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出宮時,天色已經黑了。
安公公送到宮門口,從小宮女的手中接過糕點盒:“這是一些小點心,是陛下為姑娘準備的,不知道是否合姑娘的口味。”
“嗯,知道了,陛下就會搞這些不上道的小玩意,”凌汐頂起原身的無腦蠢的人設,不屑的翻了白眼:“對了,安公公,我的東西呢?”
“什么東西?”
“我的金銀首飾啊,我要打嫁妝的那些東西……”
“哦,陛下說,那些東西他暫且替姑娘收著,當做嫁妝了。”
什么玩意?
凌汐懵了。
暴君怎么比我還不要臉呢?這是明搶啊!
我都還嫁呢,他竟然先把嫁妝收了?
安公公笑道:“姑娘慢走!”
“不是,安公公……”
凌汐還要為自己的百寶箱努力一下,厚重的宮門卻沉沉的關上了。
花蘿一直守在宮外,見到凌汐,連忙跑來接過糕點盒:“小姐,你沒事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沒事?”凌汐都要哭了。
“怎么了?陛下欺負你了?”
“他仗勢欺人!活該被砍腦殼!”
“陛下怎么了?”花蘿憨憨的,打開食盒看了看:“這些是陛下賞的嗎?”
“什么賞的,我買的,”凌汐更崩潰了:“用我的百寶箱買的。”
“是小姐早上帶出府的那個箱子嗎?”花蘿低頭看了糕點:“小姐,咱們虧了。”
凌汐略感安慰了些:“難得啊,你還知道小姐我吃虧了!”
花蘿很認真的掂了掂糕點盒:“咱們那么重的箱子,就換了這么點東西,肯定吃虧呀。”
凌汐:……
笨死你算了!
花蘿反應慢半拍,眨巴著大眼睛抬頭,看了她一眼后,“啪”的一下把糕點盒給扔了。
“吃虧的東西,咱不要!”
凌汐心都在滴血:“大姐,一個百寶箱換來的呢,你說扔就扔了?”
“不扔嗎?”花蘿連忙將糕點盒又撿起來,委屈巴巴:“小姐,你這……扔了你不高興?不扔你也不高興,到底要怎樣嘛!”
凌汐氣咻咻的上了馬車:“回家!”
馬車上,看著糕點盒。
“花蘿,拿一個給我,花了我那么多銀子買的,又是御膳房的東西,不吃光它我吃虧!”
花蘿拿了塊覃梯糕,用小盞托著,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凌汐淺淺咬了口,眉毛皺了皺:“這是什么?”
“覃梯糕。”
“怎么這么難吃?一點味道都沒有,還干巴巴的……皇帝就吃這個東西?”
怕浪費,凌汐嫌棄的將半塊覃梯糕吃了,眉毛擰巴成一堆。
“看來暴君的日子也沒想象中有滋味,這玩意還沒有月餅好吃呢,難聽。”
花蘿好奇道:“小姐,月餅是什么?”
“一種餅,小小的,甜甜的,可難吃了。”
“那你剛才還說好吃呢?”
凌宰輔正在新姨娘的房里醬醬釀釀,聽說凌汐回來,外衣都沒穿,汲著鞋跑到她的閨房。
“汐兒,你沒在陛下跟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凌汐蔫蔫的:“沒有!”
我都把暴君給睡了,還能有什么事情比這個更大逆不道?!
凌宰輔紅了老臉,但也松了一口氣:“白天時我寫信給你的哥哥們,讓他們回家,快則七八天,慢則十天半個月,他們應該能在你大婚之前趕回來……”
“哦……”凌汐還在肉疼百寶箱,無精打采的應著,走進屏風后換衣服。
下一秒,咻的探出半個頭。
“你說什么?”
凌宰輔給她嚇了一跳:“什么什么?”
“你剛才說,哥哥們會在我大婚之前回來?”
“是啊,你貴為皇后,他們自然要來送你出嫁。”
“不是這個,”凌汐急了:“為什么說大婚之前,不會是……已經定下我和暴……陛下的婚期了吧?”
“你不知道?”凌宰輔激動的很:“禮司已經把合巹大婚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本月的十六,婚書都送到咱們府上了,你不知道?”
凌汐:……
我一天沒在家,怎么會知道這個?
“那你這一整天都在宮里,和陛下在一起……不是商量婚事?”凌宰輔的表情有些玩味。
凌汐并沒發現父親臉上的微微桃花色,生無可戀的縮回屏風:“不是!”
他可忙呢,忙著殺了一天的人,哪有時間商量婚事!
本月十六?
是了!!
原文中,凌汐和暴君的婚期也很急,作者匆匆一筆帶過,好像就是十六這一天。
那是因為作者急著催動劇情線,好讓她這個女配和暴君抓緊時間送人頭,凌心瑤好完成任務線,發展后面的劇情。
凌汐摸摸脖子:“你這一筆帶過不要緊,我的腦袋沒了。”
原文里,凌汐的三個哥哥回家后對她是一點好處加持都沒有,反而和凌心瑤相親相愛,最后還幫助女主把她送上斷頭臺。
那是三個哥哥嗎?那是三個催命符啊!!
沒有他們,我可能死的還慢一點!!
要命,怎樣才能讓他們不回來?
信已經發出去了,不回來是不可能了!
那不讓他們參加婚禮?
怎樣才能不參加?
是不是有條規定,戴孝之人不能入婚廳?
要不把爹殺了,讓他們集體服孝?
“咳咳咳……”
凌宰輔正勾著脖子聽女兒的小心思,冷不丁聽到自己閨女這“孝出強大”計劃,嚇的一個激靈。
老祖墳一定出問題了,要不然不會生出這么個反骨閨女來!
明天得找個風水大師瞧瞧祖墳,別真是哪個老祖宗的骨頭跑出來了。
“爹,你怎么了?”
“沒事,喝茶,嗆著,你繼續……”
凌汐探出身,確定老父親沒事,又縮回去換衣服。
這個計劃是歹毒了些,女兒弒父天理不容,要不讓黃姨娘的小奸夫提前弄死他?反正他三年以后也是要死的。
凌宰輔:??
三年后,凌家滅門,連看門狗都被砍了頭,他不過是早死三年而已!!
凌宰輔:!!
現在死了,總好過三年后,跪在刑場上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們被砍頭要好!
凌宰輔:……
最起碼,現在死了還能受三年香火祭祀,三年后再死,凌家滿門覆滅,他連收尸的人都沒有,尸體都被野狗啃了。
“哐當!”
屏風外面傳來一聲巨響,凌汐連忙出去,只見凌宰輔從凳子上翻了下來,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爹,你這是怎么了?”
“沒,沒事,我,我手抖了一下,就,就摔了……”凌宰輔慌張的站起身。
他想要和凌汐確定一下自己聽到的心聲,但話到嘴邊,卻膽怯的不敢再問。
“那個,你,你先休息,我,我回去換衣服,換衣服……”
花蘿進來時,險些和他撞上。
“老爺。”
凌宰輔眼神飄忽的走了過去,仿佛沒看到她。
她疑惑的走進房間:“小姐,老爺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他的臉色能好才怪,四十多歲的人了,又納了房十六歲的妾,早晚累死!你拿的什么?”凌汐看到了花蘿手上的東西。
“不知道,二小姐給我的,說是送給大小姐你的新婚賀禮。”花蘿笑嘻嘻的送上一個精美香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