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經確認,西南王果然來了,且距離鄂州已經不遠。”
鄂州知府衙門。
知府華興文聽著隨從的匯報,臉色變得很難看,口中也不禁問道:“可知都帶了些什么人?”
隨從道:“具體不確定,只知隨行的商船極多。”
看來二殿下所說不假,西南王還真的要來建設鄂州了。
這對華興文來說,原本應該是個好消息,但是……
他臉上浮現一抹凝重,頓了頓又問:“商業部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
沒等隨從回答。
這時,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的聲音。
“外面怎么回事?”
華興文呵斥道。
一名衙役飛快的走了進來,“啟稟大人,是新城那些工人,他們又來衙門討要工錢。”
華興文道,“不是讓你們將人驅散嘛?怎么還有人聚眾?”
衙役道:“回大人,兄弟們已經照做了,不過趕了他們又來,且今天聚集的人明顯更多。”
華興文大罵:“混賬東西,趕緊把人驅散了,西南王馬上就要到了。”
“是!”
隨從領命正要退去,這時,又一名衙役走了進來,“大人,張大人來了!”
“快請!”
華興文聞言連忙起身。
鄂州新城可是朝廷的重點項目,光一個知府自然擔不起這個擔子,只是從旁協助,除他之外,還有商業局局長張為民,兼任戶部郎中。
商業部等同于六部,商業局是商業部三大部門之一,局長不亞于六部侍郎,可想而知。
華興文不敢絲毫怠慢。
很快,一名神色淡定的中年官員走了進來。
華興文連忙上前,“張大人,你可來了,西南王馬上就要到了,眼下可如何是好?”
相比他的緊張,張為民卻沒有太大波動,道:“華大人何須擔心,來便來了,還能如何?”
華興文怔了一下。
還能如何?那可是西南王啊!橫掃匈奴,封狼居胥,這樣的兇人,鄂州新城又是對方重啟的,如今成了這副爛攤子,竟然說還能如何?
張為民又道:“華大人不要忘了,這個天下姓朱,二殿下的朱。”
華興文面色一僵,身為一方知府,還是鄂州知府,新城建設,他這個知府也跟著水漲船高,能夠接觸到的東西自然也更多了。
對于大才子的一些事也早就有所耳聞,對方明顯在暗示他,西南王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西南王,在西南或許是王,但到了這里,二殿下說的算。
這段時間朝堂巨變,三皇子名聲狼藉,二皇子又得萬象國公主青睞,在太子之爭中,早已經處在了絕對優勢的地位。
相反,西南王已經出局。
不過,話是這么說,華興文還是有些擔心,“那張大人以為該如何?工人在鬧事,西南王此來只怕……”
張為民淡定道:“來便來吧!要鬧事就由著他們鬧吧!最好鬧大點,那就沒我們什么事了。”
他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華興文先是一怔,轉而心領神會。
衙門外。
此時大街上確實聚集不少人,一個個滿面愁容,眼巴巴的看著衙門,有人在祈求道:“請知府大人為我們做主。”
也有人在大聲叫囂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我們工錢!”
“對!還我們工錢。”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
這時,衙門大門終于開啟,一眾衙差走了出來。
人群見狀頓時眼巴巴的看著。
而為首的衙差,卻是一副傲慢的樣子,道:“你們這群刁民,都趕緊滾,再不滾全部打出去。”
說著,那些衙差的殺威棒便直接朝涌來的人群落下。
前面頓時傳來一陣慘嚎聲。
一眾工人有的慌亂有的憤怒,還有人大聲叫囂著:“憑什么打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為首衙差道:“刁民,新城建設是為了朝廷,再敢聚眾鬧事,打還是輕的,把他們全部打出去。”
隨著這一聲令下,一眾衙差更加毫不留情,殺威棒如同雨點般落下。
工人們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此刻一個個也都怒了。
相互推搡。
場面混亂無比。
而人群之中,幾名男子見狀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人掏出一張彎弓,梭梭兩箭,直接命中了前方的衙差。
“殺人了殺人了!”
場面瞬間亂成了一鍋粥,一眾衙差明顯也慌了,為首的衙差大怒,“大膽刁民,膽敢殺衙差,把他們全部拿下!”
“衙門無道,欺壓百姓,反正活不下去了,跟他們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沒工錢活活餓死,討工錢被他們打死,左右不過是個死。”
“宰了這些狗娘養的,他娘的,他們從來沒把我們當人看。”
“殺了狗官,工錢都被狗官貪了。”
工人們早就憋不下這口氣了,衙門一直不發工錢,還各種壓榨毆打,加上別有用心的,其中不乏已經被拖下水的,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百姓都是盲從的,或許說,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
不管他們做不做,都逃脫不了。
整個場面一片混亂,人一旦紅了眼,那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各種殺喊聲充斥。
“前面什么情況?”
朱泰自京都一路飛快趕來,剛進入鄂州,便發現情況不對。
隨行的護衛連忙前去查探,很快返回,“不好了三殿下,鄂州新城的百姓造反了,已經攻入了知府衙門。”
“你說什么?”
朱泰臉色大變,眼中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慌亂之色。
老百姓造反那可不是好玩的,身為皇子,一旦置身這樣的情況,那必然是首要目標,所以……
“三殿下,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鄂州回京,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護衛道。
朱泰也很慌,這樣的情況下,要說他不怕顯然不可能,可此行的目的……
當即他連忙問道:“林清風到了何處?”
護衛連忙道:“回殿下,按之前的消息推測,西南王應該快抵達鄂州碼頭了。”
朱泰道:“那咱們去碼頭。”
護衛道:“殿下,這恐怕不妥,反賊拿下知府衙門后必然會控制碼頭,到那時……”
朱泰咬了咬牙,“賭一把,去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