蹤，直接走過來的。”蒼靈理直氣壯道：“是你們二人警惕心太差了！”
葉霽雨&謝無祁：？
蒼靈來找葉霽雨二人便是邀請他們和自己一起去砸場子，此時聽說葉霽雨要分頭行動，他十分不樂意：“三個人去砸場子，都已經顯得我很沒排場了，你們竟然叫我一個人去？！”
看著葉霽雨的表情，蒼靈歪了歪頭，不確定道：“那你們的意思是……先找到繡囊再放火？不用擔心，我的繡囊不會被燒掉。”
又是樓家。如果是這樣，葉霽雨之前猜測林易知道繡囊的用法之事，很可能是真的。
謝無祁聽著那些越來越大膽，甚至觸到了些許真相的猜測，輕笑道：“樓鼎若是知道今日之事，定會后悔昨天為何不用雷霆手段。”
“什么行動？”蒼靈似乎對葉霽雨的話有些不解。
葉霽雨聽蒼靈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她試探性地問道：“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也是因昨日樓鼎并未把那中年男人的話太放在心上——這些年樓家過得太順風順水，他早已習慣了言出令隨，無人違逆的狀態。且那人的言論被及時制止，并未暴露太多東西。
葉霽雨聽著那些明里暗里的討論，悄悄給謝無祁傳音道：“該說師尊引導得好，還是該說大家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呢？”
“……你就非得以這種方式出現？”葉霽雨對蒼靈這來去無痕的做派萬分無奈。
這種敵人永遠信息領先的感覺著實讓人有些束手束腳。
葉霽雨卻不認同：“這是一個死局，即使樓鼎昨日用手段威懾，今日之事依舊會變成他昨日是為了殺雞儆猴，掩蓋真相。”
云上仙子的名號現今自然極少有人聽過，可是少，不代表沒有。一人一些蛛絲馬跡，零零碎碎地拼起來，竟也編出個大致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覺，突破了，就莫名能感應到繡囊的位置了。”
“那看來我們的目標一致，可以一起行動了。”
但是樓鼎連著兩日出現在眾人的討論中，導致昨日之事本已被壓下，此時卻又再度被提起。
甚至她認真地想了想，覺得這主意竟還不錯：“蒼靈，我們人族講究的是低調和與人為善。這種砸場子的事，我們可能不太方便露出真容。你可有辦法把我們的氣息改一改？就假裝是你隨從就行，免得傷了和氣。”
“你是怎么發現繡囊位置的？”
誠然，即使討論得多么火熱，也不會有人吃飽了沒事干去為了一個早就仙逝的人惹火上身。
葉霽雨一驚，扭頭便看到不知何時找過來的蒼靈正在她身后滿臉好奇地問道。
樓鼎自認已恩威并施，此事過了就過了。
這大約是蒼靈的固有天賦，實在是怪不講道理的。尤其葉霽雨身上本就有印記，對蒼靈也提不起什么防備之心，以至于很容易便被蒼靈嚇上一跳。
葉霽雨：……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掩蓋什么真相？”
“我先放火燒了他的宅子，然后再抓住那個偷我東西的雜碎，把繡囊搶回來不就行了。”蒼靈的口氣仿佛是打開儲物袋拿出東西再關上一般輕松自在。
而中年男人語焉不詳的話，給了大家無盡的發揮空間。傳著傳著，便和云上仙子的事混在一起，發酵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來。
怎么說呢，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但仔細想想，這是妖皇，似乎又變得有些合理。
葉霽雨聞言有些想笑，但是對蒼靈說出這樣的話又不覺得奇怪。
深刻地意識到他們的想法和蒼靈之間存在巨大鴻溝，葉霽雨有些哭笑不得。大概蒼靈也從沒受過這種被人偷東西的委屈，急需發泄一下情緒。要是這樣說，蒼靈一鬧，她和謝無祁豈不是更容易渾水摸魚？
葉霽雨笑瞇瞇道：“如此也好，那我們不若分頭行動？”
和這種睡著覺就能突破的物種感覺有些聊不下去了。
謝無祁搖頭輕笑：“你的繡囊可有下落了？”
說到繡囊，蒼靈正色道：“正要和你們說，我感應到繡囊了，就是被樓家的人給偷走的！”
謝無祁看了一眼葉霽雨，也不知道她到底怕和誰傷了和氣。
而蒼靈聽到葉霽雨前半截話時還覺得她是在找借口婉拒，雖不至于生氣，到底還是有些不太開心，頗有些“我這么義氣，有砸場子這種好事都叫你們，你卻推三阻四”的意味。
直到聽到后半段，他眼睛一亮：有門！
他不是沒想過讓葉霽雨二人裝成他的隨從。雖然只有兩人，稱不上多大排場，但至少他們修為夠格，不至于太墮妖皇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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