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北京·齊王府。
一身便袍的齊王張璨正倚在一個身著月白瀾衫的相公懷里,一邊把玩著那相公的小臂,一邊享受著他遞進嘴里的櫻桃果兒。
看著手中比女人皮膚還要細膩的皓腕,張璨蠢蠢欲動調笑道:“昌璧,你說秦闕是從哪尋摸來你這么個妙人兒來的?本王是越看你越喜歡!這身段,這容貌……”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感嘆道:“縱是女兒身也未能及你之萬一啊!”
王昌璧是江西萬年人,自小家貧,但讀書刻苦,但因長相秀美,所以被萬年縣令逼著送給了秦闕。
這個年代,士大夫玩相公很是流行,就算是秦闕、吳興邦這樣的家里,也養了幾個王昌璧這樣的兔兒爺,以備客人有這方面的需要。
自從王昌璧被送入京后,秦闕便把他好生打扮了一番,找了個機會送進了齊王府。
齊王張璨是出了名的喜男風。
家中“鶯鶯燕燕”養了約莫二十來人。
但王昌璧剛入府中,便被張璨相中,十分寵愛。
王昌璧衣襟大敞,面上早就沒了掙扎,只是淡淡道:“奴家是小閣老孝敬殿下的,在我進王府之前小閣老就教過奴家,說以前都是云煙,日后只專心伺候殿下即可!”
說了又能怎樣?不過是讓祖上蒙羞罷了,王昌璧很是反感這種問題。
但張璨卻很吃王昌璧這種不情不愿的語氣,反而得寸進尺地將手伸進了王昌璧的懷中道:“聽你聲音,應該是江西人吧,進府時便穿著瀾衫,呵呵,你是不是秦家人?秦闕倒是孝心,將家里的秀才公送于本王!”
王昌璧沒有回話,只是閉著眼強忍著對方動手動腳。
張璨回頭,正好看見王昌璧秀眉微蹙,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在他看來,這無疑更加挑逗。
看到這,他小腹一團火起,翻身就將王昌璧壓在身下。
正準備提槍上馬之時,突然外面有小太監道:“殿下,王妃求見!”
張璨興致正高,聽到這話,頓時怒吼出聲道:“叫她滾!”
可是不知什么時候,門外傳話的小太監被人推走,一個面色陰沉的女人站在堂前,看著光天化日,堂上之人的丑態。
張璨轉頭看見妻子,就算再無恥也知道今天這肉是沒法吃了,只能悻悻地從王昌碧的身上下來,一邊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衫一邊冷聲道:“王妃來此何事啊?”
齊王妃晁氏可不是小家女子,而是原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晁恒嫡女。
雖然晁恒已經去世多年,但門生故吏很多,所以朝中很多支持齊王的大臣都是晁家的關系。
甚至很多朝臣的聯絡,都是晁氏通過夫人關系走動的。
所以晁氏在齊王府內地位非同一般。
晁氏看著默默整理衣衫的王昌璧罵道:“好生生的男子不做,偏要去勾引爺們兒,你們這幫天殺的兔兒,來人啊,將此妖人拖出去杖斃了!”
晁氏顯然是有備而來,一聲令下,十來個健婦走了進來,上前就要去拿王昌璧。
王昌璧早就不想過這樣腌臜的日子了,轉眼被幾個健婦拽著頭發在地上拖行。
好好的秀才公,此刻竟如同外室女子般被人糟踐。
齊王大怒道:“晁氏,你本王的人,你也敢動?誰給你的膽子?”
看到“佳人”被這般粗魯對待,他心中憐意大起,疾走兩步,一腳一個將兩個健婦踹倒,其他健婦見他發火,不約而同撒了手,不敢再陪著晁氏鬧。
誰知晁氏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局面,冷冷一笑道:“張璨,以往那些妖人,你逢場作戲也就罷了,自從這個男人進府,我看你是愈發沒了魂!你好生想想,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爭什么?”
“就你這個德行,我若是把你的丑事傳開了,我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完,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嚎啕大哭起來。
張璨聞言,心中驚怒交加,他沒有想過晁氏竟然拿這種大事來要挾自己。
其實晁氏也就是隨口一說,她本不是一個溫婉的人,說話又沖動,本意是為張璨好,但落在張璨耳中,卻成了妥妥的要挾之言。
張璨火起罵道:“本王之事,遲早要敗在你這婦人之手!”
說完,他怒喝道:“來人吶!”
外面幾個太監應承。
張璨道:“把王妃關進西花園,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她見!若是有人替她通消息,發了當場打死!”
晁氏沒想到,自己滿腹的委屈,本想讓齊王能體諒一二,回心轉意,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絕情,竟然要把自己關起來。
她頓時拿出齊王妃的架勢,瞪著進門的小太監道:“我看誰敢?”
說完轉頭看向張璨道:“殿下,你還沒登基呢,就想著把我幽禁起來了?”
張璨厭惡地看了一眼王妃,背過手去不屑道:“這都是你自找的!”
晁氏也是被傷了心,抹著眼淚道:“好,好好!后日就是悼靈皇后的忌辰,我身為齊王妃不能入宮,你猜猜宮里會怎么想?”
張璨淡淡道:“我就說你病了!沒有人會關心的!”
晁氏聞言終于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罵齊王沒有良心,枉費她和娘家人這么多年來辛辛苦苦為其操持。
張璨聽得心煩,揮了揮手,便讓人把她弄了下去。
眼看著一地雞毛,“美人”也蓬頭垢面趴在地上,他頓時興致全無,對王昌璧道:“你也下去!”
就在王昌璧出去的時候,齊王府左長史楊宜正朝堂上走來,擦身而過之時,楊宜看了王昌璧一眼便轉過頭去。
上了堂,張璨猶自憤憤不平,口中喃喃道:“遲早廢了你,遲早廢了你!”
“殿下!”
張璨聽到是楊宜的聲音,轉過頭來的時候已經臉帶微笑了:“伯時,有事?”
楊宜躬身道:“按照殿下的意思,下官備了禮物去求見沈閣老!”
“怎么樣?見到沒有?”
楊宜搖了搖頭:“禮單都沒有收!”
張璨皺眉道:“果然跟秦闕說的一樣,他這是對咱們沒興趣啊!”
說到這,他又追問道:“守著沈家的人有沒有回報?”
“回了,最近沈家沒有任何人跟廢太子和蜀王打交道!尤其是蜀王,那邊我們都盯著呢,雙方絕對沒有聯系!”
張璨微微一笑:“辛苦了!你那便宜小舅子的事情不要擔心,就是我跟秦闕安排了些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父皇那邊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顯然是不想追究了,怎么樣?便宜老丈人沒了?我再給你換一個?”
楊宜拱手道:“殿下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