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泰此時很慌,鄂州的情況,他一直都有了解,但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卻并不是很清楚。
最初,他在鄂州和朝堂的影響,還勉強能夠和朱坤抗衡。
但,自從朱坤接回萬象國公主之后,一切都變了。
也不奇怪,朝堂上那些官員都眼尖的很,見風使舵,他的名聲因為上次丹鳳樓的事毀了,朱坤又得萬象國公主青睞,可想而知。
那些見風使舵的全倒向了朱坤。
這也導致他在朝堂和鄂州的影響力直線下降,以至于鄂州這邊情況究竟怎么樣,也只是有個大概的了解。
說是有紅蓮教鬧事,但遠遠沒有想到,已經嚴重到了這個程度,竟然造反了。
造反可不是好玩的,身為皇子,在這樣的情況更加危險,一個不好,就被反賊拿去祭旗了。
所以很慌也實屬正常。
不過這家伙也還算有點膽氣,起碼沒有直接掉頭,又或者他知道,真若這么掉頭,那什么都完了。
差不多就是臨陣脫逃,原本就狼藉的名聲,要是再加上這個,那肯定徹底沒指望了。
所以他才想冒險賭一把。
此刻,他正隨著護衛向碼頭飛快而去。
大才子好歹是赫赫有名的西南王,封狼居胥,只要和大才子會合,安全肯定有保障,所以……
“情況怎么樣?”
雖然一邊向碼頭而去,但是朱泰并沒有忘記時刻關注事態發展。
護衛見問連忙道:“回殿下,剛剛傳來的消息,鄂州衙門已經失守了。”
“怎么可能!”
朱泰脫口而出,“鄂州知府是干什么吃的?竟然這么輕易就失守了?”
“不是還是張為民嗎?監察局也還有不少飛龍衛,怎么會……”
護衛道:“具體情況不明,但鄂州新城工人太多,全城轟動,加上紅蓮教作亂,故意煽動,情況非常不樂觀。”
朱泰面色發白,額頭隱隱冒出冷汗。
情況明顯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原以為鄂州衙門應該能夠穩住事態,自己遠離鄂州城內,去往碼頭應該沒什么大礙。
等林清風到了,那就更加不會有問題了。
可誰曾想到,衙門竟然被攻占了,這簡直了……
當即他又問道:“林清風到了沒有?”
護衛搖頭道:“回殿下,暫時還不確定。”
雖然按時間推測快到了,但究竟什么時候到,誰也說不清楚。
這也讓朱泰心上心下,拿捏不定。
關心大才子何時到來的顯然不止朱泰,還有張為民和華興文等人。
尤其是后者,此刻二人就在知府衙門不遠處的某間閣樓,站在閣樓隱隱能夠看到知府衙門的一切。
華興文便在眺望著,看著知府衙門內無數工人占領了衙門,各種喧囂的聲音,他臉色也不禁微微有些發白。
口中道:“張大人,這可如何是好,衙門被攻占,上面若是怪責下來……”
身為鄂州知府,鄂州百姓造反,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不容饒恕的,任何時候,穩定都是第一位。
鄂州出了大亂子,他難辭其咎。
可,面對張為民,以及背后的二皇子,他哪有什么發言權,只能聽命行事。
張為民相比之下,依舊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道:“華大人,別緊張,盡管放寬心,朝廷沒錢給那些工人,加上有人蓄意煽風點火,這件事和你我無關。”
“有二皇子在,定然保你無恙。”
華興文道:“張大人呢!話是這么說,但工人造反,咱們總該有點行動,不能任由著他們胡來。”
張為民笑笑道:“不急!華大人不妨先看看再說。”
華興文不明所以。
這時,一名將士走了進來,“啟稟張大人,反賊打出了西南王的旗號,說朝廷昏庸,西南為王。”
華興文面色一僵,詫異地看著張為民,難怪對方如此淡定,這些工人竟然以西南王的名義造反了?
那么他這個鄂州知府,面對這些西南王的人,該不該出手也就有了合適的理由。
只是,這么大一頂帽子扣在西南王的頭上……
華興文有些發虛,但卻好像已經沒有回頭路。
張為民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得意,道:“華大人現在不用擔心了吧?一切罪魁禍首都是林清風,是林清風蠱惑商人離去,再抽離鄂州新城資金,最后再煽動百姓造反。”
“所有的一切,都是林清風蓄謀已久,與你我無關。”
華興文眼睛狂跳。
好家伙!
西南王本就和陛下鬧掰了,這事要再傳開,那豈不是……
張為民則是無比得意,繼續道:“林清風不是要收拾鄂州的爛攤子嘛,如今這局面,本官看他怎么收拾。”
這時,又一名將士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張為民眼眸大亮,口中呢喃:“三皇子?竟然沒走?那就更有意思了,三皇子牽扯進去,二皇子便再也沒有對手。”
“華大人,等著看戲吧!你今日所為,本官會如實上報二殿下,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華興文面色僵硬,只得笑笑,“多謝大人栽培。”
同一時間。
另一間閣樓,一名青袍男子也在看著不遠處的知府衙門,他身旁還有一名黑衣男子,正在匯報衙門內的情況。
“你說什么?朝廷昏庸,西南為王?”
青袍男子滿眼詫異。
黑衣男子道:“回青蓮大人,的確如此,那些工人中還混入了不少其它人,有半數的衙差都是他們殺的。”
青袍男子眸光閃爍,隨即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笑意,“有意思,看來有人等不及想要西南王難堪。”
黑衣男人道:“那我們怎么辦?”
青袍男子笑笑道:“既然他們打出了西南王的旗號,那成全他們便是,誰的旗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亂。”
“只要徹底亂了,才有好戲看。”
“況且,西南王真的摻和進來,那不是更有意思嘛?西南王勢力強大,一直沒見動靜,如今有人逼他造反,打著他的旗號造反,狗皇帝還忍得住嗎?”
“真若如此,那才更有意思,不是嘛?”
青袍男子嘴角勾起玩味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