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間收文物第九十六章 可憐白發生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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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可憐白發生


更新時間:2024年02月24日  作者:以以太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都市異能 | 以以太 | 我在人間收文物 

作者:

老人沒有動,范宇打開了門,門口是一名快遞員,他將一束鮮花遞了進來。粉紅的花瓣柔軟嬌艷,翻卷成優美的曲線,香氣濃郁,是一束新鮮的百合。

“是李慶利先生吧?請簽收。”

范宇回頭看了眼老人,見他依舊沒有反應,做主把花收了下來,在收件人位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想到還有人給您送花。”

“是我女婿。”

“鄧林?”范宇脫口而出。

“你們社區的,工作做得還真細。”老人接過花放到小桌上,心情恢復了一些。

范宇見狀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我聽王護士說,他好久沒來了?”

“他很忙,”老人是真不在意,緩緩說著,“都說女婿是半子,我這個女婿,比兒子還孝順。”

“李嘉卉眼光不錯。”范宇補了一句,說完對于自己再次提起這個名字,又有些后悔。

“不提了,”老人揮揮手,開始趕客,“問題我也都答了,相冊我也給你們了,可以放我去吃飯了吧?”

“誒,當然當然,是我們打擾啦。”范宇連忙起身,老朝奉也跟著站了起來,可何姒卻沒有動。

等了一會,范宇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過去拉她:“小何,我們都打擾李老先生一上午了,還有什么事嗎?”

何姒還是不動,眼睛盯著那束花,終究還是老朝奉扶起了一臉嚴肅的少女:“走吧,有什么事一會再說。”

“走走走,出門哥也給你買束花。”范宇也知道何姒看到東西了,準備先打個岔把李慶利哄出去再回頭。

何姒終于站了起來,三人將李慶利送到電梯口,借口還有地方要去,沒坐電梯,看著李慶利消失在了電梯緩緩合上的門間。

“你看到什么了?”范宇等不及回房,立刻問道。

何姒神情還有些恍惚,似乎不確定自己的幻視是不是正確:“你接過花的時候,可有什么異常?”

“花里會有什么異常?”

“你又看到烏龜了?”老朝奉也有些急了。

“不是烏龜,”何姒似乎在斟酌言辭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花……那些花,是真花嗎?”

“不是鮮切百合嗎?”范宇聽得糊涂,“秦叔你見到的是什么花?”

“百合,鮮花。”

何姒把手中的相簿翻開,指著上面的一張照片問兩人:“和這個花相比呢?”

兩個腦袋一起湊了過來——照片上的李嘉卉挽著父親的手,頭發被精致地梳理成中式發髻,低低地盤在腦后,上面點綴著幾朵百合花,高貴優雅。她目光溫柔,臉龐帶笑,在父親的陪伴下走向自己的幸福——是她結婚那天的照片。

“就因為這個頭花,會不會太牽強了?”范宇眼帶不解。

老朝奉卻不同,他再次問道:“你看到的是假花?”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花,但和這頭花的造型一模一樣。”

“難道真是李慶利,我們被他的演技騙了?”范宇想了想又說道,“不對,他最后那段話可能用了文物的能力,走,再去房里看看!”

范宇說著回頭往李慶利的房間里走,卻聽何姒說道:“等等。”

“怎么了!”范宇最怕聽到這兩個字,急急忙忙再次回頭,何姒卻不說話,眼睛還是死死盯著相簿。

范宇只好又將腦袋湊過來,相簿已經翻了一頁,上面是帶著同樣百合胸花的新郎,范宇的語氣變得不滿:“這不就是鄧林嗎,怎么了,結婚的時候新郎還不能在場?”

“是這張。”何姒將手指移動,指向了相簿右下角的一片汪洋大海,看樣子是兩個人在度蜜月。

“天涯海角,這張照片我之前也看過,怎么了?”

“這是我夢中見到的那張照片。”何姒很肯定地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在夢中看不清嗎,只能確定是一男一女,那也有可能是父女啊。”

何姒搖頭,語氣沉重:“就是這張,我不會看錯。”

“這是什么意思?”范宇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能說明什么嗎,還看不看花了?”

