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永真僧”在“大佛爺”們看來,是不是“砂礫”,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但是已知的事情是,若是陸峰無能從事,那么他的結果,不會很好。
從這草原上忽而來的風雨漸漸的小了一些之后,坐在了“火堆”旁邊念經的僧人們,他們周身的潮意都小了許多。
等到外頭大日初升,風雨初霽的時候,這些僧人們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腳不軟腿不麻。
念了一晚上的經文罷了。
這對于他們來說,亦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罷了。
基本功。
大日一旦出現,他們就開始收拾,而白瑪亦去尋找自己的“本尊”了。
卻無有在這廟子之中找到自己的“本尊”。
“白瑪”前前后后的尋找,立刻發現“本尊”已然不見。不過這個時候,那些僧人們亦無有亂了手腳,亦無有說出來“永真格貴不在,如何奈何”這樣的喪氣話語來,他們都沉默的收拾著手邊的行李,做好“永真格貴”回來之后,就可以立即啟程的準備。
“白瑪”也是如此。
外面傳來了馬蹄聲音,但是幾位僧人聽在耳朵里面,都無有反應。
他們理都不理會外面的馬蹄聲音。
過了片刻,“馬蹄”的聲音不見了,遠去了此間。整個寺廟之中,再度恢復了安寧,無有人再侵染。就好像前面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廟子之中的諸人再度被人遺忘,就連“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叫陸峰帶著的藤箱,都在“白瑪”的后背上。
無有被帶走。
從種種表現來看,其實這些僧侶們都看得出來,“永真格貴”無是拋棄了這里獨自離開了,他應是遇見了事情,不過遇見了甚么事情——那卻不是他們這些小僧人可以處置的了的。
所以不如不說,不如不問,不如不急。
安然的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而在另外一邊。
陸峰的確是下山了。
止他現在的樣子,大日拖著他的影子,在他的影子之中,蛇一樣的諸般蠕動之手,拉扯的他影子,完全不似是一個“人”的形狀。
如此來看,這位上師,還頗有些古怪哩。
止他走的很慢,時不時還是被自己的影子“拉扯”一番。
就此行動之中。
行路竟然已經有些蹣跚!
但他還是如此的走出了“那多達日大雪山”,那些“萬一”和喚人過來上山的“白色人”,都無有糾纏陸峰,至于和陸峰一起上山的‘持顱骨者’,“拉康”,莫名的都無有和陸峰一起下山,仿佛消失在了山上。
在這大日初升的時候。
一般而言,常人都止以為陸峰這個夜里上山,白日下山的人,在山上過了一夜。
止陸峰自己清楚,他在山上,可無止是過了一夜。
山中無日夜!
日照金山,這座大雪山在大日之下,展現出來了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感覺,甚至在陸峰回頭看的時候,都可以看到這一座山那不可叫人侵犯的莊嚴肅立!
很難想象,這樣一座山出現在了旁人眼里的時候,那些人心中無會升起來頂禮膜拜的心思。
陸峰下山的時候,整座山都無有云霧遮掩。
似乎是在送陸峰離開,不過也有陸峰“影子”的緣故。
看著這座黃金一般的“那多達日大雪山”,陸峰心中感覺到了一陣安寧,這一種安寧不止是來自于這座美麗的大雪山,更是來自于內心,在于他的修行。
陸峰雙手合十行禮的時候,在的掌心之中,隱約可見一道“咒印”!
