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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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已經被證實死亡的人,居然才是這起實驗體報復研究員案件的始作俑者。
藺崢腦子忽然清明一點:“局里開始給所有研究員植入定位器的時候,剛好是在人員大精簡前后,那時候定位器功能不全,所以同時還會有人負責監控他們,主要是對出入境和日常行為的限制。”
“如果有人要建一個八年十年都不被人發現的秘密實驗室,那他絕對不能被局里監視到自己的行為,包括日常用品的運輸,各種研究設備的購買,陌生實驗體的轉運…確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抹去自己的身份。”
“只是最好的辦法不等于最愿意的選擇,如果真的是路鍺之,那他愿意為了研究實驗項目,失去自己的家人,朋友,社會性身份,說明他對實驗很執著,甚至偏激。”
“——實驗體不只十個,逃出來想要報復特調處的人大概也不只一個。”他下結論說。
分析完,他把平板交還給林珈:“和特案科一起,找出當年那個孩子。”
“行。”林珈眉眼帶著點輕松,終于找到了一地線團里的其中一個線頭,氛圍沒那么凝重了。
她搖了搖平板,難得發句牢騷:“我還是更喜歡辦單純的生物目擊案,謀殺案和特異人群什么的,實在有點考驗我的耐心,以后這種事還是發生在特案科和人體科學部的地盤上吧。”
藺崢揚了下眉,視線掃過身邊乖乖待著的人時,還露出個溫和放松的笑。
凌江玥也回了個笑,真心實意的。
順著足夠多的信息去查一個人,又有特案科這種專門辦奇案怪案的特殊部門在,效率很高,他們很快找到了路鍺之和楚箐的女兒。
一個心理醫生,開著一家在cbd區小有名氣的心理咨詢室,二十七歲,爺爺奶奶七年前去世后她一直獨自生活。
看調查資料,她非常熱愛生活,常年旅行,去過國內外大大小小七十多個地方,和父母曾經從事的秘密工作、曾經平靜到寡淡的生活背道而馳。
雙方見面的地點選在海城警局,去的人只有藺崢和展顏,林珈留在了基地里幫蔣雨行做尸體神經元刺激實驗,凌江玥被送回了家休息。
——凌江玥說這次談話說不定會持續很久,她不想熬夜干等著了,這兩天幫忙看資料很累的,她要回去補覺,于是藺崢就順路把她送去了凌江聿那里。
送了人,到警局時就比展顏慢一步,推門進去詢問室時,里面兩位女士都抬頭看著他。
展顏看他就那么一眼,對面的人卻一直盯著他看,直到他坐下。
“路小姐認識我?”他冷淡問。
“不,只是在觀察這場問話的主導人,希望警官理解,我們做心理醫生的,就是喜歡盯著人看。”
藺崢:“那你觀察出了什么?”
“你和這位姓展的小姐不是情侶關系。”
展顏眉毛往上挑:“這不顯而易見嗎?他對著我一點笑都沒有。”
“不,這并不能當做不是情侶的判定。我是從另外的方面分析出來的:他進來時你的肢體動作和眼神都有下意識的避讓,而他的注意力全程都沒放在你的身上,也像避嫌。你們應該是剛認識不久,而且這位警官有女朋友了?”
提到女朋友,藺崢抬眼平靜地注視她十來秒。
對面的女人沒有一點不自在,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氣質沉靜,駝色的大衣配白色不規則領襯衫,有種和這里,和他們,和即將要問的事格格不入的感覺。
讓藺崢莫名想起幾個月前,穿著亮藍色禮服走進地下基地的凌江玥。
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在家睡得正香。
一秒的走神而已,藺崢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對面,對方自信沉穩地微微一笑,主動做自我介紹,似乎把警局當做了拓展業務的會場。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路愉,是個心理醫生。見面就是有緣,如果有需要,下次可以來我工作室咨詢,我比較擅長感情方面的心理疏導。”
展顏差點笑出來,這和說“你和你女朋友感情肯定有不好的時候”有什么區別?
藺崢沒什么反應,接過她的名片看了眼,放在一邊問:“你知道今天找你是什么事嗎?”
“知道,”想起在電話里聽見那兩個名字時的不愉快,路愉收斂笑容沉默會兒,故作輕松問,“兩個人死人出什么事了嗎?”
“你爸路鍺之可能還活著。”
路愉的表情定住,幾秒后皺眉說:“不可能,他在別墅大火里燒得只剩骨頭渣了。”
藺崢平靜說:“他不僅活著,還成立了一個秘密實驗室,違法抓了很多人做些慘無人道的人體研究。現在他可能出事了,有被折磨過的人逃了出來,開始報復和實驗有關的人。路小姐,我們需要你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來及時阻止這件事造成的傷亡。”
路愉怔住,過了會兒還是說:“這不可能。我看著他死的。”
“九年前發生大火的時候你也在?能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路愉陷入短暫的回憶,又很快回神,一直維持著一個心理醫生浮于表面的游刃有余。
“我媽在他出事的前一年死于一場車禍,那是他們分居離婚后約定好的唯一一次見面,誰也沒想到中途會發生意外。”
“我爸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精神變得有些不穩定,特別是看著我的時候,因為我和我媽長得比較像。”
“你們既然找到了我,肯定提前調查過我爸媽,我媽叫楚箐,是個很厲害的科學家,厲害到,她死于一場普普通通的車禍,所有人都覺得不值,特別是我爸——”
“他們的婚姻開始于我爸的崇拜仰慕,他對我媽的感情強烈得不太正常。但往往這種不正常的愛沒辦法維持太久,他的崇拜很快變成嫉妒……”
“路小姐,”藺崢淡聲打斷她對父母感情問題的分析,“這里不是你的心理咨詢室。如果你有時間給我們上一門感情抒發課程,還不如多說兩句話洗清自己的嫌疑。”
路愉一愣:“什么?”
“路鍺之隱姓埋名生活十年,生活用品和實驗需要的設備的運輸,肯定有人幫忙。你真的不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嗎?”
路愉搖頭動作快了點:“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既然不是嫌疑人,那就是受害人。路小姐,出于安全,最近可能需要你暫停一切活動安心待在我們的看管范圍內,免得被逃出來的實驗體傷害。”
總之就是先控制起來。
他說著話,手邊的手機急切地嗡嗡幾聲,屏幕上顯示著蔣雨行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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