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盡歡渾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頂著這樣一張臉做這么癡漢的事，居然……也不油，反而還有點說不出來的魅惑。
但是這到底不是真正的霍復來。
樓盡歡陡然清醒，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修仙之人不可有心魔，你敢說你沒有一點想取代霍復來的心思？”
心魔微微低著頭，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過了一會兒才抬起眼，滿含惡意地笑了起來，“我本來就是他人性里最惡、欲望最強的一面，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只做個心魔呢？”
樓盡歡蹙眉，“你也知道你只是他的一部分，沒有他就不會有你，你又憑什么想害他？”
心魔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那雙暗紅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樓盡歡，“所以你就不在乎我的死活是么？”
樓盡歡沒說話，只是握緊了自己手里的劍。
心魔凄然一笑，“我知道了。”
下一刻他手一抬，黑紅色的靈力裹住樓盡歡的手腕，讓她的劍抬起來對準自己。
樓盡歡一愣，“你要做什么？”
心魔握緊了劍身，手瞬間被劍刃割破，血珠沿著劍身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樓盡歡面色一變，沒等她做出反應，心魔猛地上前一步，劍尖立刻刺進了他的心口。
“你——”樓盡歡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在這一刻，她真的有種殺了霍復來的感覺，心里一緊。
心魔唇角溢出一絲血線，他卻渾然未覺似的，繼續往前走。
劍身一點點沒入他的身體，從后面穿透而出。
樓盡歡想松手，可心魔卻攥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徹底把劍插了進去。
他抬起另一只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既然你不希望我存在，那我去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我？”
樓盡歡眼睛瞬間睜大，心魔對著她粲然一笑，沒有陰謀算計，沒有玩味肆意，只是單純的笑。
樓盡歡不由得有片刻的晃神，下一刻她眼前一花，唇上一涼又一痛。
心魔用力咬了她一口，含糊道：“這樣你永遠也不會忘了我。”
說完他的身形立刻化作黑煙消散。
幻境失去了他的支撐再一次動蕩起來，樓盡歡頭暈目眩間忽然意識到心魔的卑鄙之處。
他來了這么一出，她確實很難再忘掉他。
他不僅是霍復來的心魔，也是她的。
宿主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001忽然喊了一聲。
樓盡歡下意識進入戒備狀態，抬眸一看，眼前豁然開朗，周圍還是濃黑如墨的夜，而她站在原地，在枯井邊，她握著劍，劍尖直指身前的霍復來。
“大師兄？！”
樓盡歡一愣，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幻境里，可眼前人身上的氣息干干凈凈，沒有半點心魔的影子。
而她的劍馬上就要刺破他的衣裳。
樓盡歡心一緊，趕緊收回了劍。
霍復來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了片刻的茫然。
“師妹？”
“師兄你也進了幻境么？”樓盡歡問。
霍復來點點頭，視線落在枯井上，神情格外復雜，“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