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什么她特意變了個模樣去順手放人,到頭來那該死的功德點還是能結算到她腦袋上啊!!
這不合理,也不公平!
易硯之炸了毛,面容扭曲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按照“系統”那破使用守則上的規矩,她至少要把74741升級到第三階段,才能順利拿到魔宗斷腸毒的解法,而“系統”的升級,則需要消耗相應的功德值或缺德值。
至于功德值和缺德值的獲取……這玩意純靠功德/缺德點數的轉化與系統的周期結算。
并且,由于系統對功德與缺德的基礎定義不同,導致功德點(對常人來講)的獲得難度較缺德點低,故此,功德點的當前轉化比例僅為千分之一,而缺德點的轉化比例卻則高達十分之一。
簡單講,做好事就能獲得功德,但缺德卻需要達成一定的效果,相對更有些技術含量。
像什么馬老太太偷薅隔壁王大爺門前黃瓜這一類雞毛蒜皮的缺德小事,那是萬萬得不到缺德點的。
起碼也得有她上次偷換了藏經閣弟子的功法,令他不慎當眾朗誦了個什么銀宗什么繡榻什么金瓶……的那個強度。
所以說……這到底為什么會結算出功德點??
“你最好馬上給我解釋解釋,這功德點究竟是怎么來的。”易硯之陰惻惻地瞪了眼系統,后者聞言立馬佯裝無辜地重新蹦了遍結算提示。
結算公告上面寫得很清楚了呀宿主,您這三點功德點,源自于某位被您解救了的孩子及其家眷們的衷心感激。
“我知道。”幼童咬牙切齒,“但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已經用幻術將自己變成別的樣子了嗎?這東西為什么還會結算在我這里!”
害,幻術那玩意又不影響結算。
系統哼哼唧唧,甚至賤兮兮吹了聲口哨。
宿主,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有,小孩和他的家人們感謝的是“救了他們孩子的人”,而非是特定的“某一個人”。
也就是說,無論是您還是那個恰巧發現了那幫孩子們的樵夫,或是幫著把孩子們送回家中的官府衙役——所有參與解救被拐孩童行動的人,都是他們的感謝對象,這樣一來,您使不使用幻術又有什么區別呢?
74741循循善誘。
不管您用沒用幻術、把沒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那個幫孩子們解了手腳的束縛、讓他們有機會逃出老廟的,始終都是您呀!
是以,能結算到這三點功德點是很正常的,您不必太過糾結,如果硬要糾結的話……我看您不如考慮考慮直接修個功德成圣?
系統高聲慫恿,賣力忽悠。
左右眼下您還在新手適應期,還能更改系統主任務線路——我看您還挺有這修功德的潛力的。
“你的意思是,我該為了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三點功德點,生生改去修自己不擅長的功德?”易硯之冷笑,“這跟為了碟香醋硬包了盤餃子有什么區別!”
——系統首次進階需要消耗十點功德/缺德值,二次進階則需要消耗一百點!
她若真選了功德成圣,那得違著心思做“好事”做到猴年馬月,才能拿到那該死的解毒法?
再說,她又不是什么好人,為什么要修功德?
就要缺德!就要缺德!
易硯之氣鼓鼓地抿了嘴巴,連帶看向74741的目光愈發兇惡。
后者被她瞪得渾身發毛,下意識便想腳底抹油,立地開溜,忙不迭出言糊弄上句場面話。
嗨呀,宿主,人家這只不過是提了個小小的建議嘛,您不要太過在意。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走了哈!
系統嬉笑,話畢麻溜開了遁逃之法。
孰料不待它縮回腦袋,幼童就先冷聲截斷了它的后路,易硯之低頭猙獰著呲出口白牙:“等等,我記著‘使用守則’里有說過,我可以給你自主命名是吧?”
是……是的。
74741賠笑。
不知宿主您有何吩咐?
“沒什么,就是想給你改個名。”幼童抄手抱胸,“74741聽著不太舒服,我總感覺你像是要氣死我。”
“所以,你以后就改名叫大黃吧,這個聽著順耳些。”
并十分像某種憨了吧唧、擅長看家護院的,人的朋友:)
?宿主,咱們就是說,叫“大黃”這名是不是不太好……
“那叫鐵柱?”易硯之面無表情,“實在不喜歡的話,黑蛋,翠花,栓子……當然你想叫二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別了宿主,我突然覺著叫大黃挺好。
起碼有端聯想出來的形象還比較可愛。
“好的大黃,沒問題的大黃,我們去吃飯吧大黃。”易硯之樂了,當即張嘴連喚了三聲“大黃”。
啊啊啊別喊了別喊了,宿主你快別喊了——
大黃本黃被她喊得在她腦子里疊聲尖叫、到處打滾,她竟是頭一次不覺著它這動靜吵得慌。
就是可惜,目前除她之外,別人是看不見大黃的,不然此舉怎么著也值得1缺德點慶祝一下。
易硯之無不可惜地搖晃了腦袋,一面心情輕松地哼起了小調。
解決痛苦的最佳方式,果然就是將痛苦轉移到別人(統)身上,這時間她只想誠摯地感謝大黃——
……如果它能別繼續給她死命報喪的話。
躺平了的易硯之怔怔盯緊了面前自動跳出來的系統頁面,眼中流淌著說不清是迷茫還是麻木的光。
自入夜起,大黃這玩意就似發瘋了一樣一個勁兒地往外冒著結算公告,至今她已獲得了七個“孩童及其家眷的誠摯謝意”,三個“不具名人士的貼心香燭”,總計獲得功德36點。
……不是,那七個誠摯謝意就算了,那三個“貼心香燭”又是什么鬼東西?誰家好人沒事閑的給她上供敬香啊!
她還沒(m惡i)死呢!
易硯之嘴皮顫抖,腹中翻滾了千萬句的隨和儒雅,涌到唇邊卻都只變成了一株簡單質樸的名貴植物。
這一晚她整夜未能入眠,次日晨起時,身上的怨氣已然夠養活十個畢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