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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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江玥是在周四午休時間接到電話的，那時候她剛小睡起床，說話顛三倒四哈欠連連。
聯系她的是藺崢，因為林珈他們統一認為他應該主動打個電話感謝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
感謝的話是說了，要麻煩她再跑一趟一起調查案子的事也說了，但是凌江玥沒給任何回應……應該說是還沒來得及給回應，因為她半句話沒說完就一直打哈欠。
邊打哈欠邊說話，聲音含含糊糊，藺崢閉著眼等待她這股勁兒過去，才冷淡說：“所以你什么時候有空？下午有專車接送，明天的話只能麻煩你自己到海城的分部先等著。”
凌江玥嘀咕：“你這個策略和我哥公司鼓勵加班的策略一樣，想坐免費班車就要多加班兩個小時。所以你們是希望我今天下午就有空嗎？”
藺崢沒想到她還能這么理解，直接給出否定回答：“并不是。到底什么時候有空？”
“明天吧，”她先回答了，再指責他的態度，“你怎么這么兇，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
兇嗎？多問了一句而已。
藺崢皺皺眉，不想和她爭執這個問題，簡單兩句說完：“那就明天上午到海城分部，地址我待會兒發給你，如果你那邊需要任何解釋，我可以給出官方借調通知。”
“不用，反正我正好不想再待在家里。”她悶悶說。
藺崢沒對她這句話有任何回應，只是沒人說話后他沒立馬掛電話，出音孔里還能聽見一點淺淺的呼吸聲。
感覺他應該再說點什么，凌江玥都想問問了，結果下一秒就迎來嘟的一聲。
莫名其妙，寄生蟲啃掉了他的信息素，也啃掉了他的腦子嗎。
哼哼兩聲，凌江玥盯著手機界面上藺崢兩個字，又開始若有所思。
她還以為藺崢的身體情況得錯過最近的案件呢，沒想到這么堅強，幾天而已就能再次出任務了。是這次的案件很棘手，必須要用到他？
換好衣服下樓，凌江聿去了公司不在家，莊玫陪著來做客的俞太太在說話，俞璋以及一個帥大叔就坐在魚缸邊和凌致誠下棋。
真是個挺妙的搭配。
她像只蝴蝶一樣在幾個人中間打轉，叫了聲媽，得到兩位貴婦的水果投喂，又去和俞璋打招呼，順便盯著那個帥大叔看。
她伸出根手指戳戳俞璋的手背，小聲問：“他是誰？”
“我爸，”俞璋像被電了一下，下意識捏緊棋子，才對著她溫柔微笑，“你直接叫俞叔叔。”
“俞叔叔好。”她態度老實乖巧得不得了，輕而易舉獲得俞林的喜歡，對方甚至還給她準備了一份小禮物。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吃蛋糕，誰家生日定了蛋糕都瞞不住你。今天是俞璋他表姐的生日，一群小孩兒說蛋糕很好吃，我就借獻佛給你帶點，是最中間有櫻桃那點奶油，我記得沒錯吧？”
凌江玥接過那塊小蛋糕，看俞林的眼神發生變化——她喜歡這個叔叔。
這下說話的聲音更乖巧了，坐在他身邊邊吃蛋糕邊陪著下棋，還幫忙賴賬，帶水果都只給他一個人帶。
凌致誠坐在對面，等那聲“爸”等了半小時都沒聽到，倒是“叔叔”“俞叔”的聽得耳朵冒酸泡。
看她那樣，連他這個當爸的生病了都不知道。
棋下得差不多，俞家人看望凌致誠的心也表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凌江玥借著要和俞璋說話的借口，直接跟到了隔壁。
凌致誠悶著火把棋子往罐子里一扔，跟莊玫抱怨：“前兩天不說好了好好相處？但是這幾天一聲爸都沒聽她叫過。”
莊玫：“誰讓你罵她？”
“我是說錯了話，但不是道歉了嗎？她也說翻篇了，連江念都能得她一笑臉，就只有我不能。”
說著酸上心頭，又咳嗽起來，喘得跟老牛一樣。
莊玫趕緊端杯水給他：“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自己罵的人，結果還把自己急出病了。這幾天都別去公司了，把事情全交給江聿吧，老了就要認老。”
凌致誠：“醫生都說沒問題。”
莊玫：“那你怎么就是不舒服？”
凌致誠不吭聲了，他自己也奇怪，不就是那天晚上翻來覆去想著自己罵了女兒覺得后悔嗎，一晚上沒睡好罷了，醒來卻差點栽下床。
這幾天看自己被當成透明人，更氣，越氣越不舒服，今天干脆連看文件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凌致誠吃了藥，盯著門口看，盤算著女兒什么時候回來。
可是到吃飯時間了，人都沒回，直接跟莊玫說在俞家吃。
“自己有親爹，去纏著別人家的爹……”凌致誠心情不好，剛念叨兩句，兩夫妻想起這不就是自己做過的事？有親生的，還要養個收養的。
于是他站在客廳立了幾分鐘，又閉嘴不說了，飯都不吃直接上樓。
另一邊，凌江玥可是吃得高興得很。
俞林是個很能說會道的帥大叔，一碗瑤柱粥都能說出兩個故事來，她邊吃飯邊笑，心想不愧是別人家的飯最好吃別人家的爸媽最好相處，要不是俞璋還在旁邊問問問，她都要全心全意享受這頓晚餐了。
吃完飯，俞璋約她上樓待會兒，禮貌性問起凌致誠的病。
“凌叔怎么突然生病了？是前幾天宴會那件事……？”
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那天晚上凌家到底發生了什么，凌江玥只說他們一家人說開了，還說是他的功勞，讓她學會了平靜解決問題。
誠實得令人無語。
凌江玥笑臉盈盈：“不知道哎，可能是老了吧。”
俞璋：“……”一聽就是敷衍。
她還是笑，坐在二樓露臺上抿一口奶茶。
其實很簡單，她只是把凌致誠的血清素分泌水平降低了一點而已。
抑制性神經遞質減少，對抑制疼痛，促進睡眠的作用減弱，他要是身體恢復不過來，就會逐漸產生偏頭痛，情緒抑郁，食欲降低的癥狀。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會在腦內不斷回想自己的情緒反應，就像內耗的抑郁癥患者一樣，如果他會對她產生愧疚懊惱，那就會無限循環——看看她的手段多溫和，都沒有直接控制凌致誠對她的情緒。
但作用很理想，這個爸爸居然還真的覺得對不起她，有意思。
我們江玥真聰明。
后面就能不定時看到凌致誠的后悔和難受了，女兒曾經經歷的嫉妒和傷心他也會經歷，不過內容大部分還是集中在案件調查上，并不會大篇幅描寫這些。
還有個地方需要解釋：江玥控制凌家人的記憶后，他們對江玥前十年的經歷仍然落腳在福利院上，并不記得什么電擊什么禁閉的事，這一點可以從這幾章里江念他們的對話中看出來。
但是人的大腦很復雜的，總會有那么巧到不能再巧的時刻讓某些人找到漏洞，所以哥哥接下來會發現一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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