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130章
130.第130章
第130章
韓伯才出言相勸，并沒有打消魏運財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生氣。
他說道：“會長，不是我魏某人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而是他陸應輝做的太過了。”
“當日他勾結外人，想要謀算我魏家鹽商的席位，甚至想要置我魏家于死地。”
“他當日這樣做，還想讓我今日去幫他，沒門。”
韓伯才自然知曉他們之間的齷齪之事，也知道魏運財在吃了啞巴虧之后不會善罷甘休。
大家算計來算計去，這樣的事情，在鹽商之間不算新鮮事。
只不過讓韓伯才沒想到的是，陸家這一次坑魏家坑的有點狠。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魏家找回場子。
肅王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上門來。
面對外敵打上門，他這個鹽商的會長，自然想的是要保證大家的利益。
所以，他對魏運財說道：“陸家這一次做的確實錯了，不過現在要面對來勢洶洶的肅王，我希望你以大局為重，暫時把這件事放下。”
魏運財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咬著陸應輝不放，就是知道這是拿捏陸家最好的機會，哪里會輕易放下。
所以，即使是韓伯才以會長的身份出來說和，魏運財也沒有放開的打算。
不過，就在他開口想要說話的時候，韓伯才卻直接攔住他。
只見韓伯才說道：“魏兄，我以會長的身份保證，此事過后，一定會讓陸家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聽見韓伯才這樣說，魏運財便將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仔細考量起他的提議。
魏運財心中也明白，自己雖然是鹽商中和林如海關系最好的。可是作為鹽商的一個份子，他的根本還是在這里。
大家平日可以爭斗，但是也不希望鹽商的利益受到損害。
而他之所以今天不依不饒，并不是為了將陸家打倒，只是為了想趁機從陸家身上咬下一塊肉罷了。
現在，會長出面給他做了保證，魏運財也就不再咬著不放了。
他說道：“既然會長這樣說，我就暫時不計較這些了。”
魏運財不計較了，陸應輝卻不干了。
因為陸應輝知道，能讓魏運財的滿意的交代，肯定會讓陸家肉疼的。
別到時候肅王沒將自己家打垮，卻最終死在魏運財手里。
想到這里，陸應輝說道：“我不同意。”
韓伯才聽到陸應輝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有些生氣的說道：“陸應輝，你也分不清輕重嗎？”
陸應輝回應道：“并不是我分不清輕重，而是要將事情講清楚，不然我陸家最后敗了也是不明不白的。”
韓伯才問道：“伱還有什么事情沒講清楚的？”
陸應輝說道：“我有一事不明，肅王是怎么知道我陸家今天的私鹽交易，如果沒有知情之人告知，他們怎么會如此精確的知道交易的時間和位置。”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魏運財，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魏運財本來都感覺自己受委屈呢，哪能受得了陸應輝的污蔑。
他說道：“姓陸的，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專門去做這等下流的勾當。”
陸應輝見魏運財直接撕破臉，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說道：
“誰不知道你姓魏的整天守著巡鹽御史，此事若不是你說的，難道還是旁人不成？”
魏運財說道：“我是跟林大人走的近不假，可是我和他走的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么多年也沒見林大人動了誰家。”
陸應輝反駁：“那是因為沒有人給他林如海撐腰，現如今肅王一來，林如海便有了底氣，這才會對我們這些鹽商下手。”
