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到這里,他又“嘿”了一聲說道:“不過關我何事?我又在天外。”
說罷之后,他立刻抽身就走。
整個事情,他想的清楚,屬于是:“事情如此,如之奈何?
好在是他光叫我看上那么一眼,無叫我插手進去。
既然如此,還是叫他來罷,我將這件事情告知于他,萬物皆可。
走也,走也。”
“陸道人”的眼神如此刁鉆,不過一眼,就看出來了此間的問題所在,看清楚之后,一點沾身的手段都無。
“陰山”上的麻煩事情一大堆,他哪里來的心情來處置這邊的事情。
他現在才是“舉重王”!
就算是陸峰本人,其實亦都有些看不穿自己的這“化身”,應他選擇了將“救苦拔罪”的“老君真形”和真正的自己——“陸峰”,一起融合在了一起之后,這道人不叫“永道人”,不叫“扎道人”,他叫做“陸道人”。
后世的“救苦拔罪”四個字,被分成了數個“職位”,成為了諸多重要神靈的職位。
“老君”的地位被不斷的拔高。
現在“老君”的地位亦是不低,更重要的是,在他和“老君真形”混在了一起之后,其實就已經形成了另外一個“卓格頓珠”。
赫然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他便是此刻的“天地氣運所鐘”。
不過此番事情,被“天地氣運所鐘”亦算不得上是一件好事。“那多達日大雪山”之上,兇險非凡,單純是從這天之下,垂髫下來的便是“凝固”的“自性混沌海”,就是十分緊要之危險。它依舊和陸峰當時所看到的一樣,無有改變。
應在它的這邊,無有時間,無有空間。
但是會在“混沌海”之中出現“神物”。
就像是“密法域”的第一只牦牛一樣。
這些“神物”若是活著的,便會攪動了“混沌海”,叫這“混沌海”之中,落下來更多的“寶物”。
被“巫教師”們拿到手
故而陸峰那時看見的“混沌海”,現在是這樣,過去亦是這樣,未來亦是如此。
它的改變止出現在被砸碎了“時間”和“空間”的一剎那。
自那之后,它就永恒如此,皆為“法性”。
但是現在問題便在于,此山之上,上下皆難。
上面為打碎的“自性混沌海”,在他打碎的一瞬間,這上面就已經有東西落了下來,有的是落在了半空之中,“巫教師”們想要取得,雖然困難,但是并非是無有辦法。
下面難,是應這下面,無止是有“巫教師”們修建的神殿。
還有法主寺廟,殊勝法脈,諸多部派之要緊法廟在此,此地更是成為了可修“龍欽寧提”之地。
在此地之上,還有赫赫大名的“大雪蓋佛頂尸陀林”。
這就是下面的難,無論是法主還是尸陀林護法,亦或者是在這上面留下來的其余痕跡,俱都叫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這座殊勝大雪山雖無應“陸道人”是“永真菩薩”的化身而為他“網開一面”,叫這上面的云霧散開。
但是“陸道人”看到的是那不斷升起來的“煙供”。
諸多柏樹葉子蒙在了上面,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油柏在燃燒,濃煙之下是“煙供”的大密,但是最為要緊的還是在這旁邊的“火供”。
倒斃在了地上的“私兵”,驚恐欲絕的老年人,還有無情抓住了他的“壯漢”。
形成了這樣好大供奉的一種“反差感覺”。
這“壯漢”,自然就是“拉康”。
地上的諸般“供物”都已經放的完全,但是那驚駭欲絕的老人——“多德拉杰布”老爺無有想到,到了最后,無論是他帶來的“私兵”,亦或者是他自己,竟然都成為了整個“儀軌”的最后一部分。
“登天而上,在這之上的神物,隨意得到一件,就可以再度譜系出來一尊神人譜系。
