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帶全家造反了第323章 舊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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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舊人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11日  作者:月下蘭舟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月下蘭舟 | 流放后我帶全家造反了 
等所有人離去以后,王信德才對鄧全安吹胡子瞪眼:“你為何就這樣放他們離開了?你剛才沒看到這幫孬種是什么眼神嗎,你就不怕這放他們回去,他們全都投降去了?”

鄧全安深深嘆息:“王將軍,我看到了。我要是再不放他們走,怕是他們就要拿刀逼著我們開城門了。”

王信德一愣。

鄧全安氣得雙唇發抖,“這幫孬種!叛徒!怕是早就想著和金州府的人里應外合。王將軍,也不怪他們,實在是……金州府的人太強了,我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如今金州府的人還沒有打來,可我軍心民心已散,我們不戰而敗——”

王信德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啊,這還怎么打。

金州府只需要把火器一亮,再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宣傳他們一番,瞬間讓整個鳳翔府土崩瓦解。

那城墻還在搖搖欲墜,在他們眼底固若金湯的城墻,在金州府人眼中卻是易碎的雞蛋一般,今日是擊打城墻,明日就能擊穿城門。

他們防與不防,又有什么區別?

凡人肉胎怎可和天外之物的火器一戰?

螻蟻又如何能阻擋大象的進程?

鄧全安坐在那里,他不過四十,可自從坐上了這鳳翔府府君的日子,與一個強敵環繞,不過三四年間,頭發就已經白了一片。

此刻,偌大的房間,就他們兩人。

他周身被一種凄涼的絕望所籠罩——

“王將軍,可以想見,大周朝很快就要覆滅了。”鄧全安如此說著,臉上盡是苦澀和不甘,“說到底,是我們大周朝自己耽誤了自己啊。這些年汴京府忙著爭權奪利,卻連養虎為患都不知道,坐視金州府發展成今天的模樣,此一條,他周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鄧全安望著王信德,卻見那人已年近六十,頭發花白,目光銳利,甚至之前還極力主戰,可見老爺子心中血性不減當年。

可是他鄧全安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王信德去送死?

王信德也知眼下的絕境,不由坐在椅子里喃喃道:“難道除了投降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鄧全安苦笑:“你我愿意為守城而死,可我們手底下的官員和老百姓們卻不肯。王將軍啊,我大周朝人心盡失啊——”

兩個人不由抱頭痛哭,哭累以后兩個人抵足而眠,一則是怕有人趁亂拿他們腦袋去向金州府邀功,二則是他們兩就要不要投降一事商量到很晚才睡。

可誰知,這投降的決心還沒下呢,下半夜,他們便被人從被窩里撈了出來。

房間里不知什么時候圍了好些人,有帶甲的將士、也有文臣,兩個人的脖子上涼颼颼的,王信德大怒:“周平,我待你不薄!為何出賣我等!”

那叫周平的小將笑得無奈,“王將軍,您應該感謝我,今夜有好幾撥人想要您的項上頭顱,是我周平保下了您的腦袋。請二位也睜眼看看,外面已經遍插白旗,現在只差拿您二位頭顱祭天。”

鄧全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渾濁的淚水滾滾而下,“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而外面的騷動聲音傳來,兩人才看到果然外面燈火幢幢,亮若白晝,整個鳳翔府似乎都無人入眠,白日的平靜之下,換來的卻是深夜的一場暴動。

那周平毫不留情:“鄧大人,省省你的唾沫吧,沒看見金州府月報上寫的嗎,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力!大周朝不把我們當人,有人把我們當人!大周不仁,也怪不得我等不忠!來啊,把這兩人綁起來,命人打開城門,歡迎昭王殿下入城——”

金州府的人也沒料到鳳翔府的大門竟然這么快就被打開。

此刻剛是下半夜。

山林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月色稀薄,涼意入腑。

而徐振英的帳子跟前便出現了江永康的身影。

男子聲音低低的,順著山林之間細微的風聲傳入耳中,“殿下,鳳翔府的城門打開了!”

很快,帳子內亮起了燈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大約只有兩三分鐘,徐振英就穿好衣物走了出來。

她本就是和衣而睡,此刻雖然有些睡眼朦朧,但精神看著尚可,“鳳翔府的城門打開了?”

