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郡,隨從到許靖州跟前,壓低聲道:“大人,護衛艦造出來了,您可要去看看?”
許靖州眸子一抬,難掩激動,“終于造出來了!離拿下齊國,又近了一步。”
“備車,去甜水巷。”
許靖州合上卷宗,邁步就往外走。
甜水巷離許靖州的住處有一段距離,馬車足足行了一刻鐘,才在一座二進宅子門前停下。
宅子里住著許靖州從河水里撈起來的姑娘,年方二八,清麗可人。
每隔幾日,許靖州就會來瞧她,待上些時辰。
人被他藏的很好,外面誰也不知道,克己奉公的許刺史,偷養了外室。
掀開車簾,許靖州下了馬車,隨從跟在他身后。
邁著平穩的步伐,許靖州離大門越來越近。
即將跨入時,數支暗箭破空,只奔許靖州。
“大人!”
護衛驚喊,提刀就砍向箭矢。
“有刺客!”
其他人紛紛圍上去,將許靖州護在身后。
一伙平民穿著的人不再遮掩,拿出武器,沖向護衛。
雙方很快廝殺成一團,兵器碰撞聲不絕于耳。
戰況極其激烈。
“刺客太多了,大人,我們先走!”隨從去拉許靖州。
許靖州臉色沉肅,在五個護衛的保護下,往路口跑。
跑著跑著,許靖州停了下來。
近十支羽箭劃破長空,在許靖州瞳孔里不斷放大。
護衛眼睛張了張,反應極其迅速,立馬推開許靖州,一刀劈向羽箭。
“噗嗤!”
箭矢太多,無法同時砍落,一支羽箭穿透了護衛的手腕。
緊接著是大腿。
其他護衛擋在許靖州前面,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傷口。
許靖州嘴角抿了抿,目光冷冽,如此充足的人手,是非殺他不可。
“大人,走!”
隨從低喊,想帶許靖州遠離刺客。
許靖州沒猶豫,立馬轉身,他留下,幫不了一點忙。
護衛握緊刀,已做好了拿命拖住對面刺客的準備。
然而,許靖州剛跑出一米遠,抬頭就見十個蒙面人翻下屋檐,快步圍上他。
隨從面色白了,一臉絕望。
憑他們這點人,不可能突破刺客的包圍。
今日,怕是得交代在這了。
許靖州嘴角緊繃,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懼死,卻不想死,秦國尚未統一天下,冉兒才應了他,他還沒娶她進門。
月瑤心善單純,自己不在旁看著,會不會叫人欺負了?
許靖州拔出袖口的短刀,滿目不甘和決絕。
“保護大人!”
護衛低吼,分散站在許靖州身側,將他護在中間。
刺客停住腳步,抬起了弓弩,目光里都是殺氣。
三四十箭齊發,倒看他們能擋住幾箭、幾輪。
會寧,許月瑤猛的收回手,指尖殷紅的血格外醒目。
“娘娘。”侍女輕呼。
許月瑤看著血珠,神情有些怔愣。
“我沒事。”她搖搖頭。
“不知為何,我有些心慌。”許月瑤放下針線,起身走向窗口,看著遠處,她心里那股不安怎么都下不去。
是夫君,還是大哥?
許月瑤指尖無意識用力,緊緊攥住袖口。
“去扶湘院。”
許月瑤不等侍女反應,快步出了屋。
因為急切,裙擺如波浪般向后擺動。
“大人!”
護衛看著從眼前射過去的箭,目眥欲裂,回頭發出驚喊。
“大人!!!”
隨從撲身過去抓,但他的動作哪有箭快。
許靖州定定望著射來的箭矢,想躲,但他的身體無法配合意識。
船只還未全部造好,倉房新收集的糧,還沒運出去,漳郡改革剛開始
許靖州臉部肌肉抽動,放不下的事太多了,他怎么甘心!
隨從眼神悲痛,大人!!!
“鏘!”
眼看悲劇無法挽回了,另一只箭以勢不可擋之勢破空而來,趕在羽箭扎進許靖州皮肉前,擊飛它。
箭頭相撞那一刻,火星四濺。
這一幕,讓現場靜了靜。
眾人不約而同的朝箭矢射出的方向看過去。
屋頂上,著藍衣的蒙面人放下弓。
“咻!”
箭矢破空聲響起。
但這一次,箭頭對準的不是許靖州等人。
“啊!”
刺客捂著喉嚨,仰頭倒下。
“這……什么情況?”
隨從嘴巴張了張,指著沖過來的藍衣、灰衣、褐衣人,問護衛。
護衛眨眼,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啥?不是自己人?”隨從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驚訝。
“得救了?”
另一個護衛喘著粗氣,他左腿右臂背部皆插著箭。
“不一定,也許是搶人頭的。”躺在地上的護衛,嘴角冒血沫。
“春花,少說兩句吧,不剩幾口氣了,別整沒了。”
“是樺,樺!”
“知道了,春花。”護衛從瓷瓶里倒出藥,塞進他嘴里。
“撐住啊,你也知道你媳婦好看,兄弟們都想照顧。”
“我弄死你們!”
“打起來了。”隨從提醒護衛,讓他們先停停。
“聽著呢,干死這群王八羔子!”
護衛把許靖州往后藏了藏,來的是敵是友,還不清楚,他們沒斷氣前,許刺史必須是完完整整的。
“真猛啊。”
中三箭的護衛瞧著一刀一個的蒙面人,發出驚嘆。
“不如方統領。”
剛發出驚嘆的護衛覷同伴,“方統領是秦王衛里單拎出來的,這些人要都那么強,我們還活什么。”
“趁早吊死自己,也免得丟秦國的臉。”
“靠近了。”隨從側頭提醒。
護衛眼神銳利,整個人如虎豹,“一直瞧著呢。”
蒙面人與刺客刀劍激烈碰撞,刺客想解決了許靖州他們,但每回都讓蒙面人打退。
血腥味越來越濃郁,看著地上同伴的尸體,刺客又氣又懼。
這伙人,哪冒出來的!
“踏踏踏……”
大批量腳步聲在道路上響起。
刺客面色一變,不好!城防衛來了!
不甘的看了眼許靖州,刺客吹響撤退的哨子。
時機已失,再打下去,也殺不了許靖州。
等城防衛圍上來,想跑都跑不了了。
蒙面人追上去,砍了幾個,他們回頭看了看,點點頭,四散鉆進了巷子。
“安全了。”
春花咳出口血,緊抓著刀柄的手松了,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