魏運財說道：“林大人有沒有底氣，那是他的事情，你又憑什么牽扯到我。”
陸應輝：“沒有你，單憑他林如海，怎么可能知道我陸家交易私鹽的事情。別人或許不清楚，我可知道，肅王來的那天你就帶著你兒子上門求見了。”
聽到這話，魏運財氣的站起身來，拍著桌子說道：
“我那天去林府，你難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嗎。如果不是你兒子攛掇我家那個傻小子沖撞了肅王，我何必腆著個臉去上門賠罪。”
聽到魏運財的話，陸應輝卻胡攪蠻纏的說道：
“誰知道你是去賠罪還是去示好？依著我陸家今天的遭遇，恐怕其余各家的底細早就擺在肅王的案頭上了。”
聽到這里，在座的所有人已然知曉陸應輝打的是什么算盤。
他就是既想讓大家幫他度過難關，又不想付出太多的代價。
所以才東拉西扯的想要將水攪渾，讓在座的所有人以為，肅王針對的是在座的所有人，而不是他一家。
大家看穿了他的把戲，但是沒有人出面揭穿他。
因為這時候，大家還不敢確認，肅王只是想收拾陸家，還是要整頓鹽務。
再加上他們這些鹽商，就是因為這么多年相互幫助，一致對外，才能有了現在這般地位。
即使知道了他在耍把戲，也沒人去拆穿他，反正事情過去之后，他總要有個交代。
其余幾家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沒有說什么。
但是作為會長，韓伯才卻不能不說話。
他沒有理會魏運財，只盯著陸應輝說道：
“你約我們過來，是想幫你解決問題，還是想讓我們聽你吵架？”
陸應輝說道：“自然是想解決問題。”
韓伯才說道：“既然想解決問題，那就閉上你的嘴，不然等肅王打上門來，你再想解決都來不及了。”
陸應輝也知道事情的緊急，再加上他剛才這么一鬧，也算是稍微有一點收獲。
所以，他就很知趣的閉上了嘴。
坐在另一邊的魏運財雖然被陸應輝氣的不輕，可他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標，所以也很明智的不再爭吵。
韓伯才看到這兩個家伙終于停止爭吵，這才坐直身子，招呼大家一起商量對策。
就在鹽商們著急忙慌商議的時候，涂承鈺已經抓住了河灘上的所有敵人。
不但人一個沒跑掉，而且還繳獲了好幾船私鹽，還有私鹽販子帶來的銀票和銀子。
這兩樣加起來，少說也值個一萬多兩銀子。
這筆意外之財，不但涂承鈺看著高興，就連所有的護衛在知道了消息之后，也一個個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不是他們傻樂，而是在出發之前，涂承鈺就答應他們，這次的繳獲，無論有多少，都會拿出一半獎勵給他們。
獎勵多了，他們干活也就更加起勁了。
沒有多長時間，他們就將戰場打掃的干干凈凈，不但將俘虜全部送到了船上，而且還把死了的敵人，也挖了坑埋起來。
他們如此賣力，這導致午飯剛過，涂承鈺就已經帶著抓回來的人往回走了。
涂承鈺原本以為，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了，可是在回程的船上，林如海卻告訴他一個更大的驚喜。
“這一次不但抓到了陸家的大管家，還抓到了陸應輝的二兒子。”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涂承鈺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林如海說道：“此人下官見過幾次，自然不會認錯的。”
涂承鈺聽完高興的拍拍手說道：“竟然還有這等好事，這下陸家應該插翅難逃了。”
相比于涂承鈺的樂觀，在揚州巡鹽御史這個位子上待過多年的林如海，卻有些擔憂。
他和這些鹽商打了這么多年交道，看著他們一步步在揚州做大，到現在權勢不下于一府主官。
很清楚和這些人斗爭，會有多大的困難。
即使是當朝王爺，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在這些人跟前吃虧。
所以林如海當即提醒道：“王爺，還是不要太過于大意為好。”
涂承鈺詫異的看著林如海說道;“咱們現在證據確鑿，陸家還能顛倒黑白不成？“
林如海說道：“陸家自然是沒有顛倒黑白的能力，可是陸家和那些鹽商手中掌握著鹽民。”