隨后她又莞爾,“這才過去一天一夜。”

“殿下妙計,讓弓箭手們朝里面射了那么多的紙條,現在鳳翔府的軍心名心已失,投誠是必然的。”

“走,過去看看。”

徐振英大踏步往前走去,只見帳子內已經到處都是燈火,顯然鳳翔府投誠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營帳。

很快,徐振英的心腹們也全都趕了過來。

徐振英看見眾人焦急的臉色,方才正色道:“沒錯,鳳翔府的城門打開了。走,一起去看看什么情況吧。”

而江永康已經點了一支近千人的隊伍,火把漫山,徐振英走得不急不慢,等到達鳳翔府門口時,她看了一下懷表。

凌晨四點過。

而鳳翔府的城墻上也是一片大亮,為表誠意,城墻上所有人都按照江永康的要求將武器扔到城墻之下。

而為確保安全,江永康已經提前帶人去城內轉了一圈,確認無誤以后,徐振英等人方才入門。

此刻,鳳翔府的城門大大開著,長風灌入,即使是凌晨,天還是漆黑一片,可徐振英卻已經透過城墻,仿佛看到了城內成千上萬的百姓。

他們全都走出家門,站在道路兩側,伸長脖頸,望著這位從金州府來的女大王。

周平一看見對面那簇擁在最中間的身影,立刻激動的大喊一聲。

他中氣十足,聲音悠遠,話音剛落,緊接著便是一陣激動人心的戰鼓聲聲,在夜空之中振聾發聵。

滿城安靜。

鳳翔府內,所有百姓跪在兩側,跪迎鳳翔府的新主人。

他們跪得真情實意,滿面激動,此起彼伏的歡迎聲音猶如海浪一般襲面而來,無數的火把舉高,照亮整個鳳翔府!

而徐振英身后的一眾人等,同樣是一臉激動之色。

他們也是萬萬沒料到,徐振英說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鳳翔府,竟然真的做到了!

這一天一夜都沒有過去,鳳翔府的大門就已經為他們敞開!

占領了鳳翔府,意味著他們離汴京城更近一步!

徐振英抬眸,望向城門后面等候著的江永康、鳳翔府的文武百官,還有滿城的百姓們,她上前兩步,微微抬手,聲音洪亮:“從今天起,你們便是我金州府的子民了!”

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女子的臉孔映襯在一片火光中,她猶如神女般,高貴不可褻瀆,“我金州府的子民從不下跪!全都站起來!”

鳳翔府的老百姓聞言,先是一怔,隨后就聽見今晚投誠的主要帶頭人周平催促道:“愣著做什么,金州府的規矩就是不下跪,沒聽見昭王殿下說什么嗎,都站起來!”

一陣稀稀拉拉的聲音,百姓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隨后有個長期行走金州府的貨郎才大笑一聲:“愣著干什么,昭王殿下從不許人下跪叩拜,都站起來!以后咱們就是金州府的人了,金州府的人,膝蓋都精貴著呢——”

這下,老百姓們才大著膽子站了起來。

徐振英這才揮手,召來周平。

周平心跳如雷,幾乎是一陣小跑到了徐振英的跟前。

他還從未見過這樣大的人物,先前他有膽子抓王信德他們投誠,可此刻面對著徐振英,他卻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即使眼前這人,只是個十八歲多,還未滿十九歲的小姑娘。

可剛才遠遠的看她一眼,此人渾身通體氣派,眸色銳而不顯,身著便衣,不見綾羅,往人群中一站,卻讓人不敢直視。

徐振英笑著問他:“你就是周平?”

周平連忙點頭,“是小人!”

“我們金州府不喜自謙,也不自稱卑職或是小人,況且我們今日拿下鳳翔府,你功不可沒,不必自謙小人。”

周平面色都激動得發紅,他努力學著金州府士兵們的樣子,抬頭挺胸,迫使自己目光直視徐振英,“是!”

徐振英笑著拍拍他的肩,“好樣的!”

她又看見旁邊被五花大綁灰頭土臉的兩人,也大約認了出來,笑道:“是鄧大人和王將軍吧?”

王信德冷哼一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是不會叛主的!”

“我徐振英做事,向來以德服人,不喜打打殺殺。再說我殺你做什么?如今你沒有兵權,手底下的心腹一個也不服你,你也沒有能力顛覆我的朝廷,殺不殺你,很重要嗎?”

