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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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具尸體被運到了另一個實驗室,頭部戴上特制版的腦電波網絡,十幾根特殊材料制成的同芯探頭隨著頭罩的佩戴緩慢刺進頭皮。
從弱到強的電流間斷釋放,對已經不可逆死亡的中樞神經系統施加藥物和技術手段的雙重刺激,龔殷桃的尸體很快出現輕微抽搐,那是神經元和細胞在徹底死亡前留下的反射活動。
他們屏氣等待著神經網絡傳輸數據的變化,眼睛都看酸了,終于看到其中一張屏幕上出現了一點點起伏,雖然很快就消失,并入一條直線,但起碼是個好兆頭。
“有用,”林珈舒口氣,“雖然不是我們以為的龔殷桃的尸體。”
按理說龔殷桃的死亡時間最短,得到的第一份數據應該是她的,但最先出現波動的居然是d.m.研究所那個被硫酸腐蝕了大半張臉的絡腮胡。
藺崢也稍微松了口氣,讓蔣雨行盯著這里:“給kyle和龔殷桃加強電流和藥物供給。”
“這個絡腮胡呢?他最先出現神經元反應,肯定有問題。”
“他最容易出反應,大概率是腦部已經出現病變,別忘了他被變異真菌寄生過,給藥要少量。”
蔣雨行點頭,小心調整藥物和電流的釋放參數時,嘀咕說:“總覺得我們現在也跟那些喪心病狂的變態科學家一樣,藥物和電流刺激可是最常見的洗腦手段。”
他還問林珈:“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屠龍的人也得時常摸摸自己脖子上有沒有長出鱗片。”
“……神經病。”林珈無語翻個白眼,轉身和藺崢走出實驗室。
這里的保密等級很高,進出時要刷虹膜解鎖,紅色的光在眼球上掃過,藺崢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想法。
和這件事的線索有關,但太模糊,像被急流沖進下水道的東西,還沒看清就消失不見,再次回想,什么都沒了。
他走出去的步伐慢了點,企圖想起來那點靈光。但手機的震動又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那點模糊念頭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按了下鼻梁骨,讓林珈先去繼續查龔殷桃和華春杳的交叉信息,自己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是許嘉言打來的,說起在廣元的初步調查結果。
“盜洞和后山那幾個野石像都被圈起來了,沒人靠近,而且根據當時疾控中心的說法,他們第一時間就對洞里的粘液做了清理,我們之后檢查也沒發現有殘留。”
“洞里的其他生物呢?”
“清理干凈了,當作傳染病源頭的等級來處理的。”
“醫院的監控呢,看過了嗎?蟾蜍帶到醫院的整個過程中,有沒有其他人接近過?蟾蜍死亡之后,在哪里放置過?”
“監控看過了,沒有人接近,只有我,真菌學教授和江玥有接觸機會,我們對蟾蜍進行毒素提取和分析時,蟾蜍倒是在無菌培養室里待過,但我也清理干凈了。當時江玥去酒店之前,我還給她做了個檢查,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毒素,才放心她走的。”
似乎沒有哪里有問題,藺崢沉吟后換個詢問方式:“你把我暈倒之后到蟾蜍死亡的過程跟我具體說一遍,事無巨細。”
許嘉言就邊回想著邊敘述,前面都很熟悉,特別是凌江玥抱住他把他從幻覺中叫醒的環節,因為那之后蔣雨行總是用這一點調侃他。
說到后面,稍微有點不同了——
“……現在想想,蟾蜍死得也很巧,我們初步分析出它們身上的毒素分布后,圍著籠子說話,然后那只咬傷你們的蟾蜍就悄無聲息地死了,教授還覺得是我們怕他會度蟾蜍做什么慘無人道的實驗,所以偷偷弄死的。”
藺崢半晌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探究了太多相關的事,大腦出現了聯想阻斷效應——
同一個信息處理器接受了太多刺激,神經疲倦,神經元活動受到了抑制,導致他現在對這些有可能得出線索的信息都快分辨不出住真和假,有用和沒用了。
抓不住那個混亂中的線頭,他閉眼靠在墻壁上,跟許嘉言說:“再查半天,實在沒新線索就回來吧。”
等掛斷電話,他重新去拿了支信息素抑制氣霧劑,在休息室外“抽煙”,寄希望于信息素的抑制能帶來頭腦的加倍清醒。
凌江玥睡了一覺起來,迷迷糊糊出去找人,就看見他在角落里吞云吐霧,薄荷似的味道濃得直沖大腦。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
“怎么又在抽這個?”
“醒了?”藺崢的聲音低沉沙啞,煙狀的氣霧劑夾在修長手指間,煙霧上行縈繞在他面龐前,“有點不清醒,需要這個幫忙。”
凌江玥從他身后轉到前面,盯著那支又被舉到嘴邊的“煙”,好奇地一點點靠近,陷進他懷里,踮腳用唇去含,兩人的唇角觸碰在一起,藺崢渡給她半口煙霧。
她仿佛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著什么,含過后還天真地點評:“有點苦。確實能提精神。”
但不如求她幫幫忙一下來得有用。
藺崢居高臨下盯著她的唇瓣,眼神幽暗,那口煙吐完,另一只手扶住她后頸把她按向自己。
薄荷味在他們唇舌中糾纏,凌江玥的腰和后頸都被按著,手一開始貼在他胸膛上,后面又喘氣順著他肩頭,脖頸,一直繞到他腦后,雙臂勾住。
血清素多點吧,再多點,讓他清醒,讓他快點發現真相,走上她設計好的路。
“叩叩——”林珈不知道什么時候靠在了常用的實驗室門口,用手里的平板敲了敲門。
“親完了嗎?展顏發了份加密文件過來,正好我也查到點東西。”
凌江玥有點不好意思,捂住嘴藏進藺崢懷里。
藺崢倒是面不改色,幫她蹭掉唇角的水漬,接過平板仔細閱讀文件,凌江玥的視線越過他的手臂,也看了一眼。
“楚箐出車禍的時候,車里應該還有人。但最后記錄的只有她一個人死亡。”
“對,車里另一個人應該是個孩子,”林珈拿出另一份資料,“龔殷桃和華春杳的信息交集也找到了,是路鍺之,一個已經在九年前死亡的研究員,在局里評價不是很高,只待了兩三年就被精簡掉了。”
“重點是,路鍺之和楚箐曾經是夫妻,他們還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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