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準備點禮品,不能每次都空手去。”楊束飲了口茶。
“公子,庫房就有不少好東西。”
楊束瞥老王,“在武勛侯看來,都監司如今就是他的后花園,你從他家里拿東西送他,你覺得他會高興?”
“禮不在重,但這個意得到。”
“小的懂了。”老王連連點頭。
“去吧。”
楊束合上冊子,換了一本。
右家,右侍郎審視莊足兩,“你跟柳眠見面不足兩日,他因何瞧上你?”
“大人,小人不知。”莊足兩嗓音暗啞,意志消沉。
右侍郎看了他好一會,才接著道:“到了那邊,也要盡忠職守,多做少說。”右侍郎在說這個字加重了音。
“小人明白。”莊足兩跪下行禮。
“他日若遇到難處,就來侍郎府,能幫的,右家會幫一把。”右侍郎淡聲道。
“謝大人。”莊足兩腰背挺直,再次拜下去。
“你在右家待了七年,元明,取七十兩給他。”右侍郎看向一旁的管家。
“謝大人。”莊足兩再拜。
“去吧。”
右侍郎深深看著莊足兩的背影,直到人徹底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武勛侯府,楊束給劉庭岳續杯。
劉庭岳抬抬手,屋里伺候的侍女退了出去。
“蔣文郡自殺了。”劉庭岳端起酒杯,端詳著,似隨口說道。
楊束微驚,皺緊了眉,“自殺?”
“這實在不像他那個性格做出來的事。”
“侯爺,尸身確認了?”
“蔣府戒嚴,沒法靠近。”劉庭岳飲了口酒。
“你怎么看?”
楊束凝神思索,“這里面,怕是不簡單。”
“蔣文郡若是死于刺殺,我能信五分,自殺……”
“半分也多。”楊束吐字。
劉庭岳笑了,“和你說話,就是舒服。”
“柳眠,合賢郡那邊的暗探,今日后,由你接管,想法聯系上蔣文郡,這弒父之路,我們要幫他出出力。”
“是。”楊束端起酒杯,緩緩飲盡,垂下的眼瞼,遮擋住里頭的笑意。
劉庭岳一杯接一杯,不多時,就兩眼朦朧了,“裕安要活著,該多好啊。”
“昂兒,爹把蔣興邦送下去了,害你的人,爹一個都不會放過。”劉庭岳喃語。
楊束輕輕放下酒杯,很自覺的出去。
站在外面,楊束抬頭看天,多好的月色啊,作為一個慈悲的君王,他一定讓劉庭岳一家團聚。
從侯府出來,楊束去了榮昌商行。
揮退所有人,楊束撐著頭看鄭嵐算賬。
整個永陵,也就鄭嵐這,他能感受到安寧。
“劉庭岳把合賢郡的暗探給了我。”楊束隨意道。
鄭嵐撥算盤的手停住,抬起了頭,這才多久,他就讓劉庭岳心甘情愿交出合賢郡的暗探。
楊束,已不能用人來形容。
簡直妖!
“這么驚訝干嘛。”楊束起身,走向鄭嵐,倚著桌子看她,“男人還是要看內在,嘴甜的,都毒。”
楊束說著,朝鄭嵐伸出手,“只有我這,才能讓你安穩。”
“公子是醉了?”鄭嵐纖指動了動。
楊束移開眼,拿起茶杯,狠灌了口,重重放下,他往外走。
女人這心里進了別的東西,就容不下第二份情意。
一而再!再而三!
楊束緊捏玉佩,力道大的要把它捏碎。
真是糊涂!
那么聰明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進的水?
“公子?”老王一臉驚訝,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回去。”
楊束沉著臉,大步往前。
他確實太縱容鄭嵐了。
等解決了追星閣,他得讓鄭嵐知道,什么線是想都不能想的!
屋里,鄭嵐眸子無焦距,許久,她扯動唇角,似笑似哭。
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竟對楊束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鄭嵐閉上眼,將那股澀意壓下去。
清晨,洗漱好,楊束就去了都監司。
“百戶大人。”
莊足兩等在門口,見楊束來了,彎腰行禮。
“去領衣服,往后,你就是都監司的役長。”
楊束腳步只頓了頓,話一說完,就進去了。
役長?
莊足兩微斂眸,柳眠竟是真的用他。
隨著太陽升高,都監司來往的人越發多。
“姑爺。”莊足兩碰到房寧,習慣性的行禮。
“你如今是都監司的人,和右家沒關系。”
“是吧,房寧?”楊束從后面走出,瞧著房寧。
房寧忙點頭,連聲說是,眼睛都不敢跟楊束對上,只覺得傷口又在疼了。
都監司的路,是不是太窄了?
怎么每天都能遇上!
“記住了?”楊束看向莊足兩。
“記住了。”莊足兩立馬道。
“都忙去吧。”楊束越過兩人,朝門口走。
房寧松了口氣,今天算是安穩度過了。
“聽著,以后離我遠一點。”房寧板起臉,斜著莊足兩,“看到我就當沒看到。”
“記住了?”
莊足兩默默無語,柳眠是吃人的猛虎啊?怕成這樣。
“記住了。”
房寧回頭看了看楊束離開的方向,捂著傷處快步走了。
合賢郡,暗牢里,蔣琒一鞭子又一鞭子,直到木架上的人不成人形,他才停下。
“蕭漪,欺人太甚!”蔣琒咬牙切齒,從牙縫里蹦出字。
“陸舟是劉庭岳的人弄死的,我憑什么給她補償!”
蔣琒掀了桌子,“她竟要我兒的命!”
“此仇不報,我枉為人!”蔣琒眼尾猩紅,吼出聲。
親衛嘴唇蠕動,沒敢開口,就他們的實力,報復清河郡主,難度……
那真的挺大的。
“主公,會不會有誤會?”
“清河郡主的脾氣,不像會這么偷摸殺人。”
蔣琒瞪過去,一臉兇戾,“你耳聾了?那人口中郡主兩個字清清楚楚!”
親衛瞧著怒火翻涌的蔣琒,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招出清河郡主才奇怪啊。
赤遠衛的忠誠度,那都是真金,不怕火煉。人要是清河郡主派來的,打死都不會說一個字。
“她殺我兒子!我也要殺她兒子!”蔣琒臉部肌肉抽動,幽幽道。
親衛眼睛張大了,難以置信的看蔣琒,這是真氣狠了,都不切實際了。
想要清河郡主命的不知道多少,最后都進土里了,他們跟那些人比,就排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