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郭老又被叫進去,單獨問話片刻。
老少兩人加起來,在那個房間內呆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對于官府的神秘整體應對方案,卻毫無疑問的產生了重要影響。
回去就是普通民航了。
還是經濟艙。
郭老一直很興奮,路上不斷跟張青相討論:“我們的意見很受重視!”
“以后咱們原市秘安局,就是華夏第一分局!”
“就算是京師局也比不上咱們,嘿嘿嘿。”
“老頭子我是萬萬沒想到,馬上要退休了,居然迎來了事業第二春。”
張青相就跟老爺子開玩笑:“您這點余光余熱,發的有點燦爛了。”
郭老很激動,但張青相很冷靜。上了飛機后,就縮在座位上,一閉上眼就響起了細細的鼾聲。
從超大型場景降臨開始,衙內已經連續八九天不眠不休了。
身體上的疲憊倒是其次,精神上的壓力太大了。
郭老苦笑,暗自搖頭:“這小子倒是心大。”
別人見了這種至高存在,哪個不是激動地幾天幾夜睡不著?
張青相面對那一位的逼問,沒有承認自己提前知曉劫難降臨,也沒有否認。
回答中似乎是在暗示自己知道,但是也可以有另外一種解讀,張青相在混淆視聽,故意誘導人相信他擁有“先知”的能力。
兩人的飛機落地,梁自勉在外面接機。一見面,他就向郭老報告:“有個北美的訪問團要來,說是已經跟您溝通過了?”
張青相眉毛一揚,暗道一聲“真快啊”。
“那三個教派的后續者,會不會藏在這些訪問團中?”
郭老點點頭,一指張青相:“他們都是沖著超大型場景來的,你跟小張局長對接,按照正常流程接待就行。”
郭老強調了一句:“咱們五千年禮儀之邦,把禮節做到位就行了。這些家伙未必安著什么好心,不用對他們太熱情,他們從來都是蹬鼻子上臉的。”
他受張青相影響,對這些祖上靠搶劫發家的貨色們,心里有了一定的成見。
張青相毫不猶豫得把這活兒接了過來:“好,我來安排,郭老請放心,保質保量完成任務!”
郭老可就真的不放心了:“你悠著點。嗯……把握好度!”
郭老著重強調了一下“度”,生怕這小子太過分。
可是這小子如果不太過分,郭老心里也不爽利。
“嘿嘿嘿!”張青相笑了。
一架國際航班平穩的降落在原市國際機場,滑行、停穩,機上的訪問團一行二十三人,大都穿著正式的西裝,陸續下機。
訪問團打著“友好城市”的名義來到原市。
但核心是三位神秘專家。其余人員并未得到任何授權,沒有資格簽署任何協議。
他們也心知肚明,這次的訪問,就是一次公費旅游。
隊伍最后面,是一個另類,一身鉚釘皮衣,帶著大墨鏡,留著波浪長發。
但從裝扮上看,他很搖滾。
訪問團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多跟他說一句話。
包括那三位神秘專家在內,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訪問團本來沒有這個人,臨出發前忽然塞進來這么一個人。
團長看了一下成員的名單,這個人名叫“歐內斯特”。
歐內斯特跟在訪問團后面,目中無人,誰也不搭理。他甚至沒有帶任何一件行李。
梁自勉出面負責接待,禮節方面的確很周到。
張青相沒有出面,但是親自趕到機場,藏在一邊觀察整個訪問團。
小張局長很有自信,我要是躲起來,不管訪問團里藏著什么人物,都不可能發現我。
張青相一眼就看到了歐內斯特。
梁自勉帶著訪問團上了大巴車,剛坐下就收到張青相的信息,詢問那個格外與眾不同的家伙是什么人。
梁自勉手頭也只有最基本的資料,馬上給張青相轉發過去。
張青相看著這個名字,心思轉動幾下。
“歐內斯特?”
張青相努力回憶,搜尋上一世的記憶。
“想起來了!”
