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問對
原市各分局開始大搞基建。
這筆款子走了另外的審批通道，和整個原市的重建不是一筆賬，因而到位的更迅速。
南城分局這邊，對相鄰土地的收購順利進行，原本的三層小樓，本就年代久遠，這次又險些被洗礦機給震塌了。
索性也決定拆了重建。
郭老這幾天對張青相幾乎是“有求必應”。也就是因為他沒孫女，如果真有，只怕是不管女孩愿不愿意，也要逼著人家嫁給張青相了。
心腹愛將讓他在大長老面前狠狠出了一把風頭，郭老真的是不能再滿意了。
所以南城分局有什么申請，郭老看都不看就批了。
拆除三層小樓，但不能打擾葡萄秘靈，更不能影響了下面的神秘監獄。
張青相親自去跟葡萄秘靈商議，索性由她親自拆除小樓，秘安局負責建筑垃圾清運即可。
日后原址上也不重建，而是規劃成一片小花園。
葡萄秘靈非常配合。
她的確擁有智慧，但也保留著一些植物的本能。比如說植物們堅韌不拔，但絕不會像動物那樣執拗倔強。
葡萄秘靈和張青相剛剛“結識”的時候，承了張青相“捉蟲”的人情，愿意幫他守護此地，順便看護一下他的小女朋友。
那個時候葡萄秘靈還可以“俯視”一下對方。
但接下來，她便眼睜睜看著張青相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從一個低階職業者，迅速騰飛超越了自己。
一場浩劫下來，人家已經八階了！
植物系的秘靈便迅速的端正了自己的位置：以后就是自己配合人家了，或者說……自己生長在人家的地盤上，以后要乖乖接受人家的安排。
所以領導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當張青相悄悄告知葡萄秘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幫我盯緊整個分局！”
“我會加裝很多攝像頭，但那都是擺設，你才是我最放心的秘密手段！”
葡萄秘靈頓時想要來個立正軍禮，無奈身體條件不允許作罷。
但她暗中向張青相傳遞了意念，表明了自己堅定的決心。
張青相沒有把鬼絲巢先給三大教派的間諜們開開葷，是因為醒悟到：現在下手有些遲了。
間諜們陷入神秘場景中，無法聯系總部很正常。
但是原市的神秘場景退去，消息一定在第一時間傳遍了全世界。
這些間諜還沒有傳回消息，教派內部必定已經做出判斷：他們不可信了。
自己把他們放回去，不管他們編造的借口多么完美，也一定會被嚴格的層層審查。
鬼絲巢未必能扛得住這么多的審查。
所以張青相把目標放在了“下一批”人身上——那些教派，一定會派更加強大的后續者，前來原市調查這些間諜小組的下落。
而南城分局如果不搞基建，那就是鐵板一塊，這些信徒們沒法滲透進來，張青相也不好伏擊他們。
現在，南城分局一片混亂，張青相申請了一筆經費，里里外外裝滿監控攝像頭。
另外還會專門隱藏起十幾個。
但是真正負責整個分局境界任務的，是葡萄秘靈。
張青相不相信，七階的葡萄秘靈，在這個時代，除了自己誰能逃的過去！
把鬼絲巢用在這些后繼者身上，效果一定比間諜小組好得多。
南城分局這邊，張青相親自“監工”，盯著葡萄秘靈把三層小樓拆了。
在原本的院子里，已經搭建了臨時板房，供探員們辦公。
一航道人用從衙內那里學來的陣法，把南城分局布置了一下。
他信心十足，拍著胸口跟衙內保證：“除了您自己，沒人能逃過我的陣法封禁！”
“南城分局固若金湯！”
馬博士偏要拆他的臺，帶著幾輛軍車，給南城分局送來了大批神秘儀器，其中就包含了二十臺他剛剛研發出來的“秘眼”。
這是神秘側的監控天眼，按照馬博士的說法：“衙內放心，我已經測試了目前幾種神秘側的遮蔽手段，不管是秘術還是秘物，在我的秘眼之下，都無所遁形！”
張青相還真有點擔心了，然后自己施展了秘術，到秘眼下晃悠了好幾圈，這玩意毫無反應，張青相就放心了。
暗忖：你可別真把我的魚嚇跑了。
馬博士和一航道人這次浩劫時，都在城外的軍事基地中。
他們和戴禹行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城外，也一樣被堵在了外面。
兩位之后還加入了大長老的“專家組”，很是出謀劃策一番，但可惜始終無法沖破山巒封印。
一航道人這次表現尤其亮眼，超過了馬博士。
事實上這段時間兩人在馬博士的實驗室中，不斷地“斗法”，馬博士漸漸落了下風。
馬博士不斷反思，自己差在了哪里？后來發現差在了陣法方面。
他就拐彎抹角的打聽，一航道人的陣法知識是跟誰學的。
如果是人家師門傳承，馬博士只能暫時認命——然后派人暗中去道門中搜尋，弄到貨真價實的東西，自己悄悄學習研究。
但很快他就從凈圓大師那里得知，一切都是衙內教的！
馬博士跳起來準備大拍衙內馬屁。
凈圓大師臉皮薄，不好意思明說，但扭扭捏捏的態度，就等于是告訴馬博士：請帶上我！
凈圓大師也想往衙內身邊湊，只是沒有一航道人做的出色。
一航道人當初憑借一包好茶遙遙領先。
馬博士專門運來這一大批還在試驗階段的神秘儀器，用意不言自明。
張青相這邊做好了準備，就等著三大教派的后續者自投羅網呢，郭老忽然趕來，推開車門招呼張青相：“上車，緊急任務！”
張青相神色嚴肅的上車之后，郭老道：“什么也不要多問，跟我走。”