到時候,你就是站在了新的神人譜系之上的神人。
自始至終,我都無有騙你。”
“拉康”說道,這些“煙供”的煙霧便就是“登天的階梯”,止可惜,這“登天”的人,并非是眼前的老爺。
并且,這亦并非是“登天”。
這是“從上往下”的階梯。
“煙供”喚醒了某尊存在,叫他從上往下走下來。
無論多德拉杰布老爺如何說話,他不反駁,不伸張,也不動手。
不過是將事情都說的清楚。
“多德拉杰布,你說的對,一路之上,都是吉祥的征兆。
不過并非是你的。
而是我的。”
說到了這里,“多德拉杰布“老爺徹底的絕望了。
應這話的確是他說的。
一路之上,他們平安的度過了“大冰川”,來到了“吉德爾”,甚至于靠近了這座“那多達日大雪山”之時候,云霧散開,露出來了這上面金色的雪頂。
俱都是“吉祥的征兆”。
但是這“吉祥”,是“拉康”的吉祥,不是其余人的“吉祥”。
亦是在這個說話的時候。
“煙霧”之上開始有了不同尋常之波動,就好像真的有一雙腳踏著煙霧,從上而下走下來一樣。
“拉康”終于舉起來了自己手中的刀子。
“時間到了,老爺,你可去了!”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拉康”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種叫人恐怖的“詭韻”。
這些“詭韻”如同是毛發一樣,不斷的攀巖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臉蒙住。
隨后,如是的“詭韻”從他體內而出,從他體內的所有“脈輪”之中出現,這樣的“厲詭”被妥善安全的包裹在了“種子”之中。
如今“種子”發芽,在他的身上,大量的咒文如同是潮水一樣彌漫了起來,在他的身后,一只又一只的魂靈出現,遍布十方,在這十方之中,就剩下二人。
那些“詭韻”在“拉康”的臉上生出來,遮護住了“拉康”的性魂和臉面,叫“拉康”化作了一只“厲詭”,故而此刻,在彼處就止有一個活人。
“你不曉得,這是給你的真正的緣分。”
說罷之后。
從“拉康”的背后,竟然再度浮現出來了一張一張的人臉。
這些“人臉”俱都凝視著眼前的多德拉杰布老爺,多德拉杰布老爺“脈輪”之中的諸般一切,身上的護法法器,都在“拉康”的目光之中消失。
這些“人臉”皆面色嚴肅,無有一絲絲的人味道。
但是亦是在這個時候,“拉康”背后的一張臉,忽而的轉頭,徐徐看向了遠處。
——正是“陸道人”剛才所站著的地方。
“拉康”對此無動于衷。
整個“儀軌”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他便為“主祭”。
除了最為要緊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不須的他上心。
他不過是用力的握住了多德拉杰布老爺的胳膊,將其蠻橫的推了出去。
隨后,大量的“詭韻”化作了一只大手。
在虛空之中,推開了一扇不存在的門!
就在這門的背后,萬千群山如海,在這大海之中,無數的云霧連接成為了一道道大山。
可是這止是外面看到的場景,在這里面,“多德拉杰布老爺”仿佛是看到了甚么可怕至極之物,便是連哀嚎都無有哀嚎出來,就不見了蹤跡!
跌倒衰落無盡深淵。
但是在他消失之后,從他的身上,陡然出現了諸多“赤紅之色”組成的絲線。
宛若是一根樹木,重迭往下。
束縛的從遠到近,糾纏了過來。
并且在這之上,甚至還能聽到其中傳來的佛法密咒之音!
“神人譜系——都已然是成為了僧人,有何面目來用自己的譜系!”
