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192章
第192章
還好涂承鈺腦子轉的比較快，很快就想到了幾個理由。
“回父皇，兒臣推薦沈大人為賑災欽差，主要是有這幾個方面的理由。
其一，沈大人的德高望重，如能出任欽差，必然能統率黃河兩岸各州府的力量，讓賑災救民更快一些。
其二。沈大人將要離任首輔之位，有時間去做欽差。
其三，沈大人乃是江南人士，而此次賑災急需江南各州府支援，有沈大人從中協調，必然事半功倍。
其四，沈大人政務嫻熟，作為欽差的話，必然也是最佳的人選。”
涂承鈺沒想到，自己在這么一小會的功夫，竟然能想到這么多理由。
而且每一條聽起來還都很合理。
皇帝聽完涂承鈺的理由，感覺很是滿意，點著頭對首輔說道：
“沈愛卿啊，肅王所說，你一下如何？”
皇帝問的輕松自在，但是在首輔來說，卻是很不滿意。
不過眼前的情況，很明顯皇帝也想讓他去做這個欽差，他也不能直愣愣的就說不行。
只能委婉的說道：“陛下，微臣老邁，恐不能勝任欽差之職啊。”
皇帝笑著說：“朕也知道沈愛卿年事已高，不過朕并不是想讓沈愛卿親臨水患區域，
而是想讓沈愛卿坐鎮中樞，統領此次賑災，至于下面跑腿的事情，自然有別人去做。”
皇帝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顯然是鐵了心要讓首輔去做欽差之職。
所以首輔即使心中很不愿意，也只能答應下來。
這個局面，可能是首輔最不愿意看到的。
今天不但將首輔的之位丟了，還染上這么一個大麻煩。
在這里可能要說，欽差的職位，不是首輔和次輔兩派都在全力爭奪嗎，怎么首輔現在拿到了，卻嫌棄是麻煩。
這是因為，站的位置不同，看事情的結果就不同。
對于欽差這個職位，如果是首輔手底下的人拿到，自然是個好差事。
不但有功績可拿，而且出去的時候大權獨攬，各種利益好處，也是數不勝數。
但是到了首輔這個位置，尤其是將要離任的首輔，這些功勞和好處，就成了雞肋。
所以，首輔很不情愿的說道：“既然陛下如此看重老臣，老臣就當最后為朝廷效力了。”
他這話，算是答應了皇帝要求。
但是當這一對君臣，最后達成一致的時候，卻讓太和殿的氛圍，很是詭異。
滿朝文武，加上太子等人，沒一個高興的。
涂承鈺起初還不明白這是怎么了，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皇帝此舉擋住了很多人的利益啊。
當首輔拿到欽差大家爭奪的職位，首先對次輔他們一派來說，就意味著今天朝堂上的目標徹底失敗。
這讓次輔和老二都不高興。
接下來就是太子這邊，他原本想著和首輔合作。
打算雙方聯合起來奪下欽差的職位，到時候功能和利益雙方分享。
但是現在首輔拿了這個職位，誰還能從首輔手中奪取功勞不成。
除了這兩方，首輔這邊的人，也不滿意。
因為，原本的計劃，他們已經選好了欽差的人選。
但是現在這樣一搞，所有的打算都算是白費了。
最可氣的是，明明自己這邊搶到了欽差的職位，最后最大功能，卻要落到首輔身上。
偏偏現在的首輔，根本不需要功勞啊。
涂承鈺想著想著，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簡單的操作，竟然能惹得滿朝文武都不滿意。
讓掙破頭皮的雙方，最后沒有達到他們各自的目的。
雖然這個操作讓這么多人不高興，但是涂承鈺卻對皇上操作非常滿意。
因為從這幾天的了解來看，他們爭奪這個欽差的職位。
并不是心懷憐憫，想要濟世救人。
而是想要從這次黃河泛濫當中，撈取功勞，并且從中獲利。
對于他們的想法，皇帝估計心如明鏡。
所以才在今日的朝堂上，將欽差這個差事，強塞給首輔。
因為到了首輔這樣的地位，功勞和各種好處已經不是他追求的了。
反而是身后名這種東西，才會被首輔看重。
所以當首輔當了欽差，才能真正的做到為災區百姓著想。
而且，首輔還會全力防止貪污的事情發生。
所以，從各個方面來看，首輔出任欽差，是最符合皇帝要求的。
想到這里，涂承鈺不由猜想，這一切不會是自己老爹一早就計劃好的吧。
就連首輔的離任，也是在皇上的計劃之中？
