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黃姨娘走了。”花蘿將漱口水端給凌汐。
凌汐昨夜沒睡好,一大早掛著倆黑眼圈,蔫蔫的,隨口問道:“去哪了?”
“就是,走了,那個,走了……”花蘿做了個手勢。
凌汐含了口漱口水,茫然的睜大眼睛:“??”
花蘿皺眉:“就是死了。”
“咳咳咳”
凌汐差點被漱口水嗆死。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孫管家一早上說的,黃姨娘昨夜突發惡疾,郎中還沒進門就過世了,老爺嫌她剛過門就死了不吉利,就秘不發喪,悄悄埋了。”
“突然……惡疾?”
不對啊,黃姨娘怎么會活不過老爺子?
奸夫呢?奸夫嘎了沒?
花蘿:……小姐最近怎么總是神神叨叨的?
“小姐,你在說什么呢?”
“沒事,我在想……黃姨娘是一個人死的,還是兩個人一起死?”
“小姐,你莫開玩笑了,黃姨娘得的惡疾,又是突發的,怎么還會有人陪她一起死?哦,對了,”花蘿恍神了一下,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宮里的穗嬤嬤還在前廳等著見小姐呢!”
“……宮里的?”凌汐的心不由往下沉:“來做什么?”
“說是來接小姐你進宮,學什么禮儀。”
“……那你不早說,還有心思和我說什么八卦!!”
凌汐哪還有管黃姨娘死活的心思,急匆匆的抹了一把臉,開始收拾包裹。
花蘿不解:“小姐,你干嘛呢?”
“沒事,你別管我。”
這次我要輕裝上陣,誰都不帶,從后門走,悄悄的,誰都不告訴!
只是可惜了我的百寶箱啊!
沒關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了那些金銀珠寶,我凌汐也餓不死!
“那個,小姐……”
“閉嘴,別說話!過來這邊……”
凌汐根本不給花蘿說話的機會,讓她換上自己的衣服,站到窗口。
花蘿還是想說:“小姐,還有安公公……”
“噓!從現在開始,你穿著我的衣服站在這里,不要說話不要動,保證大家都能看到你,”凌汐往她嘴里塞了一朵花:“咬住了,要是掉下來,揍你!”
她昨晚想了一夜,決定還是珍愛生命,原理暴君!
該逃還是要逃!
只是沒想到暴君出手比她快,一大早上派人上來堵門,那她只能提前行動了。
花蘿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幾次欲言又止,眼睜睜的看著她從后窗翻進后花園,往后門跑去。
沒人了,才含糊不清的嘀咕:“小姐,我是想說……安公公的馬車,就停在后門呢!”
凌汐背著包裹,繞路躲人,一路快行,臨近后門也沒見到人,高興的一蹦三尺高,用力吃奶力氣拔開頂門栓。
門外的人齊身鞠躬:“大小姐。”
凌汐的手中還抱著頂門栓,石化般站在那里。
清一水的茶色衣衫的小太監,整齊麻溜的站了兩排,一輛青色的烏蓬馬車就停在十步之外。
安公公笑菩薩一般迎上來:“大小姐,老奴給您請安了。”
凌汐:“……”
有你是我的福氣,安不了!!
“大小姐,這頂門栓有五十斤重,您抱著也累的很,不如給老奴吧。”
安公公說著要接過頂門栓,但凌汐像是抓救命稻草般,不舍的撒手。
安公公一下竟然沒抱過來:“大小姐?”
凌汐尷尬的松開手:“哦,我,聽說里面是鐵質的,所以想試試到底有多重!”
破門栓弄那么重干嘛?
輕一點我還能拎得動,還能打一圈的跑出去。
現在好了,被抓個現行!
她僵硬的站著,十萬個不甘心:“安公公,你這一大早上的,怎么會在我家后門?”
安公公溫和道:“怎么,大小姐不是聽從穗嬤嬤的話,來后門上車的?”
凌汐:“……”
“陛下說,為了照顧大小姐的閨名,所以讓老奴和馬車在這里等著,穗嬤嬤去請姑娘,”安公公茫然的看了看她身后:“穗嬤嬤呢?!”
早上出門前,陛下特別和他交代,說是凌汐肯定會從后門逃走,讓他在后門等著。
果不其然,這位凌大小姐真的從后門“逃”了出來。
他笑瞇瞇的看著凌汐的包裹:“凌小姐,您這是又帶了什么?”
凌汐一甩手,將包裹扔回了后院:“沒事,幾件舊衣裳,預備扔掉的,但是想著扔掉浪費,就留下賞人好了。”
安公公看破不說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讓人請了穗嬤嬤回來,一起回宮。
穗嬤嬤是司儀掌事,新人入宮都要跟著她學規矩。
礙于凌汐是未來的皇后,教習的地方就設在了華蘭殿,那里三面臨水,清凈通幽。
“女為悅己者容,即便貴為帝后,也是如此,凌小姐入宮要學的第一課,就是要學會取悅陛下。”
“容者,并不為貌也,貌為色,多為昏庸之道,貴為帝后,德,行,言,三者更為重要。”
“取悅陛下,即要以德行輔佐陛下,行為規戒陛下,言語警醒陛下!”
“為帝后者,尊祖訓……”
穗嬤嬤說的抑揚頓挫,凌汐聽的哈欠連天。
皇后也不容易,還要學這么多規矩,我寧可做個色誘昏君,顛覆朝綱的妖妃……
穗嬤嬤:……
阿彌陀佛,我聽到了什么?
一定是幻聽了!
哪有人不想做皇后,而是想做妖妃的?
算算時間線,也就二十來天了就下線了,我可不能耗死在這些規矩里!
凌汐猛然抬手:“報告,那個,嬤嬤,我要去茅廁……”
“凌小姐,茅廁太不雅了,以后您做了帝后,不能說這么粗俗的詞。”
凌汐無語:“吃喝拉撒睡,這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不能因為不雅就過濾掉吧?”
“小姐要說出入敬。”
“……入不了,我就說茅廁!”凌汐陡然想起自己的人設來,冷笑道:“本小姐就是這么庸俗粗鄙,你有本事告訴皇上啊!還有,本小姐不學這狗屁規矩,等本小姐做了皇后,重新立規矩!滾開!!”
她猛起一腳,兇巴巴的踢翻了案幾,張牙舞爪的從穗嬤嬤面前離開。
遠處,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默默看著這一切。
“不是說,這個凌汐最近性子有點改變了嗎?這就是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