王信德瞬間面若死灰。

而鄧全安則一臉憤怒的望著她,隨后又望向徐振英身邊的林翰。

林翰嘆氣:“鄧大人,你我曾為同僚,我勸你一句。你恨我們殿下不如恨你的大周皇帝。是他自己剛愎自用,整日忙著爭奪皇位,不顧百姓死活,落到今日下場是國運不濟,卻也是他自作自受。大周朝國祚延綿三百多年,也是時候改天換地了。我等凡人,如何能阻止天命所歸?不若同我一樣,歸順了殿下——”

鄧全安冷笑,“這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就是你所謂的天命所歸?”

林老反諷道:“周家人薄情寡性,將百姓視作螻蟻,尤其是仁正皇帝死后,朝廷換皇帝猶如歌女換新衣,連年征戰,連年收稅,朝堂更是烏煙瘴氣。鄧大人對大周一片忠心,確實是可歌可泣,可卻聽說過‘護主有恩當食肉,卻銜枯骨惱饑腸。于今多少閑狼虎,無益于民盡食羊’這幾句話?”

鄧全安身子一晃,臉色瞬間煞白!

徐振英揮了揮手,“放了他們。”

周平一愣,滿臉不贊同,卻不敢開口。

江永康便立刻命人將其松綁,而安保團很明顯擔心再次發生瓊州府的刺殺事件,現在在人多的地方,總是牢牢將徐振英護在最中間位置。

眼看那兩人松了綁,卻還是呆在原地,猶如三魂七魄被人勾走了一般,加之徐振英又在一片山呼海嘯的浪潮之中慢慢進城,安保隊的這顆心才勉強算是放了下來。

哪知徐振英剛走沒多遠,就聽見身后傳來了一聲巨響。

然而人群中一片歡呼,老百姓們伸長了脖頸望著她和入城的一行人,似乎沒有人聽到這一聲。

很快,江永康折返而來,在她耳邊低聲道:“鄧全安從城墻上一躍而下,以身殉國。”

徐振英心里一緊,隨后有種無言的痛心之感。

她也許永遠理解不了古人對于家國的忠誠,可是卻不妨礙她對鄧全安這種人的敬佩。

她揮了揮手,“厚葬他。”

隨后,徐振英臉上浮起笑意,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朝著入城的百姓們親切揮手。

周厚芳緊緊跟在徐振英身邊。

不知怎的,她覺得這一刻的徐振英雖然被萬千人群簇擁,可背影看上去卻那般孤寂。

從來都是高處不勝寒啊。

帝王皆無情啊——

倒是趙喬年似乎已經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只略略感嘆了一刻鐘,便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擠到徐振英身邊提醒道:“殿下,大周朝的援兵怕是在路上了。”

徐振英笑容不減的對著百姓揮手,“放心,我已命張婉君和徐慧嘉兩人帶五千兵去必經之路上打埋伏。他們來了,也是有去無回。”

趙喬年一驚,心中暗贊徐振英好敏銳的心思。

也難怪昨晚聽見一陣動靜,方才也不見這兩人,原來是另有任務。

而顯然這一夜,鳳翔府注定是不太平的。

西街某個大戶人家的后院里,一枯瘦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她連聲咳嗽著,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面色有些惶恐:“是城破了嗎?金州府的女大王打來了?”

丫鬟胭脂連忙道:“白姨娘,別著急。不是城破,是投降!”

“咱們鳳翔府投降了?”

“沒錯呢,是投降,不是城破。不會有人打進來的。”

白姨娘捂住胸口,似乎心有余悸,“那老爺和夫人呢?”

“老爺和夫人都去城門口迎接新大王了!”

“新大王?是金州府的那位吧,據說還是個姑娘…真是厲害。”

“是呢,聽說那位女大王今年才十八九歲呢!”

“十八九歲?”白姨娘暗暗吃驚,隨后不知想起了什么久遠的往事,莞爾一笑,“她今年應該也十八歲出頭了。”

“白姨娘說誰?”

“一個舊友罷了。”白姨娘咳嗽了幾聲,“聽說那位大王從不濫殺無辜,她進了城,咱們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一些?”

