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我們又是一個班哎——”
一個穿著淡藍色校服短袖的女生站在高二十一班的門口,指著墻上的名單,十分激動地拉了拉身邊人的手。
“你分班考試的名次好好啊……聽說文科班男生特別少,我看名單咱們班還行,應該有二十個吧?”
樓盡歡對名單不感興趣,看了一眼就看向了自己的手機。
今天是高二開學第一天,也是分班第一天,白術和顧源不放心,每隔一會兒就要發消息問問。
她單手打字不方便,干脆發語音,“阿姨我找到自己的班級了,有認識的同學,不用擔心。”
白術的消息回的很快,那就好,你哥哥應該也快到了,一會兒你看看他在哪班。
“好。”
“你媽媽嗎?”女生好奇地問。
樓盡歡笑著點點頭,“嗯。”
“那你怎么叫她……”話問了一半,女生忽然沒了聲,樓盡歡疑惑地問:“怎么了?”
女生扯著她的手臂壓低聲音激動地問:“你看你看,那是不是校草啊?他怎么朝著我們走過來了?”
校草?
樓盡歡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驕穿著白色校服短袖,明明是最簡單甚至有些老土的款式,穿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
都說人靠衣裝,但很顯然,衣也靠人襯,起碼他身邊人穿著就沒這個效果。
自打十三歲后,顧驕身高就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躥,現在已經一米八二了。
小時候樓盡歡和他一樣高,甚至有段時間還比他高,可初中之后,樓盡歡就再也追不上了。
眼看著那人走到了面前,樓盡歡才開口打了聲招呼,“顧叔叔讓你過來的?”
顧驕搖搖頭,“我在這個班。”
樓盡歡一愣,“你?文科班?”
顧驕冷淡地點點頭。
旁邊的女生嚇得不敢吱聲。
顧驕是高一就出了名的高嶺之花,三好學生:學習好,家世好,長得好。
這個梗在同學間傳開,后來大家就叫他三好學生。
顧驕也沒有任何反應,然而神奇的是沒多少人討厭他,可能因為他一視同仁對誰都很淡漠吧,大家都一樣,就平衡了。
然而今天他竟然主動和樓盡歡搭話了?這兩人認識?
不過更讓她震驚的是,顧驕這個全科天才竟然選了文科?一般男生不都是更愿意學理嗎?
樓盡歡也很困惑,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她拉著身邊女生的手說:“咱們進去看看吧。”
顧驕看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推了下金絲邊眼鏡。
他默不作聲地也跟著走了進去。
十一班的班主任是個很有經驗的老教師,她在班級的黑板上寫下了大家的名字,對應他們的位置,一目了然。
“盡歡,我在前面哎,你呢?”
樓盡歡站在后門的位置看了眼黑板,她今天沒戴眼鏡,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得瞇著眼,“好像是在倒數第二排……”
“左側靠窗里面的位置。”
顧驕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樓盡歡轉頭看他一眼,“謝謝。”
顧驕挑了下眉,沒說什么,背著自己的包徑直走了過去。
等樓盡歡找到位置的時候發現,顧驕就坐在她的外側。
顧驕是她的同桌。
樓盡歡轉頭對女生說:“琳琳,我找到了。”
那個女生叫薛琳琳,她正在整理書包,聽到這話轉頭看了一眼,“在呃……”
“你和校……顧哥是同桌啊?”
樓盡歡點點頭,“嗯。”
薛琳琳便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眼神,高嶺之花大冰塊的同桌可不好當,苦了你了。
樓盡歡:“……”
她轉回去,敲了敲顧驕的桌子,“顧同學,讓我進去?”
顧驕靠在椅背上看著她,不說話,不知道在較什么勁。
自打他進入青春期長開后,整個人越發的好看,是英氣逼人的好看。
劍眉星目,輪廓立體深邃,不說話注視一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兇巴巴的感覺。
然而這兇巴巴對著樓盡歡是沒用的,她不吃這套。
“顧驕。”
她叫了一聲,顧驕眼里露出幾分無奈,“想聽你叫一聲哥哥就這么難?”
明明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后面經常叫。
樓盡歡比他還無奈,“幼稚。”
顧驕抿了抿唇,正準備動,樓盡歡忽然低頭在他耳邊極輕極快地叫了一聲:“哥哥。”
顧驕身子一僵,猛地看向了她。
樓盡歡直起身子,“還不起來?”
顧驕抿了抿唇,起身讓她進去,視線卻一直沒從她身上移開。
樓盡歡坐下,放下書包先給白術發了消息。
“阿姨還問我你在哪班,你倒是能瞞,之前問你選什么你不告訴我,原來是選了文。”
顧驕收回視線,坐下來拿出一本書隨便翻開放在桌面上,低聲說:“留點驚喜。”
樓盡歡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哪有喜?”
顧驕便沒說話了。
陸陸續續的教室里來了不少人,像是一陣風把外面的喧囂吹了進來。
大家嘰嘰喳喳地說話,找自己的位置然后收拾東西,看著或新或舊的面孔,大家興奮又緊張。
尤其在看到角落里的顧驕時,這種情緒達到了頂峰。
“那是顧驕?我沒看錯吧?”
“真的是他,他怎么選了文啊?我的天,近距離看更帥了!”
“那你以為校草是吹的?他旁邊那個女生是誰啊?好漂亮,像個瓷娃娃一樣!”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這兩人坐在一起有偶像劇那味了。”
議論聲漸起,顧驕面不改色地看著手里的書,時不時用筆在上面勾畫兩下。
樓盡歡則看著窗外。
這個位置非常好,窗外是一大片梧桐樹,此時隨風起舞,沙沙作響。
夏末的陽光熱量不足,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照的她昏昏欲睡。
桌子里的手機震動了下,樓盡歡拿出來看了一眼,眉眼就冷了下來,她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塞進了書包里。
顧驕余光看的一清二楚,微微皺了下眉。
這些年他和樓盡歡的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而是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狀態。
而這一切的轉折,源自于一封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