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庭岳那出來,楊束回了自己的帳篷。
看著磨損嚴重的鞋底,楊束皺了皺眉,讓老王再點了兩盞燈。
徐嬙盯著一處發呆,眼神空空的,一點動靜,就下意識警覺起來。
“小姐,柳少尹的護衛來了。”侍女走進帳篷,細聲道,“說柳少尹有要事同你商討,讓你隨他去一趟。”
徐嬙眼睛抬了抬,想說不去。
但話到嘴邊,她起了身,柳眠那個瘋狗脾氣,就不容許別人說不。
“來了。”
楊束抬起頭,笑容溫和。
徐嬙往后退了一步,滿眼警惕,“你要干什么?”
“……”楊束。
“你不是害怕?”楊束坐正,“我想了想,作為未婚夫,確實不能……”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喊人了!”
楊束嘴角抽搐,他態度還不好?
“我鞋底穿了,你給我重納一雙,作為報酬,我保你一整晚安心。”
“五千兩。”徐嬙木著臉開口。
“你搶劫呢!”
“不穿了!”
“想從我口袋里掏錢,我告訴你!不可能!”
“頂多一文!”
“別走啊!兩文,我給兩文!”
“加故事,免費!”
徐嬙停住腳步,轉過身掃視楊束。
“看什么看,沒見過長的這么俊俏的!”
整整兩文啊!
“開始吧。”
“什么?”楊束懵逼。
“不是講故事?”
楊束朝桌上努努嘴,示意徐嬙先開始。
見徐嬙坐下了,楊束喝口水清了清嗓子,“一萬年前,風景秀麗的張家界,以黑心虎為首的魔教放火燒山,荼毒生靈,企圖搶奪森林靈獸玉麒麟,稱霸武林。”
楊束拍著大腿,繪聲繪色。
徐嬙瞥他,意外了一下,居然沒敷衍。
燭火跳躍,徐嬙納鞋底,楊束說書,兩道影子交疊,莫名的和諧。
“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解說。”
楊束端起茶水干了一大口。
徐嬙沒說話,只是停了手。
“我就說你怎么答應了!”楊束覷徐嬙,“不是好人吶。”
“別說一晚!就是兩晚、三晚,本少尹也不帶怕的!”楊束惡狠狠開口。
“別偷懶,趕緊勾!”
楊束點了點桌子,邊走邊把書續上。
折騰人是吧?
看誰精力足!
“徐嬙。”楊束敲桌子,“做完了嗎你就睡。”
徐嬙晃了晃腦袋,朝外面看,“是不是天亮了?”
“快了。”
掩嘴打了個哈欠,徐嬙站了起來。
“你去哪?”
“鞋做好了,柳少尹要留我吃早飯?”徐嬙側頭。
楊束怒了,“你什么意思?”
他是請不起一頓早飯的人?
“老王!”
“去準備,讓徐小姐瞧瞧,咱們的待客之道!”
“免得她到處詆毀我。”
“是!”
老王行動迅速,不一會兒就整了一桌出來。
燉羊肉、燉牛肉、烤兔肉、烤雞肉,滿滿四大盆。
楊束眨了下眼,這是招待小姑娘,還是招待猛獸?
“動筷吧。”楊束對徐嬙道。
徐嬙瞥他,“這是早上。”
“然后呢?”
楊束夾了塊羊肉放徐嬙碗里,“大口吃,咱們這關系,不用客氣。”
徐嬙盯著羊肉,好半天才拿起筷子。
進口的那刻,她嘔了出來。
楊束立馬往旁邊挪,“徐嬙,你過分了,我好心招待你,你就這么踐踏我的心意!”
徐嬙擦了擦唇角,一句話都懶得說,走了。
誰大早上吃這么油膩!
真不是故意的?
每回她想對柳眠改觀,這王八蛋就給她難受。
“公子,徐小姐飯量真小,都沒怎么動。”老王一口飯一口肉,含糊道。
“柳眠!”
申言在外面喊。
楊束扒了口飯,“真就沒完了。”
“放進來。”楊束朝外開口。
“你……”
“一起吃點吧。”楊束打斷申言。
老王把碗筷遞給他。
“你早上吃這些?”申言皺眉,“也太膩了。”
“老王,撤了吧,精細養的公子哥,吃不下這種。”
楊束擦擦嘴,“你活膩了,就拿根繩子往房梁上掛,不要拉著我。”
“武勛侯是不是要篡位了?”申言往前一步。
“什么篡位,話真難聽,那是皇上看侯爺英明神武,主動禪讓。”
“你后面的計劃……”
“申言。”楊束冷了臉,“你別逼我扇你。”
“就這種局勢,你指著我從哪拉來神兵,讓齊國一片清明?”
“昨晚夢還沒做夠?”
“有些事情,你再不想看到也得看。”
“新皇繼位,夾緊你的尾巴,別成了祭刀的。”
申言繃緊了腮幫子。
老王嚼啊嚼,感覺氣氛不對,看申言動了,他一把上前,把咬了一口的雞腿塞進申言嘴里。
這玩意絕對是想咬公子!
“泥!”
申言怒瞪老王。
楊束挑起右眉,不是他指使的啊。
用力吐出雞腿,申言指著楊束和老王,一個字一個字蹦,“惡主!惡仆!”
“你咋罵人啊!”老王很不高興,罵他就算了,還罵公子!
公子對他多好啊,幾次冒犯,不僅沒砍了他,還要給他留點家底。
“呸!”老王扭過頭,他羞于與申言為伍。
“你們!”
申言鼻子差點沒氣歪。
楊束很無語,怎么非得給他帶進去,他可什么都沒做。
“大公子,我送你回去。”
老王貼心扛起申言,免得他受累。
“放我下來!”申言低吼。
“大公子別擔心,我定不叫你摔了。”
魏獻等在外面,疑惑的看著兩人。
“魏副統領,少尹有請。”護衛開口道。
“那……”魏獻指了指老王。
“申大公子應是說了讓大人不高興的話。”
“這樣啊。”魏獻摸了摸懷里的錦布,二百年的人參,應該能看吧……
跟在護衛后面,魏獻進了帳篷。
“柳少尹。”魏獻咧了咧嘴角,露出笑容。
不等楊束問來意,魏獻連忙道:“在山里巡視,無意發現株二百年的人參。”
魏獻說著伸手入懷,把用錦布包著的人參拿出來,“柳少尹的妹妹受過大罪,氣血虧損,定是用的上這人參。”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同柳少尹多走動。”魏獻笑的越發真誠。
楊束看著他,下一秒拍響了桌子。
“來呀!上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