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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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劍被裝在小牛皮腰帶里,并排而立。
小牛皮腰帶又從腰后裹到前腰,將褐色長袍勒的凹凸有致。
穿長袍又背雙劍,身段還這么玲瓏有致,好像這么格格不入的東西并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身上。
小廝路過,緊走幾步,越過秦瑞芝,回頭朝她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就呆愣住了,以為會是個粗獷的漢子,沒想到是個天上下凡的仙女,比她以往見過的美女還要美上幾分。
小廝忍不住往馬車旁邊靠了靠,小聲道:“少爺,有個姑娘長的真好看,你肯定會很喜歡。”
蘇攀坐在馬車里,正閉目輕搖扇子,一聽到美女,頓時來了精神,掀開車簾,伸出腦袋就往外看。
與此同時,秦瑞芝聽到小廝微不可聞的聲音,心想著京都里果然紈绔浪蕩公子多,在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然后一轉身,朝著最近的巷口拐進去了。
而蘇攀伸出腦袋,看到的也只是一個褐色長跑背雙劍,分不清男女的人。
“美人在哪?”
蘇攀四處尋找,怎么也沒辦法把一個褐色被雙劍的人,跟絕美佳人聯系到一起。
“那呢,剛拐進巷口,肯定還沒走遠。”小廝指著秦瑞芝離開的方向,“姑娘長的美若天仙,少爺見了保準喜歡。少爺要是喜歡,我讓護衛把人請了過來,給少爺請安。”
“切”蘇攀不屑一顧,“少爺又沒眼瞎,何至于瞧上一個粗鄙漢子。星金,你以后再咋咋呼呼,小心少爺弄死你。”
星金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話,
但還是忘了一眼秦瑞芝消失的方向,那可真是個驚艷絕塵的姑娘,等下次見到,一定要替少爺給她弄回去。
秦瑞芝還不知道,她那一轉身竟然與蘇攀擦肩而過。
但凡她要是知道,那馬車里坐著是薄情寡義的蘇攀,是秦瑞芝被晏家護衛拽出馬車,橫劈豎砍,又勒了脖子,始終沒有反應的蘇攀,是在秦瑞芝死而復生,遭到蒲州所有人千夫所指,他卻躲回京都,然后每每成婚的蘇攀,高低要在他身上劃上幾刀,讓他拿嘗嘗那夜刀砍之苦。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只是匆匆錯過了。
秦瑞芝站在街上,望著塵囂的街市,聽著耳邊叫賣呼聲,這些口音,已有十年沒有聽過了。
十年了,京都變化不算太大,還是當年的街道,無非是換了些人。
高家是望族,自開國,就一直住在永安坊。
永安坊距離皇城很近,雖然高家失勢,已不如全盛時風光榮耀,但高祖皇帝賜下的宅子,只要高家沒滅族,誰也不敢收走,多年來一直住在這里。
站在高家大宅前,秦瑞芝頗有些感慨,嘆口氣,去敲了高家的大門。
門房開了門,見是秦瑞芝,都不用她自報家門,便一眼認出。
“是表小姐吧?您快請進,夫人今早還提點我們,說表小姐會回來,讓我們多長點精神,沒曾想你現在就回來了。我這就去稟告夫人。”
門房是高府的老人,與高氏兄妹一同長大,記得高芷英的長相,自然也能認出與她如同一個模子長相的女兒。
大夫人韓氏聽聞,急匆匆趕來,看到秦瑞芝,竟一時有些恍惚,握住秦瑞芝的手,“是瑞芝吧?你跟你母親長的可真像,乍一眼,我還以為瞧見你母親呢。”
說話間,眼眸已然微微濕潤,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早上一聽說你跟你哥要被放歸家中,府里就派了人去接,沒曾想晚了一步,原以為去了秦府,又差了去了秦府找人,秦家那邊又說又說你沒去秦府。”
韓氏的意思很明顯,是想問秦瑞芝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里。
畢竟,在蒲州,秦瑞芝與蘇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原先隔著萬水千山,見不到面,也就罷了。
如今都在京都,怕就怕舊情復燃,再走回頭路。
秦瑞芝解了后背的雙劍,抱在手里,輕啟雙唇,“剛剛去了趟蘇府……”
“什么?瑞芝,你怎么能臉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氏的一聲厲呵阻斷,韓氏驚覺失態,忙屏退了身邊人,只留下她和秦瑞芝兩人,忙握緊了秦瑞芝的手,
“芝芝,你在蒲州的事情,大舅母都知曉,舅母知道你受委屈了,遭了大罪。可是,蘇攀成婚了,他已經有了正妻,你如今去蘇府,難不成是想去與他做妾嗎?”
果然又是這套無稽之談。
秦瑞芝仰頭望天,我要如何跟他們解釋,我只是想去殺個林護衛。
算了,這些事情還是不宜讓她們知道。
秦瑞芝沉默著。
韓氏心里就更難過了,眼淚簌簌的掉:“蘇攀無德,又無情,當初他置你于不顧,躲回京都,放任你一人面對流言蜚語,根本不值得托付終身。你聽舅母的話,不要再與蘇攀來往。大舅母也認識一些皇親貴族,再與你說個好的親事。”
秦瑞芝始終神情淡淡,無動于衷。
韓氏怕她不信,又把高凌楚拉了出來,以證實她的說法,“對了,你剛入京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阿楚表妹說了太醫院馮太醫家的二公子,已經找人相看過了,對過八字,婚期都定了,就在明年初。”
“哦。”秦瑞芝淡淡應了一句,這速度還真快。
孫修敏不惜背棄她,就為了一雙女兒謀個好親事,如今真叫她如愿了。
但愿,她能心安吧。
“所以,芝芝,你信大舅母一定能幫你找個好人家。”韓氏的聲音很低,態度有些過于謙卑了。
“舅母……”秦瑞芝抬眉看著韓氏,高聳的發髻上面插著幾株步搖,濃妝艷抹也掩蓋補助臉上蒼老的皺紋,她微微側身,靠近韓氏的耳邊,低聲道:“我要是在京都殺個人,我舅舅能罩得住嗎?”
韓氏臉色大變,到了嘴里的話突然就停止住了,湮滅在喉嚨里面。
秦瑞芝拍著她的肩膀,“放心,不是殺蘇攀,殺晏映竹陪嫁進蘇府的一個護衛,在漩渦嶺害死過我。我總得給自己報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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