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
蔣凡帝王冠冕垂落的珠簾，早就不復存在，他暗暗感受著從那件漆黑“幕布”散逸的氣息，有種自己正在洞悉天外眾多魔域的錯覺。
億萬邪念、惡念化為一條條精神洪流，沿著他的探知意識，欲圖滲透他的靈魂識海。
蔣凡眸光驟然潰散，臉上忽然露出呆滯表情。
在恍惚間，他看到一尊尊形象各異，皆巍峨千萬丈的古老魔神，扛著大若山岳的邪惡魔器，高談闊論著大步沖向他。
由眾多古老魔神化為的隊伍，他只是看上一眼便精神崩潰，心靈立即失守了。
他不知自己所處的天地，不知自己是誰，只想成為這浩蕩隊伍的一員，變為其中一個小小的魔神。
這股力量在教化眾生為魔！
在蔣凡幾欲崩潰，就要放下現有一切追尋魔途，要成為魔中一員時，龐堅開口回答：“對，就是一件衣袍。”
重重遮蔽蔣凡內心的迷瘴，他那被蠱惑滲透的心靈，因這句話猛地澄澈。
“呼！”
蔣凡長吁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他已汗流浹背，感受到的汗漬都是冰冷的。
猶如他此刻的冰冷心境一般。
“它屬于誰？”蔣凡強忍著驚懼再問。
稍稍猶豫了一下，龐堅答道：“一名隕落的主宰。”
“第七界的那只黑鳳凰？”蔣凡驚喝。
龐堅搖了搖頭。
蔣凡心中的震撼更強烈，見龐堅沒有直言說明，便道：“你們師徒兩個，一個合道了煉獄的‘天禁’，一個將第五界的天幕給直接煉化了。”
“煉獄有劍樓，果真是人族之福。”
他再也未做停留，凝為一道貴不可言的皇氣飛天，決意放下神國的紛爭，如朱璣般對下一個境界發動沖擊。
“龐堅！”
蘇綰柔裙角搖擺著呼嘯而來。
厲兆天和陰姬挽著手，姿態從容愜意，也眸顯驚異地湊來。
而這時，那件本屬于魔天主宰，后被黑鳳凰斬獲的漆黑衣袍，也終于收縮到可供龐堅披掛在身的大小。
抓著這件漆黑法袍，龐堅看到了一個個古魔文字。
赫摩天，法偈，闐韋，欒寂，青荷，幽燼……
他忽然就識得了每一個古魔文字，他目光落在一個代表魔神的文字上，還能隱隱感覺到那個魔神的位置。
古魔文字，代表著魔神的真名，而衣袍能洞悉每一個留下真名的魔神！
“赫摩天！”
他一手捏著衣袍，另外一只手摩挲著象征赫摩天的真名，集中神性意識來感知。
在無盡星空中，有多個赫摩天被他注意到！
一個雄闊的城池中，最華貴的樓宇殿堂深處，有一名魁梧的魔族男子，昂頭躺在鼎沸的魔池中，正被一些狐女和天族少女悉心侍奉著。
他吃著妙齡少女奉上的瓜果，閉著眼神游物外，胯部坐著一名不斷起伏的妖艷魔女。
他在盡情享受人生，他是赫摩天之一。
一座高聳的魔殿中，另一個三頭六臂的赫摩天，規規矩矩地端坐著，被下方的眾多魔族強者膜拜。
他寶相莊嚴，不茍言笑，正在述說著魔道真諦。
這個也是赫摩天。
在詭霧之外的星河，有另一個雄闊千萬丈的赫摩天，正和幾位魔神，還有不少低位神說著話，告訴祂們煉獄有變。
這也是赫摩天的一部分。
煉獄，第三界的玄幽大陸。
一名牛魔族的強健戰士，在一座祈神祭臺中央端坐著，腦海中漸漸現出赫摩天的魔魂。
滔天魔元力為之匯聚，這個赫摩天的魔魂如一尊恐怖妖魔，將牛魔族戰士原來的魔魂整個吞沒。
那位戰士的記憶，思想意識，全部淪為赫摩天渺小的思緒。
眾多赫摩天分散在不同天地，有的在享樂人生，有的在普法傳道，也有的在感悟至深的魔道真諦。
大魔神果然可以分化萬千，可以有幾具最主要的軀體，可以活動在不同天地。
以不同的形象形態，在各方魔域世界出沒，似乎也是赫摩天的一種修行方式。
“赫摩天！”
朱璣的聲音陡然響起。
在那個被奪舍的牛魔族戰士方位，赫摩天的降臨儀式還沒有走到最后，朱璣便已經準確地鎖定了祂。
“既然還敢來，那就給我死去。”
有暴烈至極的力量，將牛魔族戰士所在位置全部籠罩，充塞于那片天地。
而這也是龐堅最后的感受。
他確信試圖以秘術在煉獄現身的赫摩天，一定逃脫不掉朱璣的追殺，馬上就會被抹掉這股魔魂。
果然，霧海上方的那個赫摩天，在悶哼一聲后，不由怒道：“朱璣迎來了突破！”
龐堅的神性意識，從代表赫摩天的三個古魔文字挪開，不再留意祂。
“法偈！”
他摩挲著另外兩個古魔文字，試著集中神性意識來洞察，想仔細看一看冥獄現狀。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多個法偈。
他臉上露出錯愕之色，表情古怪無比。
這時蘇綰柔已至，見他神色怪異，便問道：“龐堅，你手上這件衣袍，就是隔絕第五界和第四界的那片天幕？”
“嗯。”龐堅隨口回應。
“你？”蘇綰柔掩口輕呼，看到厲兆天和陰姬也來了，又問：“你摸著的古魔文字代表什么？”
“一個不男不女的大魔神。”龐堅先皺眉，再解釋道：“祂叫法偈，也是一位界神，祂最重要的魔軀以男性身份在冥獄參戰。”
“祂另外還有三個軀體，竟然都是魔族女性，呃……”
不知該怎么往下說的龐堅，硬著頭皮道：“反正魔魂一定是祂！”
通過魔天遺留的這件至高魔器，他看到的另外三個法偈，分別是魔族少女，魔族美婦，和一個中性的魔女。
魔族少女，混跡在一些年長的魔族男子中，似乎頗為喜歡老頭。
魔族美婦，則是以玩弄稚嫩魔族少男的情感為最大樂趣。
中性的魔女，玩伴則是同性。
可法偈的真身，明明是一個威猛而強壯的魔族男子，雄性氣息爆棚。
祂偏分離出三個魔魂，轉世成三個處在不同年齡段的魔族女子，以熟男，童子，和同性的魔女為樂趣。
魔天遺留的這件法袍，讓龐堅看到了一個新天地，看到了法偈不為人知的一面。
也從而導致，法偈那具目前待在冥獄的真身，反而讓他給留在了最后來洞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