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唐哲寧抽了抽嘴角,對余一犁道:“這事以后再說吧,你還在發著燒,這邊事情也多。”
余一犁想要說什么,一邊清風卻喊道:“好了,你們趕緊乘水舟離開,我們會送你們去城主府的難民營。”
事實上,若不是這些孩子的情況實在是糟糕,是不會就地為他們處理傷口的。這會處理好傷口,自然要盡快將人送出去。
余一犁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府衛們拉走了。
“你不喜歡這個孩子?”褚機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道:“我倒覺得這孩子挺不錯的。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若不是她拿了主意,地窖中那些孩子今天有很大可能一個也活不了。”所以他覺得,哪怕對方只是個普通人,唐唐和她簽奴隸契約也不虧。
唐哲寧皺了皺眉道:“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喜歡不代表我就要跟人家締結奴隸契約。正常情況,不應該是不喜歡才跟人締結奴隸契約的嗎。”
褚機危扶額,“你這種想法很有問題。”
“哪里有問題?”唐哲寧挑眉。
“哪里都有問題。”褚機危蹙了蹙眉道:“風麗雙的事情你聽說過嗎?”
風麗雙?
唐哲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原來的風六小姐,現在的風家家主,也瞬間明白他那般說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奴隸契約并不能保證絕對不背叛?”她問道。
褚機危點頭,“風麗雙成功擊殺原風家家主夫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心是世上最不好琢磨,也最不能挑釁的存在。”
唐哲寧皺眉,“但我還是不想跟人締結奴隸契約。”她生在社會主義,長在國旗下,做出這種事情,她心里會生出罪惡感。
“你……”褚機危不贊同道:“你怎么就……”
“我知道我這樣不好,我知道我該入鄉隨俗,但是……”她抿了抿嘴唇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或許時間長了,我就適應這樣的規則了。但至少現在,我還無法接受。”
道理她都懂,但就是無法接受。
余一犁才十三歲,放到藍星還是個初中生,跟個孩子簽訂奴隸契約,讓人家給自己為奴為仆……光是想想,唐哲寧就覺得惡寒。
褚機危有些無奈地看她,片刻后到底還是嘆了口氣道:“隨你高興吧。”反正有他在,締結再多奴隸契約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修者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過半天功夫,整個準南街的民眾就全部轉移了。
不過這還不算完,這么一會的功夫,其他街道的水位也都上漲了,也都到了需要轉移的地方。
期間,也出現過幾次狂獸襲擊事件,但是因為來的狂獸等級不高,倒也沒有出現嚴重的傷亡。
從準南街出來,唐哲寧問褚機危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個街道?”
“他們去,我們不去。”褚機危道。
“什么意思?”唐哲寧不解。
褚機危解釋道:“二級狂獸快要來了。”
唐哲寧睜大眼睛,“你是要讓我……”
對付一級狂獸還好,二級狂獸……她是真沒有太大把握。畢竟她如今才是萌光鏡初期,而且李白說過在低階階段,狂獸因為悍不畏死,嗜血殘暴,戰斗力是遠勝修者的。
更別說唐哲寧如今屬性還弱,無法修習星術,但她的體型在戰斗中又不占優勢。
褚機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給你護法。”
“我信了你的邪!”再一次被對面跟野豬極為相像的狂獸撞飛出去的時候,唐哲寧吐出一口血,忍不住爆粗道。
——雖然實際她發出的只是嚶嚶嚶的叫聲。
褚機危站在高空之上,長袖下的手指微微收攏了起來,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
唐唐!萬竹林中的李白關注著外面的情形,不由有些心急道:你沒事吧?
他不是萬竹林的主人,身在萬竹林中,按說他是不能窺探外界的。但是他跟唐唐之前簽訂了平等契約,所以才略微分享到了些許對萬竹林的掌控權。
即便如此,這般做對他的星力消耗非常大,他輕易不會這樣做。
但是今日,卻明顯是不得不這么做了。
這只狂獸已經是二級巔峰了,你打不贏它,趕緊逃。李白體型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唐哲寧當了六年的熊貓,但卻還是頭一回發出的吼聲帶上了幾分狠厲的氣勢。
她一邊嘶吼著沖了上去,一邊回答李白道:根本逃不了啊啊啊啊啊!!!
小山一般的熊貓猛地沖撞上去,不顧狂獸身上的棱角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一口死死咬住對方的脖子。
大熊貓的咬合力很強大,但是吻部太短了,哪怕是咬脖子,也沒辦法做到一擊必中。
更別說,這只狂獸的脖子不是一般的硬,每一次咬下去,唐哲寧都覺得自己的牙齒要斷了。
好在種族天賦還是很給力的,她到底還是一次次將對方的肉咬了下來。
可是……她自己的傷比之對方卻只會更嚴重。
唐唐,你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李白急道:你喊褚機危來幫忙啊。
我才不要,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唐哲寧氣瘋了。
你……李白還要說什么,卻見她又沖了上去。
那狂獸雖然沒有理智可言,但也懂得趨利避害,這一次唐哲寧沖上來,它的脖子下意識躲開了。
但唐哲寧卻不肯讓它如愿,星力涌動間,巨大的火翼在她身后展開,趁著狂獸愣神之際,她猛地撲了過去一把咬住對方的脖子,火翼拍打間,拳頭大小的火球仿佛流星一樣向著狂獸砸去。
——她上一次已經咬破了狂獸的大動脈,這一次……她要咬開狂獸的喉管。
狂獸的鮮血奔涌之際,唐哲寧閉上眼睛,但咬合的動作卻更兇猛了。
不知過了多久,狂獸轟然倒下。
唐哲寧吐出嘴里的一大塊血肉,后知后覺感覺喉嚨眼里的血腥味有些惡心。
輕微的腳步聲在旁邊響起,她想也不想就撲了過去,一口咬住了褚機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