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連忙扶起樓盡歡，“婷婷怎么摔倒了？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哪兒？”
樓盡歡搖搖頭：“沒有。”
白術聽她這么說還是不放心，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受傷，這才轉身看了一眼，就見顧驕還站在墻角了，聯想了一下兩人的姿勢，白術皺起眉，“驕驕，是你推的婷婷嗎？”
“是。”
顧驕沒有否認，他定定地看著樓盡歡，煩躁地說：“是她非要捏我的臉，我就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沒站穩就摔了。”
白術眉頭皺得更緊，“是這樣嗎婷婷？”
顧驕也看向了樓盡歡，表情不是很好，這個年紀的孩子還不會收斂自己的情緒，喜惡都擺在臉上。
樓盡歡拉了拉白術的手說：“白阿姨，不怪哥哥，是我自己摔的，不疼，你別生氣。”
白術弄清了來龍去脈，無奈地嘆息一聲，“阿姨沒生氣，阿姨很高興你們都能理智冷靜的闡述事實，但玩鬧要注意分寸，小心受傷，不然阿姨會心疼的。”
“我知道了阿姨。”樓盡歡面上乖巧，心里復雜。
她真不習慣這種說話方式，但她現在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成熟一點可以，成熟太多就嚇人了。
好在白術沒有再問。
“婷婷出去讓叔叔帶你去洗手，阿姨和你顧驕哥哥說說話。”
“阿姨不要罵哥哥。”樓盡歡不放心地看她一眼，白術終于繃不住笑了起來，“這么護著哥哥啊？”
樓盡歡沒法回答，就笑不說話。
白術揉揉她的小腦袋，認真道：“阿姨和你保證，不會罵哥哥的，就說兩句話，快去吧。”
“好。”
樓盡歡這才噠噠噠地走出去。
在門關上之前，顧驕轉頭看了樓盡歡一眼，又慢慢低下頭。
“低頭干什么？知道我要訓你先賣乖？”
白術蹲下來看著顧驕，“你剛才推婷婷的時候，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沒想把她推倒。”顧驕小聲說：“下次不會了。”
“得了，我也沒想訓你，我知道你聰明，比同齡孩子更懂事，因此看不上身邊的小伙伴，總是自己獨來獨往的，但你這樣太孤獨了，沒有朋友的人可能是自由的，但你少了很多和朋友相處的快樂。”
白術摸了摸顧驕的頭說：“其他人我就不管了，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但婷婷以后會和我們是一家人，是你的妹妹，你對她好一點，多包容一點，好嗎？”
顧驕咬了咬嘴唇，“她為什么是我們家人，她自己沒有家嗎？”
“沒有了。”白術臉上的笑意消失，有些悲傷地說：“婷婷沒有爸爸媽媽了。”
顧驕一懵，小小的臉上大大的震撼。
白術牽住他的手起身，“好了，這件事以后別再提了，免得婷婷傷心。”
“知道了。”顧驕乖乖地應了一聲。
他們出去的時候樓盡歡已經被顧源抱到餐桌旁坐下了，兩條腿不夠長，夠不到地，在椅子上晃悠悠。
“你們先吃，我帶驕驕去洗手。”
白術把顧驕拉到洗手間，從樓盡歡的角度可以看到顧驕踩在塑料小板凳上，把手伸到自動洗手液機下，等洗手液落下來，認認真真的搓泡泡然后沖水。
人不大，但做事一板一眼的，很有大人的模樣。
樓盡歡這么看著，都能想象他長大后是什么樣子。
應該和顧源一樣，是個穿著西裝，禁欲高冷的商界精英，又或者是穿著制服，冷漠但英俊的警察？
浮想聯翩間，顧驕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樓盡歡沖他笑了笑，這次顧驕沒有當做視而不見，他想了一會兒，回了一個淡淡的笑。
嗯？白阿姨說了什么，這么有效果？
顧驕洗完手出來，被白術抱上了椅子坐好，就在樓盡歡對面，白術和顧源坐對面。
顧源笑著說：“好了，吃飯吧，婷婷有沒有什么不愛吃的？”
“沒有。”樓盡歡拿起專屬于自己的兔子勺子，挖了一口米飯吃。
“不挑食的好孩子。”顧源給她夾菜，排骨也剔了骨再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很快樓盡歡面前就摞起了一座小山。
白術給她盛了一小碗湯放在旁邊，被照顧得如此周到，樓盡歡反而有點不適應，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總是會讓人在第一時間感到惶恐。
何況是來自長輩的善意？
樓盡歡心里酸酸漲漲的，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覺得今天的飯菜格外好吃。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不說話，專心享用美食，等都吃完了，白術才說：“婷婷，你的房間阿姨和叔叔都收拾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樓盡歡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好。”
被抱坐在手臂上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樓盡歡已經可以適應了，她淡定的靠著，甚至有點享受這種視野被拔高的感覺，看到的世界真的好奇妙。
她的房間在三樓，就在顧驕的對面。
看得出是臨時收拾出來的，里面的東西新的很，完全沒有使用痕跡。
地上也鋪了厚厚一層白色地毯，柔軟溫暖。
房間里擺了張大床，四個角掛著粉色的紗，看起來夢幻精致。床上放著兩個小熊玩偶，一個白色一個棕色。
床頭柜四角都包了起來，安全防范做的很好，上面擺著一盞花朵形狀的臺燈。
另一邊則是擺了個小書架，上面放著一些小玩具和畫本故事書。
空地上擺著造型別致的小沙發，可以坐也可以躺，看著就很柔軟。
“這邊衣柜里是婷婷的衣服，這一格是睡衣，這一格是外出穿的衣服。”
白術拉開衣柜給樓盡歡看，即使做了心理準備，真的看到的時候樓盡歡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整面墻寬的衣柜竟然被塞滿了！
各式各樣的衣服裙子，包括鞋子，應有盡有，還有專門放小包包的地方，樓盡歡粗略估計了一下，如果她一天一套的話，大概穿一年不重樣不是問題。
雖然有錢，但是……小孩子長得很快，這些衣服怕是很快就不能穿了，有點浪費啊。
“婷婷喜歡嗎？”白術拿起一件連體的小恐龍的睡衣問樓盡歡。
樓盡歡眼皮倏地一跳，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