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告訴陸峰的,都是真言密語,便是陸峰已經在彼處撐起來了“佛土”,那“僧人”亦壓低了聲音,仿佛如此言語,就可以叫其余人聽不得他們的言語。
就可以成為止屬于他們二人的秘密。
就算如此,他這樣說的時候,也是將信息包裹在了冗長的一段話之中,叫人從中提煉,他說的“三尊佛像”,止是“三尊佛像”,哪三尊,在何處,如何開啟,都是密中之密。
并且陸峰聽到了這些信息,念頭之中亦無出現了圖像。
所以都是些無用信息。
但是越是如此,陸峰反而越是相信了這個“僧人”。他相信這個“僧人”要告知他的是真正的大密,故而有耐心聽下去。
就像是有人將一些要緊的密咒和信息藏在了大段大段的史詩之中一樣。
那“僧人”舔舐著自己的嘴唇,咽下了無數的唾沫,低聲的說道:“我的本尊啊,你要的東西,便是三尊佛像。
三尊由贊普和僧人們聯手打造的佛像。
原本打造那三尊佛像,贊普是為了叫佛法拱衛了贊普的自己的臥房,叫那些巫教的詛咒和刺殺,都遠離了自己。
但是誰知道,打造出來了這三尊佛像之后,在那天晚上,贊普便看清楚了此間一切的風水。
他洞穿了此間的一切,故而后來啊,他就將這三尊佛像,放在了自己的身邊,誰都不可沾染,就連打造了這佛像的僧人,亦當晚圓寂了。
此物曾經和諸多寶瓶一樣,建造在了黃金之城。
黃金之城啊,那是為贊普王打造貴器的殊勝地方啊,他們將這三尊佛像,供奉在了王城之中。
止在后來,牛魔被刺殺之后,就連王城之中也被無數熱火點燃,有人帶著這些寶物離開了,撤走離開了大鵬鳥騰飛之地。
無有了蹤跡,后來護衛著那些財寶和佛寶離開的‘王系后裔’和‘神人譜系后裔’,俱都無有從那間出來,反倒是那處,成為了一處密地。
它無有出現,它無有出現矣。
便是那些去探路的大佛爺,亦都無有回來過,所以它一定還是在那里。
一定還是在那里。
本尊要是去了那處,就一定可以得到了那三尊佛像,得到了那三尊佛像,便可以看到此地所有的風水變化。”
那“高僧”繼續說道,這一回,他倒是說出來了這三尊佛像的來歷,去處,不過不夠,遠遠不夠。
陸峰須得他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方才好做出判斷。
不過他說出來的這一段過去,是沒有錯誤的,那也是“吐蕃”王朝最后消亡的歷史,又貴族們裹挾著“贊普王系”,另立山頭,不過成功了,亦失敗了。
成功了,是這些“王系”最后亦有一席之地,繼續留下了一些時間。
失敗了是大一統的王朝分離崩析之后,再無一個大一統王朝的出現。
這位“僧人”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曾經大一統王朝的“贊普”打造出來了可以觀看所有風水的寶物,但是后來被殘存的“王系”帶走,帶到了“大鵬鳥騰飛之地”,再無人帶出來,所以他一定在那里!
但是其一,“大鵬鳥騰飛之地”實在是太大了,王系后裔在那處就算是建立了城池,尋常時間也尋找不得,就算是陸峰不吃不喝,一眼遍觀,和其余人不一樣,那也涉及到了第二處問題。
那里他要看,就須得面對真正的“大恐怖”。
那里是甚么地方哩?