兩人直奔機場——不是原市的民航機場，而是附近的一座軍用機場。
一架運輸機已經做好準備。
這次梁自勉都沒資格跟著，只有郭老和張青相。
飛機上也沒有什么舒適的座位，機長將兩人領上去，指著堆滿機艙的貨物說道：“你們自己找地方，隨便坐。”
張青相費勁的清理出一塊地方，才在機艙邊上找到了幾個座椅。
張青相心中隱有猜測，但郭老不說他也就不問。
幾個小時前，首都某個著名場所，一間樸素的書房里，大長老于繁忙的日常工作中，抽出了一點時間，看了一下已經在書桌上放了兩天的一份調查結果。
上位者最忌諱的就是被人“隔斷內外、蒙蔽視聽”。
大長老專門下了命令，選了自己信任的一位人物，去調查這件事情。
其實是這件事情，讓張青相第一次進入大長老的視線。
肖家和孟家之爭，神秘儀器未來數萬億的大市chang。
他花了十幾分鐘看完，正好一名秘書敲門進來，輕聲道：“長老，關玄白到了。”
“讓他進來。。”
很快，年輕的關玄白走進了這個雖然樸素狹窄，卻代表著一個大國至高權力的房間。
如果張青相在這里，看到現在的關玄白，只怕是會不禁唏噓。
現在的關玄白，顯得朝氣蓬勃、隱藏幾分稚嫩。
和上一世，時常在媒體前露面，那種宗師氣度渾然天成的全球第一人，還有極大的差距。
上一世關于關玄白的出身，幾乎沒有人討論。
這是極不正常的。
偏偏全球每一個人都習以為常。
張青相這一世早就想明白了，這是關玄白成為“真神”之后，對自身過往進行了屏蔽。
關玄白的確天縱奇才，但他的出身也為他的成功，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他的家族或許名聲不顯，但一直在大國核心quanli圈子中。
大長老看到他，露出了一個長輩的微笑：“上次見你，還是你爺爺的追悼會上，那會兒你才七八歲，一晃十幾年了。”
大長老和關玄白的爺爺，可是硬邦邦的“鋼鐵友誼”。
關玄白露出緬懷之色：“爺爺是家里最疼我的長輩…”
大長老拿出一摞資料：“你們都是職業者，幫我參謀一下，從你的角度來看，這個人身上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除了張青相的基本資料外，，還有他從進入秘案組開始，執行的每一次任務的過程。
包括這次超大型場景。。
甚至那個軍方的秘密調查組的調查結論，也在其中。
關玄白接過來細細看著。
翻開第一頁，看到張青相的照片和姓名關玄白的眉毛就揚起來了。
一臉的不服氣。
大長老看出來了，呵呵笑了：“怎么，伱好像挺不服氣？”
關玄白直言不諱：“是很不服氣。”
然后他有點羞澀扭捏，道：“組織上之前有個關于神秘領域的宣傳計劃，我參與其中，親自寫了電影劇本，定了白家爺爺的孫女白淺姐主演。”
“就是這個張青相，看了劇本后提了很多關于神秘領域的意見。”
大長老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來“白淺姐”是誰，然后恍然打趣道：“就是你小時候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的，白家的那個大丫頭？”
關玄白俊臉一紅：“這種小事，首長您居然還記得。”
大長老促狹起來：“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喲，某個小家伙，當時可是信誓旦旦的宣布，長大了要保護白淺姐一輩子，哈哈哈！”
張青相如果聽到了這一番對話，努力回憶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上一世關玄白的個人感情生活也是一片迷霧。
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結婚、有沒有后代。
而白淺在電影編劇是關玄白這件事情行，對張青相撒了謊。
白淺不是故意要騙張青相，只是因為關玄白身份敏感，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至于后來…白淺巴不得張青相不知道關玄白到底是誰。
畢竟關玄白勉強算得上“青梅”，盡管這個青梅是關玄白一廂情愿的。
白。大天后心虛啊…
關玄白有些接不住了：“首長，咱們說正事。”
大長老適可而止，點頭道：“好，說正事，張青相對你的劇本提的意見，正確嗎？”
關玄白滿臉不服氣，張口就要說什么，卻卡了幾秒鐘，然后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正確。”
“我寫劇本的時候，對神秘的了解的確有些不足。”
“后來白淺姐把他的意見轉給我，我一一查證，發現他說的都是對的。”
大長老心里有數了，指著資料：“你先看完。”
“好。”關玄白很快看完了，把資料放回了書桌。
大長老：“說說你的想法。”
“這人對神秘…非常了解！”關玄白皺著眉頭，一邊思考一邊說道：“甚至用‘了解’來形容都是不準確的，他對神秘是十分的‘熟悉’，應對各種神秘場景，一向當機立斷，就好像曾經闖蕩過無數次，該怎么處理，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
“包括這一次原市的超大型場景，他處理起來也給我一種很有計劃的感覺。”