這“咒印”,就來自于陸峰此番的修行,來自于此番修行之中的“地藏王菩薩心咒”,所以這“咒印”便就是“地藏王菩薩心印”,這是“意”的衍化,僅此而已,這“咒印”對于“厲詭”,甚至對于“尸陀林”,乃至于“青蓮寂滅魔口”,都有著強大的壓制力量。
這倒無是說“不動明王”對于這些,無有壓制之意,也無是說“不動明王咒印”不夠殊勝,是不同的密咒,各有側重,俱都很好。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在這“生死之密意”的“意藏”之中,還藏著幾道密咒。
若是合格的“伏藏師”或者是“大僧侶”,方才可以從這“密意”之中,參悟到這些“密咒”。
陸峰無有去接觸這幾道密咒。
他是利用這“密意”,修行自己的“意藏”,錘煉自己的“地藏王菩薩心印”,并且在這最后,陸峰在離開的時候,還得到了這“尸陀林”的名字。
這座擁有著至少一位“祖師”佛塔的地方,便叫做“大雪蓋佛頂尸陀林”。
在這“尸陀林”之中,無止是留下來了一位“祖師”的尸骸,還有“立下法幢者”在這里留下來了圓寂之后的法體。
止陸峰自己,現在便能見得的,就是這一座“白塔”罷了。
就這一個。
其余的佛爺“法體”,陸峰無有機緣得見。
不過在離開之前,陸峰還知道,自己恐是還要再來這里的。
在這里修行。
就算是不修行最后的“大圓滿”,陸峰修行其余之法,亦有高效。
在這山中的秘密,還有一些應是陸峰自己可拿的。
陸峰對于此處,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并且就算是現在離開這里之后,他對于此處,也有一念之間的“坐標”。
自己已經和這座大雪山有了聯系。
難以斬開!
想要再來的時候,信馬由韁之間,就可再次尋得此處。
不過在下山之后,陸峰還無有回到昨晚的廟子之中,就遇見了等候在廟子外面的人。
準確的說,先是一只“海東青”飄在天上。
陸峰昂著頭,見到了這“海東青”,無有說話。
他止微微的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那一只天上的“海東青”竟然溫柔的落了下來,就此落在了陸峰的胳膊上。
抓著陸峰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木頭桿子一樣。
就此站在了陸峰的胳膊上,不動了。
陸峰亦無有再次動作。
他也無有撫摸這一只“海東青”的頭顱。
無過去多少時日,陸峰就再次聽到了“馬蹄聲音”。
不過隨著“馬蹄聲音”一起的,卻是另外一種叫人難以接受的“窒息”!
是一道“昏黃的黑暗”。
按理來說,“黑暗”就是“黑暗”,無有昏黃的這個意思,可是陸峰卻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遇見的就是一片“昏黃”的黑暗,自從地平線而來,旋即很快就“切割”了過來,將陸峰眼前的地方,化作了正常和不正常的兩處地方。
就連陸峰現在胳膊上的“海東青”,此刻都有些急焦躁了起來。
不過無可得知是甚么原因,它竟然還在陸峰的胳膊上,不敢動作。
止是想要雕琢自己身上的羽毛。
那是它開始有些焦躁的表現。
陸峰面對此對手,并無在意。
再度見到了一陣“黑暗襲來”,陸峰法眼之中,見到在“黑暗”里面,就有不少的“騎士”,這些“騎士”,俱都藏在了這黑影之中,可是在這“黑暗”之中,仿佛是有甚么東西在緩緩的從黑暗之中出現,浮現。
這些“騎士”,其實都已經無是活人。
以陸峰現在所看,這種力量,更接近于一種“腐敗”!
萬物腐敗。
就在這種力量之中,忽而馬蹄陣陣!
在這劇烈的馬蹄之下,陸峰被徹底“吞噬”。
周圍的草地,隨著這些“騎士”的靠近,都開始變得黑綠了起來。
這些草地上的草,俱都腐敗死亡。
像是泡在了泡子里面,連根子都腐爛了一個結實的樣子,并且此地開始無風,萬物都被籠罩在了高壓之下,叫人一動不得動,叫人喘不過氣來。
旋即,陸峰直接就被黑暗吞噬了!
