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8章
138.第138章
第138章
在蘇玄寶親自帶人去了陸家之后，林如海和全文緯很快就被保護著帶回來了。
跟他們一起來的，除了那幾個被抓到的行刺之人，還沒有陸應輝這個家伙。
他們來了之后，林如海先是去了后院見林黛玉，然后才跑回前院書房，來見涂承鈺。
書房之中，仍然是涂承鈺、全文緯和林如海三人。
已經知道襲擊經過的涂承鈺，沒有問這個事情，而是先問和陸應輝談話的情況。
“陸應輝他怎么說？”
林如海答道：“陸應輝答應了王爺提出的要求，同意將陸家販鹽的生意，拿出一半交給王爺。”
涂承鈺問：“他提出的條件是什么？”
林如海：“陸應輝的條件是，首先不能再追究他們家販賣私鹽的事情，其次交給王爺的生意，可以交給別人經營，但是必須要掛在陸家的名下。”
陸應輝的第一個要求，是必然會提的，也是涂承鈺早就預料到的。
不過這第二個要求，卻有些耐人尋味。
涂承鈺想了一下，隱隱約約想到了其中一些緣由，不過一時間沒有想通透。
他問林如海：“陸應輝的第二個要求，其中有什么玄機沒有？”
林如海回答：“下關想來，或許是陸應輝想自保。”
涂承鈺好奇問道：“怎么說？”
林如海回答：“陸應輝要求販鹽的生意還掛在他的名下，如此一來，他雖然損失了一半生意，卻能在明面上保持完整的鹽商的名頭，”
“這樣他或許就能給其余鹽商一個交代，讓他能在鹽商中繼續立足下去。”
林如海的說法，涂承鈺是認可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他說道：“本王也有一點看法，陸應輝讓咱們掛著他的名頭做生意，會不會是想利用本王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
涂承鈺話音一落，林如海和全文緯都覺得涂承鈺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能跟當朝親王扯上關系，對商人來說，那是非常有利的。
哪怕是丟掉一半的生意，對他們來說也是劃算的。
怪不得陸應輝在發現危險之后，沒有繼續懇求昔日的鹽商伙伴幫忙。
反而毫不猶豫的投向涂承鈺這邊，原來打著這樣的主意。
想到有這種可能，全文緯就問道：“王爺，既然發現他有這樣的心思，要不要提前做好預防。”
涂承鈺笑著搖搖頭說道：“本王最終的目的，可是要徹底整頓鹽務。陸應輝的這點小心思，影響不了大局，暫時不用理會。”
“再說，我們現在最迫切的是怎么能安穩的拿到這一半的生意，打入鹽商的內部。”
全文緯說道：“還是王爺想的周到。”
對于全文緯的恭維，涂承鈺心中笑納，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轉移話題問道：“今天襲擊你們的人，有沒有審問出是誰派來的？”
這事情林如海清楚，他回答道：“這些人是鹽工還有運鹽的船工，不出意外就是鹽商脫不了干系。”
“鹽工和船工？”涂承鈺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一直以為，派來搞襲擊的，是鹽商們找來的亡命徒，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些普通人。
可是這些人為什么要來刺殺林如海，而且還在刺殺的過程中一副不要命的樣子。
難道是鹽商給的錢太多，還是有別的隱情。
想到這里，涂承鈺問道;“有沒有審問出，他們為何要刺殺你？“
林如海說：“此事下官也問了，他們說是怕下官關停鹽場，斷了他們的后路，這才想要刺殺下官。”
“你要關閉鹽場，這是從哪里傳來的謊言？”涂承鈺滿臉的疑惑。
林如海說道：“估計是鹽商故意散播的假消息，這才教唆這些人鋌而走險。”
如此看來，鹽商們已經動手了。
不過從鹽商只挑唆這些鹽工，做一場虎頭蛇尾的刺殺看來。
鹽商只是做了警告，目前并沒有想要和涂承鈺正面硬剛的打算。
涂承鈺不由的問道：“若是鹽商們知道本王已經和陸應輝談妥，會派人參合到販鹽的生意當中去，他們會不會做出更加激烈的反應。”
涂承鈺是希望鹽商能夠做出一些更加過分的事情，比如腦袋一熱派個人刺殺自己。
如果他們這樣做了，涂承鈺就有機會找到他們的把柄，再收拾掉一兩個鹽商。
可是林如海搖搖頭說道：“鹽商們或許會做出應對的措施，但是絕不會有激烈的手段。”
涂承鈺好奇的問道;“他們會有何種手段？“
林如海說：“還是下官之前說過的，他們最有可能辦法就是煽動鹽工罷工，減少鹽的產出量，用沒辦法供應鹽來逼迫王爺退步。”
這是鹽商們的殺手锏，同時也是涂承鈺目前最大的軟肋。
因為一旦鹽工罷工，兩淮的鹽供應不上，北方很多地方將要面對缺鹽的風險。
