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還能贈一場造化？
梅如雪大感興趣，正要上前詢問，旁邊傳來一道不屑聲音。
“做生意便做生意，騙到幾個小家伙頭上可還有半點良心？”
那老道瞪眼趕蚊子似的揮手：“去去去，老朽這不正做著生意？”
說著又將那仕女圖捧到李小石眼跟前，笑瞇瞇道：“小友別聽那人講話，做生意嘛，老朽自會一一給你論道清楚。”
“你可知藏境？”
“九州有奇珍異寶，有仙人傳承，有大能的仙人或一時起意或臨終留言，會往這話里藏一個境，此境或是一夜好夢，亦或一場造化，更甚的有瞬間悟道與。”
“怎么樣？我這仕女圖里，便藏了一個境，小友你可要買？”
老道笑臉吟吟，仕女圖里的美人正對李小石，李小石年齡尚輕，一時被那美麗的臉迷惑心神有些意動，猶豫道：“這幅畫、多少錢？”
那青衣老道正高興說話時，梅如雪漆黑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甜甜地笑湊到方才說話那人身邊。
“這位伯伯，你方才說的那是何意？”
那人見她還算聰明知道過來，才稍稍放心，壓低了聲音撇嘴道：“那老道是鄴城這一片的騙子，且不說那仕女圖贈的好夢到底……咳咳。”
說到這里，他的話迎上梅如雪疑惑的大眼睛不自然地轉了個彎：“你當那境是如此好藏的？區區鄴城便能讓你獲得，當真這般，豈不人人都來鄴城？”
這話有道理啊！
梅如雪這才了然，連忙道了謝，就急匆匆跑回去一拉靈石都差點撈出來的李小石胳膊：“石頭哥，咱們不要這個。”
李小石有些猶豫：“這……”
那老道更是不滿道：“你這女娃，人家要買東西你還不讓買了。”
還是一旁的方萱出了鬼點子，狡黠揚聲，沖小二喊：“大哥，我們的古董羹好了嗎？有人想拉著我們買東西呢。”
人家店內，那小二立即過來“去去去”地給那青衣老道趕走了。
那老道氣得跳腳：“你且等著！”
梅如雪才不想同他見面，往李小石身前的凳上一坐，徹底遮住了他視線。
李小石戀戀不舍，但還是逼自己收回目光，嘟囔：“萬一里頭真藏境了，錯過豈不是我們就虧了？”
方萱一夾一筷子菜：“吃還堵不住你嘴啦。”
古董羹味美湯鮮，加點辣椒更是差點給三個小家伙舌頭都香掉了，吃得不亦樂乎，這事便當一個插曲過去了。
中午找了個地兒休息片刻，三人決定繼續往下逛。
“畫符咒、畫符咒，五顆下品靈石一畫，畫好者送仕女圖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幾人定睛一看，竟是中午吃飯時遇到的那老道。
梅如雪方萱當即左右一邊一個架著李小石就走，不料她們就逛個攤子的功夫，李小石便被那老道堵住。
“這位小友，你中午不是想買么？來來，隨老朽畫一畫這符咒，若畫成了，老朽便將這仕女圖送你。”
李小石經過梅如雪二人的“溫柔勸誡”，也多了些心眼，客氣道：“我不畫這個。”就要轉頭走。
那老道目中一轉，不屑道：“你不畫難不成是因為不會？這點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還想登臨大道？只怕是筑基都難。”
“你！”
“嘗試的勇氣都沒有，難怪你一個男子漢，連身邊兩個小姑娘都比不過。”
這話戳了李小石的心，他氣急當即甩了五塊下品靈石就過去：“你且等著，我現在就畫給你看！”
等梅如雪和方萱發現，李小石已坐在老道攤位前畫了三次符咒了。
他被激將，越畫不準心頭便越不平，越往后畫，心越不靜，鼻頭都醞釀了密密一層汗粒。
方萱氣壞了：“小石，不是說好了不要這個嗎？”
梅如雪連忙問原委，李小石這會也察覺自己上當，悄悄給兩個人講了。
方萱一瞬間聲音都拔高了：“畫這玩意兒三次就要十五塊下品靈石？！”
她當即轉過去沖那老道一攤手：“我們雖小，卻也不是這么欺辱的，你快還錢。”
那老道不肯：“你這說的什么話，既定此游戲規則，本就有輸有贏，你們贏了，老朽不是照樣把這仕女圖給你們？難不成老朽也伸手跟你們要？”
這可給方萱氣壞了。
梅如雪也皺眉，不樂意道：“你分明是把石頭哥騙來的。”
“生意人的事，怎么能說騙？”老道一甩胡子，低頭一見，三個小家伙都面色不善地給他圍著。
他想了想，笑道：“這樣，你們三個任意一個若能將這符咒畫出來，我還額外送你們一個陣法。”
“和這一夜好夢一樣的陣法？”
“幾個呆子！”老道袖袍一揮，略為渾濁的雙目隱約透出幾分犀利，往那一站，衣袍隨風而動，竟很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我這仕女圖和陣法又豈是區區幾塊下品靈石能衡量的？占了便宜而不自知，若你們真想要回這十五塊下品靈石，還你們便是！”
三個小家伙一時被鎮住，真聽他說還了，又有些過意不去，也有些猶豫起來。
方萱瞟著瞟著，和梅如雪一塊往那符咒上看去了。
“這符咒看起來好像也挺厲害的。”三個人悄悄咬耳朵。
“我也覺得是，你看它的走勢，筆走游龍毫無規律，你們看到那幾個拐點處沒？那里是最難畫的。”
“那我們、要不要試試？”
“這……”
“試吧！”
“其實本來也是石頭哥上當受騙，咱們要靈石確實有些……石頭哥不必再來，我和方萱一人試一次，全力繪制，失敗了也走。”
三人一拍即合，立即過來跟這老道說。
老道臉上頓時咧嘴一笑，方才的仙風道骨瞬間蕩然無存，他二話不說給人架勢擺好了。
桌子擺好，黃紙毛筆備齊，三個小家伙是誰也沒畫過符咒，方萱深吸一口氣第一個來，梅如雪在旁觀察，指尖也縮在袖中悄悄跟著一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