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蟬,哥哥不是不要你,等辦好了事,哥哥就會回來。”
楊束巾帕放在蟬蟬的下巴處,看著瞬間侵濕的帕子,楊束眉毛揚了揚,這姑娘淚腺有點強啊。
“哥哥雖然不在,但蟬蟬不會餓肚子,他們會給蟬蟬飯吃,就跟哥哥在的時候一樣。”
蟬蟬不停搖頭,眼淚流的更快了,因為著急,說不出完整的話,發出呀呀的聲。
挪了挪身體,蟬蟬就要下床。
楊束攔住她,“怎么記吃不記疼,骨頭長歪了,是開玩笑的?”
“蟬蟬。”楊束板起了臉。
“哥哥,蟬蟬能走,能走。”蟬蟬開口就是濃烈的哭腔。
楊束看著少女,一番思量后,點了頭,“我帶著你,但你要乖乖的。”
蟬蟬忙點頭,“蟬蟬乖,蟬蟬聽話。”
“躺好了,不能亂動。”楊束比平常要兇一點,讓蟬蟬自己看動物圖冊。
掖了掖被角,楊束出了去。
走了段路,楊束本想喊桂文,但想著他那張臉,還是沒叫,怕自己心疼。
好吧,笑出聲傷感情。
“老王。”楊束轉腰間的穗子。
“公子。”聽到呼喚,護衛冒出頭,小跑過去。
“去準備準備,我們明早走,蟬蟬跟著一起。”
“啊?”
老王愣了,“公子,你是說帶著蟬蟬?”
“嗯,她太會哭了,房子塌了都是次要,我怕淹死人。”楊束隨口道。
“她的腿不是……不是……”
“平路抬,山路背,是麻煩了點,但別人對我們身份的探究會少很多。”楊束目光遠眺,“相比那點麻煩,后者可重要太多了。”
“屬下這就去安排。”
人走后,楊束解下穗子,掛在樹干上,一個地方一個身份,對這次的目的地,楊束充滿期待。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楊束輕哼著小調,在冷風的陪伴下,鉆進了書房。
陪的很好,下次別陪了。
年輕人,最喜孤獨。
搓了搓手臂,楊束開始磨墨。
這天啊,變來變去,昨兒還暖你心窩,今天就凍你筋骨,比他這個帝王還會翻臉。
筆沾上墨,楊束轉動手腕,許久沒跟呂太守問好,這不禮貌啊。
“老王。”楊束朝外喊。
桂文探出腦袋,“公子,老王去采購干糧了,不在。”
說著,桂文整個人走了出來,步入書房,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吩咐我也是一樣的。
楊束掃了眼桂文,手掐住兩邊臉,把信給他,“送去呂周悟那,不要留下痕跡。”
“是!”桂文昂首挺胸,那叫一個端正。
楊束轉過身,往后擺手,讓桂文趕緊去。
他要憋不住了。
下次真不能打臉,太喜感了。
“郡主。”
看著冒黑氣的大坑,薛陽張大嘴,半天回不了魂。
“真……針的啊。”薛陽聲音都劈叉了。
蕭漪紅唇緊抿,視線始終無法從黑坑里移開。
“郡主,你要給秦帝點甜頭?”薛陽吞咽口水。
秦帝這個禮,有點太大了啊。
“將周邊收拾干凈。”蕭漪轉了身,邁開步子。
不提任何條件,就這么把火藥配方給她,盡管事實擺在面前,蕭漪還是難以把楊束跟純情掛鉤。
真就魔怔了。
“郡主。”
蕭漪剛要上馬,一府衛跑向她,不等氣喘勻,就伸手入懷,掏出那封沒署名的信,遞過去。
蕭漪微皺眉,隱隱有猜測。
而信里的內容,也驗證了她的猜測,冢齊對她攻打齊國,十分生氣,要她立即停兵,轉向疆北。
將紙捏成一團,蕭漪眸中的冷意,不斷往外擴。
“放出消息,陸舟死而復生,我便退兵。”
話落,蕭漪一躍上馬,扯了扯韁繩,如箭般沖了出去。
太守府,呂周悟的怒火比蕭漪只高不低,一巴掌拍碎了茶盞。
因為過于用力,整條手臂不受控的顫抖,掌心扎著幾塊碎瓷片,血順著指尖,往下滴落。
“豎子!”
呂周悟嘴唇顫動,胡子不斷上翹。
“大人。”親隨大著膽子上前,小心翼翼詢問,“發生何事了?”
呂周悟用力將紙撕碎,丟進了火盆里。
被人掐著脖子的感覺,他不喜歡極了。
別讓他找出來!
“不該知道的,把嘴閉緊。”呂周悟看著親隨,冷冷吐字。
親隨惶恐,忙退后兩步,恭敬跪下。
呂周悟大步流星,從親隨身邊走過。
進了書房,他朝門口看了看,移開了書架。
一陣摸索后,他找到微凸的梅花印記,用力按了下去。
咔擦一聲響,長一米五寬一米的墻面朝里打開。
呂周悟彎下腰,鉆了進去。
三分鐘后,他出了來,攏了攏衣襟,呂周悟把一切復原回去。
武勛侯現在就是個瘋狗,這會,絕不能讓他知道竇瑛受過自己的指使,是以再憤恨,呂周悟也只能按照信里寫的做。
這些賬,待日后,他再慢慢算。
“歇會吧。”
看正午了,楊束喊停護衛。
桂文放下擔架,打開水壺,對著嘴灌。
倒不是累的,純粹太熱了。
齊國的天氣比姑娘家的臉還多變,昨兒還冷呢,今兒就怕曬不死你。
“腿有沒有疼?”
楊束拿下蟬蟬頭上的帷帽,問道。
蟬蟬搖頭,用衣袖擦去楊束額頭上的薄汗,“哥哥吃。”蟬蟬拉開荷包,把蜜餞遞過去,眼里滿滿的依賴。
楊束拿了一個放嘴里,轉身去燒火了。
“啊!”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哥哥,我沒叫。”蟬蟬急道,生怕楊束覺得她不乖。
楊束沒看蟬蟬,而是望向正南方。
“去瞧瞧。”楊束斂了神情,對護衛道。
護衛看向同伴,用眼神交代:保護好公子,寸步不離。
百米外,桂文看著圍上來的人,不好看的面色,越發不好看了。
“我無意冒犯,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桂文揚聲喊。
一長袍青年從小廝中走出,他皺眉打量桂文,判斷這家伙是不是故意偷窺姣姣如廁。
“長相屬實猥瑣,不像正經人。”青年語氣嫌棄。
桂文臉上雖涂了藥,但青紫沒完全消除,就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
“我他娘的!”
桂文暴脾氣差點就上來了,你才不是正經人!你全家都不是正經人!
老子這么俊秀,哪里猥瑣了!
“公子,都是誤會。”桂文擠出笑。
眼下藏著身份,不宜跟人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