大長老不動神色，問道：“你有什么想法直說。”
關玄白咬了咬牙，終于還是直言心意：“就好像他…提前知道一切似得。”
說完之后，關玄白不敢再開口，書房內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大長老面色肅穆，看不出任何喜怒。
關玄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
但是來之前，家里一位重量級的長輩提前告誡了自己：只說實話。
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
良久，大長老長出了一口氣，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關玄白也松了一口氣。
大長老又道：“你回去吧。”
談話戛然而止，關玄白一頭霧水的出來。
打發走關玄白后，大長老才做出了決定，叫進來一名秘書：“通知小郭，把張青相帶來，我見一見。”
張青相跟著郭老，經過了一層層嚴格的安全檢查，終于站在了那扇小門外。
張青相對于此地的敬畏，實話實說并不非常強烈。
比較起來的話，要遠遠弱于這個時代的其他人。
泛修行時代后期，各國的權力已經從普通人轉移到了職業者手中。
整個華夏最有權勢的人是關玄白。
而關玄白不住在這里。
兩人跟在秘書身后，秘書敲門稟報之后，讓開門口讓兩人進去。
大長老對郭老擺了下手：“小郭你先出去，我有幾個問題，征詢一下小張的意見。”
郭老大老遠把人帶來，進門就被攆了出去，但他沒有半點不滿，躬身退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張青相不由得緊張起來，并非面對權勢的敬畏，而是心里清楚，接下來的問答，很可能會影響到華國接下來在神秘領域的方針政策。
這是自己最接近撬動未來的一次。
大長老沒有讓他坐下，而是開門見山問道：“你早知道原市會有這樣一場災難？”
張青相心里咯噔一下，心中飛快轉動：應該怎么回答？！
大長老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按著膝蓋，雖然年過花甲，卻如一頭獅王，又好似百戰歸來的大將，凝聚著強大氣勢，雙眼中隱藏著雷霆，死死盯著張青相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
張青相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開口：“我救了原市一千五百萬人。”
大長老的神情仍舊凝重，再問：“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張青相再答：“如果沒有我，原市從組建秘案組開始就會損失慘重。”
大長老輕輕一嘆：“在你看來，未來將會是什么樣子？”
張青相斟酌著每一個用詞：“原市的超大型場景，只是一個開始。”
“未來這樣規模的降臨，會越來越多。”
“但同時，我們的應對也會越來越數量。”
“強大的職業者會越來越多。”
“我相信在幾年之后，我們當中，會出現一批強大者，獨自一人就有能力解決這樣一個場景。”
“只不過，不論我們多么強大，面對神秘我們永遠都是弱勢的一方。”
“我們需要浴血奮戰、不畏犧牲，才能從神秘的手下，獲得一線生機！”
大長老反問道：“我們會越來越強大？”
“會的，人類的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一直很強。”張青相想了一下，補充道：“即便是放在秘界萬象中，面對無數神秘，這方面的能力，我們也能排在前列。”
大長老注意到了：“秘界萬象？”
張青相道：“那是一個神秘的空間概念。我只是比別人早發現了一步，很快我們的神秘學者也會發現秘界的存在。”
張青相又用簡練的語言，解釋了一下“秘界”。
大長老沉默了一下，然后在旁邊的一摞文件里翻找出一份，丟給張青相：“咱們的專家最近有相似的猜測，看來是正確的。”
張青相大致看了一下，也是暗暗吃驚，華夏果然人才濟濟，這么早就猜到了秘界萬象的存在。
只不過上一世，因為沒有佐證，這個猜測并沒有受到重視。
大長老等他看完，才說道：“這兩天有幾個國家發來了合作意向，想要派遣考察隊進入原市，你有什么看法？”
果然和上一世一樣——張青相心中冷笑。
而這個問題要怎么回答，其實張青相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
他暗自咬了一下牙，還是遵從本心道：“首長，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大長老眼中精芒爆發，猛地站起來。
張青相神情坦然，巋然不動。。
來的路上張青相仔細想過了，直接說我們會被背刺，那些家伙們寧愿向神秘屈膝投降，也不愿意東方主導整個地球。
只怕很那取信于人。
但可以迂回的勸誡大長老，這句話很合適，而且張青相相信，到了大長老這個級別，內心深處是認同這種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