張青相在機場的時候,有人住進了南城分局附近的一個小賓館。
這是一個東方面孔,說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
他住在這里,完全是因為此地距離南城分局最近。
進入了房間之后,他迅速檢查了一遍,確定這里沒有任何監控、監聽設備,然后便拿出各種材料:曬干的蟾蜍皮、十三英寸長的蜥蜴、尸體下的泥土、七歲山羊的胡須等等,在窗邊的空地上,布置了一個祭壇。
然后他跪在中央,口中用某種怪異的語言,念誦出一段晦澀的咒語。
他的左側臉頰上,好像被一把無形的刀割開,傷口中涌出暗紅的鮮血,從傷口深處伸出來兩排密密麻麻的黑色纖細蟲足。
蟲足向上頂起,從傷口中冒出來一只惡魔的耳朵。
他將目光隔著窗戶,落向了南城分局。
里面的各種聲音,都被收入了這只耳朵中。
從大量的探員談話中,他逐漸梳理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我們的人被關在地下的神秘監獄中。
神秘監獄防御嚴密,只有某幾個人擁有進出的資格。
分局正在改建,一些監控攝像頭被拆除,但暗中又安排了一些,并且偽裝的很好。
每天清早,執勤結束后,是整個南城分局中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然后,他又監聽了一陣子,找到了除了他們那位神秘的局長之外,有資格進出神秘監獄的人。
整個監聽過程持續了三個小時,他結束這個儀式、收回惡魔之耳秘物后,整個人幾乎脫力。
他休息了一晚,決定推進自己的計劃。
和高調張揚的歐內斯特不同,他十分的謹慎細致,但一向堅決。
他并不認為自己會不如那位神秘的局長。但是大牧首交給自己的任務是,先把人救出來。
而且救人之后,己方勢力增強,就能更輕松的解決那個局長。
他身上東方血統很重,但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東方人。
他一向認為血統乃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決定一個人成就高低的關鍵因素,是精神屬性。
但他每一次執行教派的任務,面對其他人種的時候,總會給對方一個痛快。
唯獨面對東方人,他喜歡進行殘忍的折磨,甚至是故意玩一些狩獵游戲。
似乎以此來證明,自己比這些同膚色的東西們更加高貴。
他吃過晚飯,看著南城分局開始了今夜的執勤。
他甚至還看到了那位神秘的局長。
這一刻,他體內那種狩獵的沖動,好像翻滾沸騰的巖漿一般,不可遏制!
他一定要殺死這個對手,最好是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大牧首說了,這位局長的境界可能已經達到了六階。很強大啊,可是獵物足夠兇猛,狩獵才更刺激不是嗎?
我也不是第一次殺死比自己境界高的目標。
神賜給自己的一切,不正是用來清掃這些強大異端的嗎?
他在晚飯后,便低調的回到了小賓館的房間,并且不再使用任何手段監控南城分局,甚至連看都不再去看一眼,以免驚動了獵物。
這里畢竟是東方,獵物一旦潛藏或者逃跑,自己想要再找到他并不容易。
“明早行動,營救出我們的人。”
“然后就可以開始我的狩獵游戲了!”他激動地需要連做幾個深呼吸,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張青相想起來了,上一世西方神秘領域曾經發生過一次重大事故。
那是在秘界戰爭開始之初,西方派出了幾支修行者軍隊,鎮守幾處要塞。
其中一支軍隊的領袖的名字便是“歐內斯特”。
結果在某次關鍵的戰斗中,這個歐內斯特忽然瘋狂,大肆殺戮自己的同伴,直接導致那座要塞的防御崩潰,神秘趁虛而入,西方在這一場變故中,陣亡一千八百多人。
那可都是能進入秘界,進行戰爭的精銳!
后來西方披露的資料,說這位“歐內斯特”被一位象主級別的存在偷襲,所以才會癲狂,造成了這次重大事故。
但西方修行者圈子里,一直流傳著一些“小道消息”。
這個“歐內斯特”其實是一具盔甲。
它是天父賜下的“圣戰器”。
歷史上的東征、剿滅女巫等事件,它都曾經參與,并且立下了“赫赫功勞”。
任何一個人只要穿上這具盔甲,都是“歐內斯特”。
穿戴的時間越長,和這具盔甲的契合度越高,能夠發揮出的實力也就越強。
但是,隨著契合度的增加,穿戴者便會被盔甲“同化”,逐漸失去自我意識。
但是穿戴者會抗拒的,誰也不愿意泯滅自己的意識,成為一具死物的一部分。
而天父教派事前絕不會告訴穿戴者這些秘密。
等到這種契合度不知不覺的超過了一定的程度,穿戴者幾乎就不可能掙脫這種同化了。
自身意識和盔甲的意志不停對抗,每一個穿戴者在歷史上,幾乎都是以瘋狂收尾。
但教派輕而易舉的便掩蓋了這些真相。
秘界戰爭的時候,天父教派卻還是派出了這位“歐內斯特”。
那個時候他的契合度已經到了一個較為危險的程度。
可他們卻視而不見,最終導致了這一場慘敗。
連累整個地球的防御線,都不得不大幅后撤。
那些本該對此負責的罪人,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仍舊是教派中受人尊敬的高階神職。
張青相想起這個“歐內斯特”的來歷后,反倒是不怎么在意這個訪問團了,所以指派了彭雙杰去“協助”梁自勉,自己回到南城分局,指揮今晚的執勤。
彭雙杰很有上進心。
知道局長和郭老都不待見洋鬼子,就悄咪咪的想著搞個大的,讓局長見識一下自己的“能力”。
若不如此,局長手下人才濟濟,自己并不出彩,何時才能脫穎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