“若是處理不好，讓他們鼓動起鹽民罷工，影響產鹽，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了。”
聽他這么一說，涂承鈺覺得這個事情確實有些麻煩。
不過涂承鈺也不會因此就害怕他們。
因為商人畢竟是商人，尤其是在皇權之下，商人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對上涂承鈺，他們最多也就是在背地里搞點見不得人的手段，而且還是被動應付的手段。
在這次的斗爭中，主動權還是掌握在涂承鈺手中的。
既然掌握了主動權，涂承鈺還怕他們干嘛。
大不了斗爭失敗，事情回到原來的樣子唄。
無論怎么做，涂承鈺都將立于不敗之地。
不過，涂承鈺也不會因為這個就粗心大意，畢竟他也不想隨隨便便就輸了。
于是，在回程的這一路上，涂承鈺又叫上林如海和全文緯，三人又將接下來的計劃，仔細商量了一番。
一路順風回到揚州長城外的碼頭，下船的時候，涂承鈺明顯感覺到碼頭上多了許多無所事事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鹽商們派來盯梢的。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今天去干嘛了。
不過，此時人都已經抓到，涂承鈺已經不在乎他們知道了。
下船之后，涂承鈺在碼頭上看著護衛們押解俘虜，林如海則是先一步回鹽務衙門。
這是他們商議好的計劃，林如海回去后，會帶上鹽務衙門的巡鹽兵，前去將陸家圍困起來。
不過這次對陸家，只是圍而不抓，這樣既會讓鹽商們感到緊張，又不至于讓他們狗急跳墻。
這也是涂承鈺他們給鹽商出的題，想看看他們會如何應對。
而林如海之所以帶巡鹽兵，而不是等俘虜押送回去之后，用更加可靠的肅王護衛。
是因為巡鹽兵之中有鹽商安插的人手，用巡鹽兵會讓鹽商更加放松警惕，有利于后期的行動。
鹽商們的反應是很快的。
在涂承鈺押著俘虜回到巡鹽御史衙門沒多久，鹽商派來的人就已經找上門了。
他們不但派人很迅速，而且派來的這個人還是他認識。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和涂承鈺有兩面之緣，還被涂承鈺坑過一次的落榜士子杜若衡。
涂承鈺記得此人是豫章郡的士子，沒想打今天卻被揚州鹽商派來見自己。
雖然知道他是被派來談判的，可是涂承鈺卻裝作不知道。
只當是故人重逢，拉著杜若衡就是一頓亂聊。
聊了好半天，看到涂承鈺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杜若衡實在不敢在亂聊下去了，他趁著涂承鈺喝水的空隙，趕緊插話說道：
“王爺，學生今天來拜見王爺，乃是受別人所托。”
涂承鈺問道：“受何人所托？”
杜若衡說道;“回王爺，學生是是受揚州鹽商會的韓會長所托。“
涂承鈺說道：“韓會長啊，他既然有事為何不直接求見本王，而是要托你來呢？”
杜若衡心想，人家還不是怕親自和你見面談崩了，就沒有了回旋的余地，這才讓我過來探探道。
不過這話他只能心里想想，嘴上還是要說一些客套的話。
他說道;“韓會長自然也是想求見王爺的，可是他說王爺身份尊貴，貿然求見恐怕會打擾到王爺，這才托學生前來先見見王爺。“
聽到杜若衡在這里冠冕堂皇的說了幾句廢話，涂承鈺忍不住直接問道：
“除了這些，這位韓會長有沒有讓你問別的事情？”
杜若衡以為，還要繞幾個圈子才能說到正題。
可是他沒想到，涂承鈺卻直接了當的發問。
杜若衡楞了一下說道;“王爺英明，韓會長確實有一事，想要聽聽王爺的意見。“
涂承鈺問道：“他要問什么事？”
杜若衡說道：“回王爺，韓會長想問，鹽商陸家可是犯了什么事，為何會有巡鹽兵將陸家圍起來了？”
這是一個心知肚明的問題，韓伯才卻派人來求問，顯然是想打探涂承鈺的態度。
面對這個問題，涂承鈺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道：
“巡鹽兵乃是巡鹽御史林大人的屬下，此事你應該去問林大人。”
聽到這話，杜若衡苦著個臉說道：“韓會長已經派人見過林大人了，林大人說此事是王爺做主，學生這才斗膽前來打擾王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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