不然怎么能夠解釋，這么一個完美的，十分符合皇上利益的計劃，這么輕易的就達成。
而且這個事情發展的，太過于順利。順利到涂承鈺自己都覺得，自己幫皇上提名首輔，就像提前商量好的。
涂承鈺都這么懷疑自己了，別人自然也會這么想。
沒看到太子和老二，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審視著涂承鈺。
對于這些眼神，涂承鈺暫時只能當做沒看見，不做理會。
就在涂承鈺想這些的時候，首輔接著說話了。
“陛下，老臣接下這個欽差的差事，那么這首輔的位子，老臣便退位讓賢了。”
到了這個地步，首輔關心的竟然還是離任的事情。
對此，皇帝頗為無奈的說道：“沈愛卿，朕不會攔著你的。不過沈愛卿將要去江南賑災，
這首輔的位置，能幫著你統領各州府的官員，因此朕看來，這首輔的名頭，伱還是先掛著吧。”
皇帝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不干首輔的事情，但是首輔的名頭，卻還是給你保留著。
皇帝這么做，除了能讓首輔在賑災的時候，少一些掣肘，估計也是為了補償首輔。
不過這樣一來，對于次輔湯大人來說，這就不是一個好消息了。
他熬了這么多年，今天終于意外的讓首輔滾蛋了。
本想著接下來順理成章的接過首輔的位子，沒想現在也出幺蛾子了。
原來的首輔，人走了名頭卻沒給他留下。
雖然接下來他會接手首輔的權力，但是沒有首輔的名頭，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而且沒有這個名頭，政事堂里的其他人，必然會出來跟他爭奪首輔的位子。
那么誰都不能保證，在最后的時候，他就能接手首輔的位子呢。
但是，不管次輔湯大人怎么想，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他也沒辦法去改變。
況且，以皇帝今天的表現來看，他也不會讓別人去破壞自己的計劃。
出于這樣的考慮，湯大人就沉默了。
他一沉默，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會冒出來蹦跶。
大家以為會爭奪的很激烈的欽差之位，就這樣輕易的定下來了。
所有人都意興闌珊，現在只等著散朝。
沒想到這時候，還沒完全離任的首輔沈大人，卻又說話了。
“陛下，既然陛下讓老臣去做賑災的欽差，那么老臣有一個請求，還望陛下恩準？”
皇帝好奇的問道：“沈愛卿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
沈大人說道：“想必陛下也知道，每次黃河泛濫，必然有受災的百姓到京城來逃難。
既然陛下讓老臣總理賑災事宜，那么老臣請求陛下，盡早定好主理京城逃難百姓的人選。”
涂承鈺聽到這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將這件事給忘了。
搶下京城賑災主事的職位，可是太子想要的。
因此涂承鈺聽到后，就集中注意力，看看皇上會將這個差事交給誰。
如果是別人，自己看能不能幫著太子搶回來。
雖然這一次太子在搶奪賑災欽差的時候，過分的考慮了自己的利益，卻沒有考慮到受災百姓的利益。
這一點讓涂承鈺有些不滿，但是對于幫助太子，涂承鈺還是毫不猶豫的想要去做。
涂承鈺想要爭奪這個職位，朝中其他人估計也有這個想法。
如果欽差的差事還在，估計好多人不會在意這個位子，但是現在欽差的職位沒了。
那么在這次賑災的事情當中，能夠撈好處的差事，也就不剩多少了，京城的這個差事，就成了不可多得的好差事。
一時間，剛才還都想走朝臣，一個個都站穩了身子，想看看皇帝會怎樣安排。
皇帝聽到首輔的話，問道：
“沈愛卿，你現在總覽賑災事宜，這京城負責的人，你心中可有推薦的人選？”
聽到這話，涂承鈺就看到，一直板著臉的首輔，竟然露出一絲笑容。
只見他笑著說：“啟奏陛下，老臣以為，肅王殿下就很適合這個差事。”
聽到這話，涂承鈺只覺得渾身冒冷汗。
這個老家伙，竟然在這時候，將自己推到這風口浪尖上。