“那可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金州府那邊的姑娘都允許做官呢!可惜我是個奴籍,老爺和夫人怕是不會放我走的。”

白姨娘憐惜的撫過胭脂的臉,恍惚間她想起了自己多年前被烹食的妹妹,“你放心,你伺候我多年,我一定去幫你求求老爺,興許能從主母手里討要來你的賣身契。到時候要是真能做官,我就放了你的良籍。”

“多謝白姨娘!”那胭脂一派感動之色,隨后又聽見前院的腳步聲,“唉,老爺夫人應該回來了!”

白姨娘似乎對夫人有些懼怕,瑟縮著往后躲,“那咱們趕緊回房去,若是夫人看見了我,怕是又要不高興。”

胭脂心疼道:“夫人也真是,自從姨娘生下女兒以后就不高興,嫌姨娘沒能生個兒子,動輒就是打罵,好說姨娘也是老爺的枕邊人,竟是絲毫面子也不給姨娘留。”

那白姨娘連忙做噤聲的手勢,“別說這些。我就是個姨娘,是這家的奴才,主人家肯賞我一口飯吃就不錯了。更何況夫人只是兇狠了一些,至少沒把我趕出家門,是我自己…肚子不爭氣,沒能給老爺生個兒子…我命不好…”

胭脂唉聲嘆氣,見白姨娘說兩句就是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的,連忙扶著她進屋:“姨娘快別說了,進屋躺著吧。您剛生產沒多久,吹不得風!您要是想知道最新的情況,讓流朱回來了給您講。”

胭脂也是極其心疼這個主子。

想當年白姨娘剛進門的時候,那是渾身反骨,整日想著逃跑,對老爺也是愛答不理,整日說什么自由公平,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夫人將她狠狠收拾了一番,又將她關在后院一年,不斷打磨和調教她的性子,才略略將她的棱角抹平。

眼看苦盡甘來,白姨娘甚至還懷上了孩子,豈料又因冬日臺階上有冰,白姨娘一腳踩上去滑了胎。

這下又得了老爺的厭棄,在后院里過得跟一般的下人無異。

后來不知怎的,老爺又開始出入白姨娘的屋子,這不,白姨娘這才懷上孩子,勉強撥了個屋子和下人供她使喚。

可惜卻是個女兒。

這生產了已經快三個多月,老爺愣是沒來看望她們母女一眼。

果然很快,流朱蹦蹦跳跳的回來了,她這出了一趟門,滿面通紅,雙眸如星,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喊著:“天菩薩,街道上全是人!險些把我鞋子都給我擠掉了,姨娘您是沒看見這盛況,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全都跑去看昭王殿下!”

胭脂給她遞帕子擦汗,笑著打趣她道:“瞧你,跑得渾身都是汗,你可瞧見那位昭王殿下了,長什么模樣,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流朱興奮的說道:“哪里有三頭六臂,那都是謠傳!長得跟我們一樣,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個鼻子,看起來倒是很斯文,一直沖我們笑著揮手呢!胭脂,你知道嗎,殿下是個女的!”

胭脂笑,“我知道啊,前兩年不是就在說那位女反王是個姑娘嗎?”

“可是…她真的是個姑娘啊!”流朱語氣里全是艷羨,“跟我們一樣,是個姑娘!”

“我曉得了,你是說她是個姑娘,卻能當反賊,甚至說不準還要當皇帝。”

“沒錯!昭王殿下說不準以后就是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你是沒看見,她雖然是個姑娘,可是那渾身的氣派,比起我們府君也差不離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身邊還跟著好多姑娘,看起來像是女官!”

“你今晚這是怎么了,出了一趟門子,似乎心都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州府那邊本來就有女官。怎么,難不成你也想當女官?”

“這聽說和親眼看到那完全不同!再說我為何不能當女官?你要是剛才看見女官們有多威風,你就知道我為啥羨慕她們了。尤其是那個叫什么錢珍娘的,我聽他們都叫她錢部長,她騎著馬在最前頭,跟一個軍爺在一起,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說,就是威風,十足的威風!”

忽然,那白姨娘從床上掙扎著起來,一縷頭發垂下,她雙眸瞪大,聲音發顫:“你說什么?錢珍娘?”

胭脂急忙過去扶著她。

而白姨娘十根手指緊緊抓著流朱,“那…那位昭王殿下叫什么名字?”

流朱不知所措,“我只聽說她姓徐——”

徐姓,嵐縣來的,還有錢珍娘——

她早該反應過來的!

白姨娘逐漸拼湊起所有的線索,隨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緒一個激動,竟然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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