這種后果涂承鈺承擔不住，朝廷也不愿意看到。
因此，在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涂承鈺是不會將鹽商逼到這一步的。
如此看來，和鹽商協商解決問題還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而陸應輝提議將販鹽的生意掛在他的名下，目前來說談判的最好突破口。
因為這樣操作，這些鹽商也許不會有那么強烈的反應，涂承鈺就能夠順利的插手到鹽務中去。
這個方法值得一試，不過和鹽商談判的人，必須要精挑細選才行。
想到這里，涂承鈺突然問道：“陸應輝現在在哪里？”
林如海答道：“回王爺，下官將他關進了鹽務衙門的牢房。”
涂承鈺又說：“伱們說，本王現在答應陸應輝的要求，并且派他前去和其余的鹽商談判，能不能暫時將鹽商們安撫下去。”
林如海想了一下說道：“要求是陸應輝提出來的，想必他有辦法能說服其余的鹽商。讓他去和其余鹽商談判，可以試一試。”
聽到林如海贊同自己的觀點，涂承鈺就說到：“既然如此，那就派人護著陸應輝去見見韓伯才，先看看他們的態度。”
說完這句，涂承鈺又接著說道:“你們覺得這么做，還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面對這個問題林如海沒說，全文緯接話道：
“王爺，學生覺得，在安排陸應輝前去談判的同時，也可以適當的做一些事情，給鹽商們給點壓力。”
“畢竟林大人剛剛遇襲，若是什么都沒做，就讓陸應輝去談判。”
“鹽商們會以為王爺膽怯退讓，恐怕會得寸進尺提出更多的要求。”
全文緯提醒的很及時，這一點的確是涂承鈺書疏忽了。
涂承鈺問道;“本王應該怎么做，才能讓這些鹽商順服的答應本王的要求？“
全文緯想都沒想說道;“王爺只需派人前去揚州知府衙門報案，將林大人今晚遇刺的事情告知知府，并且讓他限日查明真相。”
“有王爺施壓，不管揚州知府愿不愿意，他都需要做出姿態來給王爺看。”
“這樣一來，鹽商們自然也就知道王爺不是輕易會退縮的人，在談判中也就不敢亂提要求。”
涂承鈺點頭認同全文緯的辦法，并且說道;“全先生，既然辦法是你提出來的，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
全文緯出去安排事情，涂承鈺就對林如海說起薛敘的事情。
“薛敘被人下毒的事情，你知道嗎？”
林如海似乎知道涂承鈺會說薛敘的事情，聽到問題后，看起來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
他說道：“下官聽下人說了。”
涂承鈺又問：“薛敘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他回答道：“下官因為岳家的關系，和他時常來往，但是對他了解不多。”
然后涂承鈺便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你說薛敘是真的被人下毒，還是他自己在演戲？”
“演戲？”林如海驚訝的看著涂承鈺，他不明白涂承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問道;“王爺為何會這樣問？”
涂承鈺說道：“本王亂猜的，就是想問問你，薛敘會不會因為鹽商的勢力太大，不愿意跟著我們趟這趟渾水，這才想裝病逃脫。”
聽到涂承鈺這么一說，林如海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來他感覺涂承鈺的猜想太過于牽強，同時又覺得薛敘說不定真的會這么干。
想了半天他才說道;“王爺，下官也沒辦法判斷薛敘會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涂承鈺說道：“既然沒法判斷，那就試探一下。”
“你現在就派人去找薛敘，讓人告訴他，就說本王已經拿到了陸家一半販鹽的生意。”
“現在本王想要將這個生意交給他薛敘去做，看他敢不敢接。”
這個試探很直接，如果薛敘真的不想鉆進這個漩渦，一定會想辦法拒絕，那么涂承鈺就可以將此人從自己的計劃中剔除。
如果他不顧現在樸樹迷離的局勢答應了，不管他之前是怎么想的，至少他在聽到涂承鈺的召喚后敢于拼一把，那么涂承鈺就會將他列入可用的名單中。
全文緯不在，派人去試探薛敘的事情，自然就由林如海去安排了。
林府這邊，今天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涂承鈺也清閑下來。
而在揚州的另一邊，鹽商會長韓伯才的家中。
除了陸家以外的另外十一家鹽商家主，此時正在激烈的商量對策。
就在這時，韓府的管家匯報，說是陸應輝前來求見。