面對這樣的情況,“拉康”早有所料。
他不急不忙的從自己的“褡褳”之中拿出來了一點“煙灰”,對著眼前的“重迭樹木”吹了出去。
就此一下,叫此間的一切都失了方寸,隨后那“門”關上之后,就算是這“重迭樹木”,亦找尋不得了此間。
但是更重要的還是此間的“儀軌”。
“拉康”搖動起來了自己的“手鼓”。
在這樣的“搖動”之間,他無有唱出來甚么長詩。
止是從自己的中脈之中傳出來了抑揚頓挫的聲音,在這“抑揚頓挫”的聲音之中,從他的身上一只“厲詭”掙扎了出去。
用以作為墊子的“人皮”在他的腳下快速的腐朽。
有某一氣息從這“門”的里面傳遞了出來,落在了“拉康”的身上,叫“拉康”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來了痛苦的神色。
——但是在這樣的“痛苦”之中,他身上的氣息亦在不斷的增長。
無須得智慧。
但是有法力。
這便已經足夠。
旋即,在他的“褡褳”之中,一張完備的“人臉”從中慢慢的漂浮出來。
在他的身后,“煙供”的煙霧被壓得更低了三分,甚至于有些再起不能。
“拉康”一把抓起來了自己手邊的“人臉”。
這“人臉”,不是“多德拉杰布老爺”,又是哪一位?
“拉康”將“多德拉杰布老爺”騙來此處,用心頗深。
首先,
“多德拉杰布老爺”一是“神人譜系”之中的一環,他和“四大護法寺”的僧侶聯系頗深。
做事方便。
但是另外一重。
“拉康”做事,都是私心。
另外一重,便是在這之后,“多德拉杰布老爺”必定不可活著回去。
“拉康”便要好好的炮制了此人。
用以解開“拉康”的心頭之恨!
他對于僧人,便就憎惡,但是這些傾向于僧人的貴族,自然更如是。
在這一張人臉徐徐的浮現出來之后。
“拉康”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骨刀,他拿著骨頭,在面前劃開之后,從其中出現了人的“脈輪”。
諸多煙氣化作了“厲詭”,緩慢的沒入了這“脈輪”之中。
不過這“脈輪”,卻并非是“多德拉杰布老爺”的“脈輪”。
這“脈輪”是從無到有的脈輪,是他新造出來的“人”的“脈輪”。
便是“生死造化”。
不同于“輪回”的“生死造化”。
“多德拉杰布”老爺已經死了,他不過是將一尊“山外”的“厲詭”,制作成為了“多德拉杰布”而已。
從他背后的那一張張臉俱都走向了這“脈輪”之中。
隨后在地上,那些死去的“私兵”,竟然再度的從地上爬起來。
不過這樣,他們尚且算不得是“活人”。
“由死轉生之輪”被陸峰帶走,故而他們亦不得通過了“由死轉生之輪”來由死轉生。
不過此刻,一陣陰影籠罩在了此間。
“煙供”的料子,幾乎都已經燃燒殆盡,不得出來煙霧,“拉康”見狀,亦再度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再快些!
就看到在此地,
一陣陰森叫所有人俱都震怖。一只“厲詭”通過了煙梯走了下來,將地上的“煙氣”吸入了自己的“七竅”之中。
在無有吸收完了這“煙氣”之前。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那多達日大雪山”之外。
“陸道人”看了一眼,不惹是非,轉身就走,止他想要走,有人卻想要他留在此處。
就在他轉身走了兩步的時候,在他的面前,忽而出現了一張半透明的臉面。
止這臉來的悄無聲息,就是“陸道人”都無有察覺。
被“陸道人”看到之后,這一張臉也不問詢。
他張開了嘴巴,從他的嘴巴之中,俄而飛出來了一塊石頭!
竟然亦是“摧滅咒”!
不過亦是在此時候,在這空間的周圍,快速的生長出來了諸多“囚牢”!想要叫“陸道人”“挽留”在了此處。
就在此時,他的身上方才出現了“惡意”。
他的惡意一出來,刺激的“陸道人”往后一個大跳。
瞬息之后,
十六張符箓從他的袖子之中出現,化作了一道道的青煙!
這些青煙之中,一只充滿了符箓的暗金色大手抓了出來,直接將這“臉面”抓在了手中。
“陸道人”一旦出手,立刻消失不見。
等到了他再度出現。
就是在“村子”之中。
回到了村子,他二話不說,尋找一處“棺槨”,將自己躺了進去,隨后更是連棺帶槨的重重合上,嚴絲合縫。
所有事情,都在須臾之間。
等到做完了這些事情,整個“那多達日大雪山”的外頭,卻忽而平靜的宛若是“暴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