“嘉卉灌叢,蔚若鄧林,”老朝奉終于開口了,“不是李慶利,是鄧林。”

“不對啊,就因為他們名字念著順口?”范宇還是不認同,“你別忘了,我們在夢境中見到的可是個老人。”

老朝奉卻已經不再糾結在李慶利身上:“可能是文物的功效,我們到現在還沒確定這次到底是什么物件。”

何姒立刻認同:“對,上次林歡在使用文物力量的時候就變成了畫像中的麻姑。”

“你們的意思是……言出法隨也是某個傳說中老人的能力,鄧林在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自然化作了他的樣子?”

何姒沒有立刻贊同,但老朝奉點了點頭。

“那我立刻派人去找鄧林。”

“他正值壯年,又有言出法隨的能力,雖然不知道在現實中能發揮到什么地步,恐怕不好對付。”

范宇知道老朝奉說的有道理,又補充道:“先把人找到,后面的事再做打算。”

范宇說完,見何姒還是看著相簿保持沉默,又打趣了兩句,想活躍一下氣氛:“那個人是從月亮里來的,小九分明是金烏,是從太陽里來的,一物降一物,我覺得還有機會,要是小九聽不懂人話就更妙了。”

何姒仍舊不說話,小九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也沒有與范宇爭吵。范宇看看何姒,又看看小九,知道還有事,認命地問道:“還有什么,快說了吧。”

“我每次見到那個老人,他都會蒼老幾分。”

何姒一句話說得沒頭沒腦,連老朝奉都沒有聽懂,更別說范宇了,可她心里的畫面卻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何姒想起了林歡和姜淮,那時的姜淮是林歡日漸崩潰的內心最后一道防線,所以她每次復仇,姜淮的背上便會多一道傷痕,這是文物力量對使用者造成的反噬。

那些能力并不是上天的恩賜,而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此看來,他們遇到的這個老人,恐怕并不與上次案件一樣,會變成文物本身——他是文物的操控者,而他付出的代價,便是蒼老。

“你的意思是,那個老人就是鄧林本人,我們看到的是他蒼老后的樣子。”老朝奉終于明白過來,范宇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心下了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來這一趟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嫌疑人是鎖定了。”范宇自我安慰著,“走吧,肚子餓了,邊吃邊聊。”

“糟了!”還沒上電梯,何姒又是一聲低呼。“又怎么了?”

老朝奉臉色不好:“我想,何姒的意思是,我們剛剛已經見過鄧林本人了。”

“什么時候,他也在養老院里?”

“剛剛我們同李慶利一起走回來的時候,他叫過一個人。”

“你說老李?當時也沒人回應啊。”

“是啊,”何姒開始努力解釋,“當時我們都以為李慶利老年癡呆認錯了人,現在想來,他喊得篤定,那人卻偏不搭理,或許正是因為他認出了我們,不敢現身。而且你還記得護士說過嗎,最近還有個老頭來看他,說是他以前的同事。”

“那個老李……是變老后的鄧林?”范宇覺得這個解釋有些勉強,“會不會只是巧合,真是認錯人了?”

“不會,”何姒篤定地搖搖頭,“我那時候,見到小烏龜了。”

“什么?”范宇氣不過,“你現在才說?”

“我當時只當是李慶利的關系。”何姒聲音越來越低,顯然也知道是自己優柔寡斷誤事了。

“現在怎么辦,知道我們查到了他岳父,這回肯定是藏起來了,恐怕不好找了。”

電梯門終于在此刻打開,老朝奉看著外面明媚的天光,率先走了出去:“沒事,他還會殺人,你們還會重遇。”

“秦叔,這好像不是什么安慰人的話啊。”范宇抱怨了一句。

“是啊,”老朝奉破天荒沒有反駁他,“我們可能要分頭行動了,你先找到變老后的鄧林,我得回去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文物會有言出法隨的能力。”

“我就……”何姒說著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可能得先回酒店一趟,找人了。”

“我陪你回去吧。”老朝奉說著又指了指范宇,“鄧林的事,就麻煩范處了。”

“午飯也不吃了?”

“下次。”這聲音遺落在風中,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哎,說走就走。”范宇孤獨而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準備找小林打發了今天的午飯,然后再次踏上尋找鄧林之路。

何姒肚子也餓了,她當然沒有再去木塔,而是和秦鑒一起回了酒店。人才剛在自助餐廳前露面,身后就傳來了質問。

“何姒,你去哪里了?”