是“巫教”的起源地之一,是“巫教”真正的大本營,當年的“巫教敗亡”,就有大量的“巫教徒”帶著典籍和譜系,乃至于其余的“儀軌”,離開了風云中心,一部分去了偏僻之地,另外一部分回到了“起源之地”。
到了后來,此地的寺廟廢棄,僧人離開,這就導致了一件嚴重的事情。
那是“佛棄之地”——陸峰要是進入了那間,要是一個不小心,遇見了“天藏”都有可能,就算是不遇見“天藏”,他遇見了好幾個和“阿旺”一樣“身懷絕技”的“巫教師”,甚至于更加可怕的“未出世間的神靈”,都是可能的事情。
所以陸峰不是不能去此處。
是他要確定,自己是否必須要去此處,故而他現在聽到的這些信息,尚且不足以叫他冒險。
“我還須得更多,你須得告訴我,那三尊佛像到底是如何殊勝,你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要是到了地方,怎樣才能找到那座無頭城池?”
陸峰叫這位“僧人”說的清楚明白,一切都明了了,陸峰才會下了決心。
“是哩,本尊。”
這“僧人”說到了這里,聲音自然是更低了,他說道:“我知道這些事情,是應這些事情,便是出自于我們法脈,我們的僧人,世代都在貢克神山的貢克寺廟之中,世代主持權柄,便是后來,貢克寺不見了,我們的法脈亦傳了下來,整件事情,便都是在我們法脈的見證之下。
這些事情,其實都從我們的血脈之中傳了下來,我們都知得,是屬于我們的血脈的密,如今,我將這些密都奉于本尊,應我感覺,這便是無上的功德。”
那“僧人”對著陸峰說道,他說道:“那三尊佛像,便是后來的三尊菩薩的寂靜相,是三尊度母像。
這三尊度母,是綠度母,白度母和紅度母。
她們都人身等高,使用了黃金之城的殊勝手段,栩栩如生。
但是過了這么多年,我亦不知得她們會化作甚么樣子,這三尊殊勝的佛像自然是開光過了。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便是沒入了‘佛棄之地’,叫其余的僧人和菩薩都見不到他們。
她們的狀態實屬難料。
至于說那座無頭之城在何處——”
那“僧人”抬頭看著陸峰,說道:“我亦不知得,但是我卻知道,從何處可以尋找到那里。”
陸峰說道:“何處?”
那“僧人”低聲說道:“天旦康卓。是天旦康卓家族,他們的家族無有我們法脈如此的源遠流長,但是他們家族的譜系和這件事情有關,故而倘若是出事的話——
天旦康卓家族會來求助于寺廟的。
亦會求助于僧人的。”
陸峰再度聽到了這個就在的名字。
“天旦康卓”。
又是“天旦康卓”。
州府之中的殊勝家族,介乎于“巫教”和“佛法”之間的貴人譜系家族。
“我知道了。”
陸峰依言將這“僧人”收入了“佛輪”之中。
在那之前,種種儀軌,都無須多說,各種誓言,亦不須得細表。
反正此間事情,就已經如此結束了。作罷之后,陸峰站在了此間不動,他的念頭之上,起伏不定的俱都是剛才的一切,在他的念頭之中,都是“埋葬。”
“埋葬。”
“埋葬”先埋后葬,其實這個埋,也有講究,“詭神守護”是埋,“埋在了地脈的要害之處”,“真的埋進土里”,也是埋葬。
無論是哪一種,都須得將其“埋”下去。
“葬”就是不叫其出來。
所以現在就算是陸峰將自己所有的“護法神”俱都帶出來,都無可能將完整的“瓶子”埋葬。
就算是成為四地菩薩亦不可。
陸峰的“佛輪”之中也埋葬不得此物,應就算是四地菩薩,他的這“殘缺”六道輪回佛輪也承受不得這“瓶子”。
這“吐蕃古瓶”之上的因果實在是太沉重了。
所以要是能夠將其留在了這“變易”的“地脈”之中——特別是這“地脈”還和此間最大的“密”——泛指的“天”有關系,那再好不過了。
不過要做成了這件事情,要先去“無有城池”試試運氣。
還要先去“天旦康卓”家族尋求信息。
繞來繞去,還是要和這些家族扯上關系,不過在此之前,“拉康”在做甚么?