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幫他提名，他心里不高興，現在跑出來報復自己的。
更讓涂承鈺害怕的是，皇帝聽了這個提議，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樣子，而是興致勃勃的問道：
“沈愛卿，你為何覺得肅王合適呢？”
這句話一出，涂承鈺不用轉頭都知道，所有的目光必然又一次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太子和老二的目光，必然會變得更加復雜。
他們心中估計在想，‘小五不會是和父皇商量好了，小五幫父皇提出欽差的人選，而父皇作為報酬，讓小五主理京城賑災的事情’。
你還別說，這樣的想法，看起來非常合情合理。
不過這樣一來，對老哥幾個都不那么好了。
尤其是太子，昨天下午兄弟二人商量的時候，太子可是明確的表示想要爭奪到這個差事。
雖然太子沒有親自出面做事的打算，可也是想讓他自己手底下的人搶到。
或許有人會說，涂承鈺就是太子這邊的人，涂承鈺拿到了不就代表太子拿到了。
話是沒錯，但是太子拿到之后讓涂承鈺做，和涂承鈺直接從皇帝手中搶過這個差事，還是有區別的。
如果讓涂承鈺就這么拿到了，太子不得不懷疑，涂承鈺不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吧。
這個時候，就到了考驗太子和涂承鈺關系的時候了。
不過以涂承鈺對太子的了解，雖然太子心中可能會懷疑，但是在時候，也會給機會讓涂承鈺解釋。
這么看來，涂承鈺還是有機會解除太子的誤會，前提是涂承鈺能在接下來幫太子爭取到這個差事。
想到這里，涂承鈺不顧朝堂的規矩，搶在首輔回答皇帝問好之前，先說倒：
“啟奏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被涂承鈺搶先說話，首輔只能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皇帝估計是想到涂承鈺剛才幫過他一次，對于涂承鈺突然的插話，沒有任何表示。
只是淡淡的問道：“你有什么要說的？”
涂承鈺連忙回答：“父皇，兒臣以為首輔大人剛才所言，實在不妥。
兒臣年幼怎能擔任如此重任，況且太子在上，沒有越過太子而讓兒臣做事的道理。”
涂承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還順便將太子也提了出來。
面對這個回答，皇帝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而是接著問首輔：
“沈愛卿，肅王所言，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首輔看來涂承鈺一眼，笑著說道：“肅王此言差異，老臣之所以提到肅王您，就是考慮到太子啊。
肅王應該知曉，太子乃是國本，位高而尊貴。因此太子應該將心思用在學習朝政上，而不是像我等臣子一樣，去操辦具體的事情。”
首輔說的很對，道理也是這么個道理。
過程卻不能是這樣的。
這個差事，即使是交給朝臣去做，或者交給涂承鈺這樣的王爺去做，都是可以的。
但是，必須要太子先拿到這個差事，然后在交給別人去做。
尤其是對涂承鈺和太子手底下的人來說，必須要這樣做。
因為太子已經表露出這樣的心思，他們只能幫太子完成目標，而不是搶太子的風頭，讓太子在朝堂上丟失威信。
所以，涂承鈺立馬反駁首輔的話：
“沈大人，太子雖然要學習處理朝政，但是也要知道底層的事情是如何處理的。
而且太子曾對本王說過，只有知曉民間疾苦，才能更好的處理好朝堂政務，而讓太子主理京城賑災事宜，就是了解百姓疾苦最好的時刻。”
太子當然沒有對涂承鈺說過這句話，但是這時候，涂承鈺必須要把太子放在前面，而且還要讓別人知道，太子也有了解百姓疾苦的心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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