何姒本想板臉反問與你何干,可想到鏡廊里看到的最后一幕,她憑一縷絲線懸于平臺,千鈞一發之際,是眼前這個公子哥救了曾斌,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救了自己,所以最后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隨處逛逛,誰知道迷路了。”

鄧辰砂在來之前預想了很多遍,正準備著與何姒的“與你何干”干一仗,然后好好和她說道說道今日之事兩人的對錯,誰知何姒輕飄飄一句話偏偏不軟不硬,將他醞釀了一上午的脾氣又堵了回來,他伸了伸脖子,臨時改了話術:“那你也不給幾位師兄去個電話嗎,太胡鬧了。”

“是啊何姒,你近日總是玩失蹤,確實有些胡鬧了。”韓駿緊跟了上來。

“師兄……”

何姒話還沒說完,韓駿又開始碎碎念:“你可知你走丟后發生了什么?有個人竟然要從樓上跳下來!多虧了鄧總臨危不懼,勇往直前,英勇大義,舍己為人,才沒有鬧出人命來。”

何姒皺皺眉頭,又有些想笑,總覺得師兄這段成語用的頗有范宇的風范,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秦鑒的聲音響起來了。

“都怪我,我去木塔邊逛逛,剛好遇到了何姒,想到她是專業人士,便拐了她為我講解。”

“這位是……”韓駿顯然也想到了前幾日校園網上與何姒一起出現的風云人物,徹底不敢說話了。

“你好,我是何姒的朋友,姓秦。”

“誒,秦……秦……”韓駿秦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轉換話題,“我是韓駿,何姒的師兄,一起吃飯吧。”

“好的,師兄請先。”秦鑒說完,微一躬身伸出右手示意韓駿先走,給足了韓駿面子。

可韓駿卻挪不開步伐,望著秦鑒本能地想用敬語:“還是您先。”

何姒知道兩人的脾性,這一推脫就要浪費好長時間,干脆抓過秦鑒的手,率先走入餐廳用餐。韓駿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鄧辰砂眼中則光澤晦暗不明。

不過也正因著秦鑒的關系,吃飯時,韓駿和鄧辰砂一桌,離何姒他們遠遠的,讓何姒得以心無旁騖地吃好這一餐。

把空蕩蕩的肚子填得半飽,何姒又想起早上的那些事來,曾斌的跳樓,夢境的融化,李慶利的阿茲海默,鮮花和烏龜,以及最后鎖定的鄧林。

“你說,這一系列事件會是什么文物導致的呢?”

秦鑒擦了擦嘴,才悠悠然道:“看不透。”

“我記得你說過林則徐。”

“奉旨前往廣東查辦海口事件傳牌稿。”

“對,就是這個,”何姒喝了口飲料,追問道,“會不會就是這個文書。”

“我也想過,可解釋不了巨龜。”

“你還是傾向于青銅黿嗎?”何姒又問道,“或者,那個文書是關于什么事的,會不會烏龜與這件事有關?”

“道光十八年,林則徐被清廷任命為欽差大臣,節制廣東水師,前往廣州查禁鴉片。《奉旨前往廣東查辦海口事件傳牌稿》便是在出發前擬下的。”

“虎門銷煙?”

秦鑒點了點頭。

“那確實和烏龜沒什么關系,要是那老人是坐著老虎來的就好了。”何姒戳著盤子里的西瓜,一張小臉糾結成一團。

秦鑒覺得眼前人悶悶不樂著胡思亂想的樣子特別可愛,忍不住逗她:“還是烏龜吧,老虎更嚇人。”

“誒,算了,”何姒聞言打了個寒戰,眼睛突得一亮,“對了,你之前好像說過,這個文物可能和印城木塔有關?”

“只是猜測,劉蕊去查了,還沒有結論。”

“木塔里有哪些寶貝你知道嗎?”

秦鑒本不是個喜歡顯擺的,可對著何姒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追尋她眼睛里的認可與崇拜,語帶神秘地說道:“這木塔可厲害了,塔內供奉著兩顆釋迦牟尼佛牙舍利不說,傳說還有三樣寶物守護。”

何姒果然上鉤,湊過來問道:“比釋迦摩尼的舍利還厲害,什么寶物?”

“避火珠、避水珠、避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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