“黑天紅蓮大法師”在“天旦康卓”家族,陸峰暫且不用。
那么,就須得動用其余人了,他現在可用的人不多,但是每一個,身上都牽扯這天大的因果,所以陸峰這一次動用的人,就是“陸道人”。
也止有他在“草原”之上,帶著“真心烏察蘇拉”。
陸峰將自己的說的話都說給了自己右手聽,然后對著自己的右手吐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住了右手。
隨后做出來了“拋擲”的動作,將其遠遠的拋擲了出去。
丟到了天上。
隨后陸峰揮舞起來了自己的袖子,做了一個“起風了”的動作,說道:“去罷,去罷,找到他,將我的這些話語告知了他。”
做完了這些,陸峰就站在這里不動,看起來好像是望著遠處,實則他重新開始了修行。
在他背后的“孕母相”,“孕母”的肚子越發的大了。
而“六道輪回”和這位“孕母”之間,卻又產生了聯系。
陸峰隱約有些察覺,在“孕母化身”完成了自己的“化身”消逝之后,她會重新出現在了“六道輪回佛輪”之中,這一種察覺是“念頭”之中的“自性察覺”,故而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但是也應此,陸峰的“智慧資糧”,其實都被陸峰度到了此間。
幫助“孕母”順利的產出。
“爾時,普賢菩薩摩訶薩,欲重宣此義,普觀十方……”
陸峰站在此處,輕輕的念動起來了經文,大量的“大慈悲韻”從山頂如同是山泉一樣流淌下去,不增不減,不多不少的落在了此處所有人的身上。
便是有些德行的僧人和“赤巴尊贊”家族的人見到了這一幕,亦都頂禮膜拜。
陸峰卻不在意他們。
他的佛咒和“大慈悲韻”一起,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得了菩薩的好處,那便是要行菩薩的慈悲。
一體兩面。
就和喝了陸峰的“酥油茶”,須得行陸峰的“菩薩道”一樣。
不遵“誓言”,不守“菩薩道”,那就是一碗“酥油茶”,叫人肚中得飽。
可是要是遵守了“誓言”,遵守了“菩薩道”。
那此物就是“菩薩”的賜福。
可以叫人“逢兇化吉”,得“菩薩眷顧”。
“扎舉本寺”所在,吉德爾草原,天上無有成堆的烏云,但是已經有了陸峰的信息。
菩薩的風馬跑的比閃電還要快。
聲音比春雷還要響。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天上無有烏云,但是這些聲音卻響在了“陸道人”的耳邊,但是這雷聲卻古怪的無有嚇斃大牲口,光是響在了人的耳邊。
“陸道人”將自己手頭的書簡放下。
“如此煩人,卻是將我當做騾馬了耶!”
不過話是如此說的,他還是帶著“真心烏察蘇拉”走了出去,“真心烏察蘇拉”的身條抽芽兒的長,到了“陸道人”的腰部了,“陸道人”也無可得知是從甚么地方,再次尋摸到了些法器,叫“真心烏察蘇拉”穿戴上。
他走了出來,側耳傾聽。
聽得了其中的信息。
此處便是距離“十方獅子林”一日距離的村落之中。
此間又多了一些人,不過這些人一個個俱都“怪形怪相”。還有些棺槨,就如此大喇喇的放在了外頭,無人在意這些事情。
應這些“棺槨”,俱都是此間村民以前的“家”。
這些“村民”一個個古意十足,都是被“陸道人”親自從“陰山”之中挖出來的,從此間就可以看到“陰山”,他好似是在找尋甚么,上一次他便是聽了“永真”的話語,便知道了“陰山古路”已經和“盤古”,“西王母”,“方隅”種種聯在了一起,輕易不得進入,所以他另辟蹊徑。
不過現在么?
“曉得了,曉得了。”
他說了兩聲告知后,天上的驚雷亦無處得見了,“陸道人”喃喃自語了兩聲“大雪山”,旋即就有了辦法。
吹了一口氣,便有一只白鶴從云端而下,他騎上白鶴,消失在了此間,再度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大雪山”下。
不過看到了“大雪山”之后,“陸道人”就不肯上前了。
如何能上前哩?
“陸道人”自言自語說道:“壞了,天有些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