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皇上!”
邊境,守將克制著激動,朝楊束行禮。
“眾將士辛苦了。”
楊束抬手,示意他們起來。
守軍一眨不眨看著楊束,眼里是狂熱之色。
面前的男子,是他們的君王,在他的帶領下,秦國再不復孱弱,無人敢欺。
“瞧著瘦弱了些。”楊束目光從一個個守兵身上看過去。
“方壯,去運幾車肉來,給將士們補補。”
“雖在打仗,財政上不富足,但虧了誰也不能虧了保家衛國的士兵。”
“他們康健,秦國才無虞。”楊束語調鏗鏘,威嚴中透著愛重。
“謝皇上!”
守軍剛抬起的膝蓋,再一次跪了下去,動作整齊,每個人臉上都是對楊束的忠誠。
“都起來!”
楊束朗聲喊,“秦國的將士,不跪任何人,他們錚錚鐵骨,一往無前!”
“縱刀刃加身,亦不會屈服!”
“在我大秦將士的眼中,再強大的敵人,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他們手里的長槍,僅九尺,但可破蒼穹!”
“軍魂不滅,五國鼠輩,安敢與我大秦將士爭雄!”
“殺!”
守軍握緊手中長槍,大吼出聲,眼里是傲然的戰意。
氣勢凝成一股,猶如猛虎,直沖云霄。
便是守將,也止不住胸中的熱血。
為兵者,再沒有比君王的認可,更讓人振奮了。
愿為秦國灑盡熱血,縱死無悔!
方壯胸口微微起伏,這就是皇上獨特的魅力,哪怕不是他帶出來的兵,也愿意為他沖鋒陷陣。
激勵完,楊束帶著秦王衛進營帳。
“衛肆攻到何處了?”
“稟皇上,一刻鐘前傳來的消息,說是破了舜州。”
楊束點點頭,展開了齊國的地圖,“歇息一晚,明日我們趕去舜州。”
“先連通桐郡,將這一片整個劃入秦國。”楊束手指下滑,眼底是勢在必得。
秦王衛低下頭,往后退了兩步,轉身出營帳,將楊束的意思傳達下去。
“咳。”
蘇洛君捂嘴咳嗽,一步步走向馬車。
進車廂的那刻,她腳步頓了頓,一秒兩秒,蘇洛君掀開了車簾,到底沒回頭。
車轱轆轉動,緩緩駛出會寧。
蘇洛君閉上眼,頭深深埋了下去,此次一別,應不會再相見。
就當是一場夢。
她不曾來會寧,更不曾認識楊束。
蘇洛君攥緊的手心緩緩松開。
蕭國都城,一七、八歲的男童抱著個木盒走向隋王府門口的府衛。
靠近后,男童有些膽怯,但還是把木盒遞了過去,“一個胡子濃密的叔叔讓我把這個盒子給你們。”
府衛看著木盒,皺了皺眉。
男童對上府衛審視的目光,手就是一抖。
木盒啪的落在地上。
因著有鎖,木盒里的東西并未摔出來。
男童那點膽子,在府衛面前嚇沒了,轉身就跑。
府衛拔出刀,將鎖砍下,用刀尖挑開木盒。
沾著血跡的三根手指,就這么暴露在了眾人視野里。
府衛瞳孔縮了縮,其他人都圍了上來。
“啊!”
男童驚恐大叫,褲襠里濕了一片。
不是被府衛抓著,腳肯定站不住。
“不、不、不光我的事……”
見府衛都看向自己,男童抖如篩糠,下一秒,直接昏了過去。
“去稟報郡主。”
打開木盒的府衛面色冷峻,對同伴道。
同伴不敢耽擱,立馬往里走。
蕭漪正在看都城的布防圖,見府兵進來,她抬起眸子。
“郡主,剛有人借男童的手,送了三根斷指過來。”
蕭漪眸子微凝,“誰的?”
“還不知道。”府兵把木盒打開,將里頭的斷指給蕭漪看。
蕭漪站起身,端詳兩眼后,她神色變了。
拿起中指,蕭漪擦去血跡,指頭上熟悉的月牙傷疤,讓蕭漪整個人呆住了。
“任南?!”
蕭漪紅唇微動,面色白了白。
府兵眼睛張大,又驚又疑,這手指是將軍的?!
“郡主!”
薛陽急步進來,“出事了,玉都傳來信,將軍遭人伏擊,重傷昏迷,其……”
看到木盒里血淋淋的手指,薛陽的話嘎然而止。
書房里的氣氛極其沉悶,落針可聞,沒人再敢說話。
蕭漪死死盯著斷指,素來好看的眸子,此刻翻涌著殺氣。
冢齊!!!
悶哼一聲,蕭漪嘴角溢出鮮血。
“郡主!”薛陽輕呼,“快去叫何先生!”他沖府衛道。
“出去。”蕭漪吐字。
“郡主,屬下就守在外面。”薛陽帶上了門。
幾乎同一時刻,書房傳出巨響。
蕭漪看著斷指,手止不住的顫抖,她的弟弟,成廢人了。
對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來說,這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蕭漪捂住臉,是她的錯,竟沒有清查任南身邊的人。
何元進屋的時候,蕭漪已經恢復了平靜。
“郡主。”
掃了眼狼藉的地面,何元來到椅子旁,示意蕭漪坐。
“我無事,勞先生跑一趟了。”
“郡主,來都來了,還是讓老朽瞧瞧。”
何元手搭上蕭漪的脈。
“先生,人的手指,可能重新續上?”蕭漪低語。
何元嘆了嘆,“郡主,將軍心志堅定,會熬過去的。”
蕭漪斂了眸,“他們謀劃的太早,我或許該換個方式。”
“薛陽。”蕭漪朝外道。
“屬下在。”薛陽躬身抱拳,聽候吩咐。
“就如冢齊的意。”
“是。”薛陽下意識應聲,下一秒,他抬起頭,“郡主?”
“屬下、聽錯了?”
蕭漪眸子幽深,“冢齊沒什么人性,根又扎的深,他能對傷亡無所謂,我卻沒辦法。”
“任南這邊不成,他還會從其他方面入手,蕭國這么大,防不住的。”
“就遂了他的意。”
蕭漪眼底凜冽,“他總不能藏一輩子。”
“郡主,我們真要與秦國為敵?”薛陽嘴唇蠕動。
他懂郡主的意思,借著合作,把人揪出來,可遂冢齊的意,無疑要同秦國為敵。
蕭漪抬了抬眸,緩緩啟唇,“楊束對冢齊的憤恨,比起我,只多不少,他會跟我們聯手的。”
“屬下這就去辦。”薛陽行了一禮,退出了屋。
蕭漪合緊木盒,眼神既悲傷又憤怒,她要冢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