聽到陸應輝來了，剛才還喧囂的房間內，頓時寂靜無聲，落葉可聞。
大家面面相覷，互相對視幾眼，一個個看起來都疑惑不解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韓伯才才朝門外問道：“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韓府管家隔著門回答;“陸東家帶著幾個陌生的護衛一起來的。”
房間里的人都知道，陸應輝看今天去見肅王了，那么他帶來的陌生護衛，必然就是肅王的人了。
想到這里，韓伯才對屋里的眾人說道：“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陸應輝想要干什么？”
說完他就推開門，跟著管家前去看陸應輝。
見到陸應輝之后，可能是被陸應輝的背叛氣著了。
韓伯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話，只拿一雙眼睛瞪著他。
陸應輝可是聽了吩咐前來談判的，可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他說道：“韓兄，能不能找個僻靜的地方，我想和你談談。”
韓伯才聞言，沒有開口說話，反而是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護衛。
陸應輝自然也看到了韓伯才的動作，他說道：“這是肅王派來保護在下安危的，他們不會管我們的談話。”
聽到此言，韓伯才立刻安排管家，讓他將這些護衛帶下去好生招待。
然后就帶著陸應輝原路返回。
他沒有將陸應輝帶到別處單獨談話，而是直接帶到了剛才鹽商們聚集的房間。
可能是剛才已經知道陸應輝來了，所以等他進入房間之后，鹽商們都表現的很平靜。
就連魏運財這個和陸應輝不對付的，也是什么話都沒說。
進門之后，關好門窗。
韓伯才便朝陸應輝問道：“你怎么會過來？”
陸應輝一臉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來，可是人家硬要我來，我能有什么辦法。”
韓伯才說道：“他們就不怕將你派來，會被我們收拾了？”
陸應輝輕蔑的一笑說道：“你以為人家會在意我的生死！”
看到陸應輝這個樣子，韓伯才問道：“他們派你過來，想要讓你做什么。”
陸應輝說道;“自然適合你談判了。”
韓伯才問：“談什么？”
陸應輝答：“自然是談怎么將我的一半生意交給人家了。”
韓伯才再問：“他們答應你提出的條件了嗎？”
陸應輝答;“答應了，所以才讓我過來和你們談，試探一下你們的看法。”
韓伯才皺著眉頭，問道;“他們這么快就答應了，沒有提出其他的要求？”
陸應輝搖搖頭，說道;“沒有。”
韓伯才又問：“那你有沒有看出來，這位肅王是真的貪圖鹽務上的銀子，還是他有別的目的。”
陸應輝又一次自嘲笑著說道;“我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哪里有機會幫你們試探人家的真實意圖。”
他一說完，韓伯才還沒有說話，魏運財倒是搶先一步開口。
“姓陸的，你別在這里陰陽怪氣。試探出肅王的態度，難道對你沒好處嗎？”
陸應輝立馬回應道：“是對我有好處，可是我陸家丟失的一半生意怎么說。”
魏運財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陸家丟掉生意，難道不是你自己做事不周密導致的嗎？”
“再說了，我們幾家已經答應你，等此事過后，再給你補償的，你還想怎么樣？”
陸應輝說不過魏運財，扭過頭去，嘴里嘟囔著。
“我背著叛徒的名聲，冒著風險去幫大家探查人家的態度，還不能發幾句牢騷嗎。”
聽到他這句話，再加上他自從進來后和韓伯才的談話。
就可以看出來，這個陸應輝向涂承鈺投誠，竟然是假的。
他這樣做的真實目的，竟然是為了靠近肅王，想辦法探查肅王真實的想法。
涂承鈺以為是他的計謀成功了，這才逼得陸應輝背叛鹽商。
實際上卻是，人家將計就計，反倒是給他來了一招暗渡陳倉。
幸好今天在林府，涂承鈺沒有召見他。
不然一個不注意，說出不合適的話，讓這個家伙看出了端倪，豈不是前功盡棄。
這次雖然沒有讓他得逞，可是這家伙已經投靠過來，以后肯定有面見涂承鈺的機會。
如果涂承鈺對他沒有防備心，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泄露了關鍵的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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