消失無見。
就連氣息,都一點都無有剩下來。
他,消失了。
“噶寧·仁頓扎西”和“明法僧”縱馬疾馳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見到地上的殘骸,還有站在原地一動都無有動的“永真僧”。
他正在低頭研究這些尸體。
聽到了馬蹄聲音,他還抬起來了頭。
看到了這兩個人,陸峰并無意外,甚至于臉上還有些“欣喜”。
這兩個馬上的人,見到了“永真僧”安然無恙,并且站在一堆尸體之旁邊,俱都徐徐的勒住了自己的馬,叫自己的馬匹緩緩的走過來,二人均都沉默,無有再言語,說話。
反倒是陸峰先說話了,他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但是走動之間,那些尸體俱都“消失”了。
像是被一張無形大口吞吃了一樣。
陸峰說道:“噶寧·仁頓扎西,還有明法長老,久久無曾得見,十分想念——止現在見了,卻還給我送上了這樣的大禮。
也算是為小僧長了見識。
這些人,應如何說呢?
他們都已經不是人了罷。
這些人的經脈,早就干涸的如同是地上的枯草一樣。
體內更連一滴鮮血都無了。
和稻草人一般。
但是他們還活著,身上還帶著詛咒。
不過好在他們的詛咒,對我的護法神,無有作用,不然的話,就是小僧也要花費些手腳。
他們的這些手段,我也說不好是甚么。不過我其實有一件事情,要問‘噶寧·仁頓扎西’。
那便是,你現在,還到底是不是‘噶寧·仁頓扎西’?
你是否還有‘噶寧少爺’的記憶?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感覺你身上,還有幾分人的味道。
可是到了后來,在山上——這里也無有其余人,我們便不須得謊言恫嚇。我知道,在六怙主雪山上的時候,山上的扎舉本寺廟子之中的上師都去了,回來的卻都是蓮花欽造法寺的上師。
你也在那些人之間。
可是到了如今,你卻依舊是現在這番樣子,無有變成蓮花欽造法寺的人。
再加上我之觀察。
‘噶寧·仁頓扎西’,可否告知我,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東西?
手段如此高超,便是我,都無有見過你這樣的人。
你和‘噶寧莊園’之中的那些佛敵,是否有關系?和‘由死轉生之輪’,是否有關系?”
陸峰誠心誠意的發問了,“噶寧·仁頓扎西”卻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明法僧”亦看到了陸峰影子之中的異常,他看到“永真僧”的影子在不斷的“蠕動”,仿佛里面是有甚么東西——那是他的“護法神”么?
如此這般來看的話,那就是這些“騎兵”,就應是被“永真僧”影子之中的護法神拖拽了進去,仔細去看,就連“永真僧”手上的“海東青”的腳下,都有細細的一根線條。
陸峰神色平靜,不言不語。
等待消息,“明法僧”也不插嘴,他便還在細細的觀察“永真”背后的“影子”。
止現在多了解一份,等會兒的降服之中,就多一份把握。
他無有聽說過“永真”用過這等手段。
實際上,在“密法域”,諸多上師的手段都極其隱秘。
除非是一些“護法神殿”之中的大上師,他們的“密咒”不被人聽見,但是他們供奉的是哪一位菩薩,大家心中都是有數的。
“永真”這個上師,“明法”其實到現在,都無可徹底揣測出來他的本事。
他到底修行的是甚么手段?
有些像是“大手印”——或許不是有些像是“大手印”,是他的確是修持的就是“大手印”。
但是在另一方面,他是不是也修持了“明主大王護法咒”?
除了這二者之外,他是否還修行了別的密咒?
“永真”的上師,就是“明理僧人”。
“明法”聽著從“無盡白塔寺”傳出來的消息,就算是“明法僧”,亦有些不認識這一位和自己共事了這么多年的僧侶了。
所以對于這位僧侶的弟子,他現在也不清楚,這“永真”到底算是得了甚么佛緣,可以叫廟子之中的佛爺,如此的看重。
故而哪怕是他現在修持了“密咒”,哪怕是傳承“蓮華欽造大法寺”,他對于眼前的陸峰,都無有必勝的把握,可是“永真”對于他們,卻好似是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